，一開始小輸，後來贏回來就想贏更多，接著又輸，接著再贏，周而復始。

賭客永遠都是最大的輸家，Lance在心里嘆口氣。不只是輸給東家的那一點錢，還有輸掉的光陰。他手表上的時間已經來到下午七點了，他們竟然一玩就過去大把小時。沉浸在輸輸贏贏的繁華世界里，也不覺身體發膚的細微變化。被饑餓喚醒之際，一回頭便恍若隔世。

Lance想叫紀亞原一起去吃晚餐，晃遍了整個場區卻找不到人。最後被人聲喧嘩的賭場一角吸引而去，就看見他的同伴已經被人群包圍。

紀亞原坐在賭桌邊，手上拿著撲克牌，桌上的籌碼已經堆到遮住他前胸，看的出來他十分緊張。正對他的是一個中東男人，相貌端正，挺鼻深目，年紀看來三十出頭。

這根本是電影情節吧。Lance腦中浮現小時候常看的幾部港片。

不用想他都知道這兩個人打敗其他玩家，正進入最後決戰。不同的是他們賭的不算大，也沒有劉德華帥，所以圍觀的人也沒有像電影里那麼多。

不過就算人不多，看樣子他也擠不過去了。Lance放松踮高的腳尖。接下來他就聽到女人的歡呼聲。

電影都是怎麼演的？是了，主角總會贏的。

於是他知道紀亞原贏了。那個平時很緊繃的人現在開心的笑著，可愛的不得了。一堆穿著低胸洋裝的辣洋妞拿著雞尾酒像他靠過去，頻頻搔首弄姿。紀亞原的英文說得不太好，看來很尷尬，但又推拒不了女人們的熱情，於是喝了一點。

大夥見他喝了，更加殷勤地遞酒過去。本來Lance是不太擔心美女對他獻媚，不過竟然還有男人來湊熱鬧，剛剛在賭桌邊根本沒看過這些人。尤其是還灌他家亞原酒。紀亞原的酒量可以說比課長還糟糕，這Lance見識過的，他不禁皺起眉擠過去。

被他擠開的洋妞都臭著臉轉過來想罵人，不過看到Lance的長相後又笑著抱過來。Lance推開她們，走到紀亞原面前，接過那男人遞給他的高腳杯，將里面的不知名烈酒一飲而盡。

周圍的人聲瞬間安靜了。

是龍舌蘭。而且沒有摻汽水、果汁或冰塊，純正的龍舌蘭。Lance的眼神冷冽起來。

竟然存心讓亞原喝這種酒，連他都沒這樣居心叵測過。而且放眼望去，那人身後有幾個小侍之類的角色，手上的托盤還有很多杯盛著金黃色的酒水。足見其卑劣的計畫。

”Youbast...”

男人一看是個混黃種人的混血兒搶他酒，憤怒的開口就是鄙視的話。Lance卻扯開毫不介意的挑釁笑容，伸手把紀亞原的肩頭攬過來。

”Hey,heismyman.”

此話一出，周遭立刻傳來女人們的窸窣低語，那男人臉色一變，向前一步想再說些什麼，穿著制服的安全人員卻快一步圍了上來，把兩方人馬隔開。

拉斯維加斯的賭場畢竟經過時間的驗證，在處理新誕生的富翁可能會帶來的沖突上很有經驗。每一張賭桌邊都有安置幾個人員，專門負責保護贏錢的賭客。紀亞原和中東男人的押注并不算大，是以剛剛他們沒有很在意，但結束後的這段戲碼，表面上是在搶一杯酒，實際上搶的是什麼，眾人看的很清楚。

那人見已經驚動了保安人員，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還在飯店歸管之內，便悻悻然地領著隨從們走了。

「我剛剛有沒有很帥？」小小的危機去除後，Lance突然像家犬一樣，搖著尾巴跟主人討賞。

紀亞原本來想吐槽他，但是那金褐色的發絲突然讓他想起父母退休後養的黃金獵犬，那麼忠實的保護主人。而且因為剛剛的sao動，那些一直用胸部磨蹭他的洋妞們也一哄而散，某種意義上的確是解除了大危機，不禁開口回應Lance的熱情。

「......有，很帥。」

然後他忽然被偷了個吻，很輕很輕，得逞的人笑著撫摸他耳垂，靠得很近很近。

「不要這樣。」紀亞原推了Lance一把，感覺到身旁許多曖昧的視線，一把熱度往臉上竄，他想是喝了點酒的關系。

不過這種感覺還不壞，嗯。

◎

當了一下午的賭徒，Lance輸了一點，紀亞原卻贏回了所有旅費。他很明智的選擇晚上不再賭，見好就收是永遠的至理名言。

「你想看什麼？」

Lance遞給他一大疊介紹傳單，琳瑯滿目的照片與密密麻麻的英文看得他頭昏眼花。紀亞原放下叉子，像洗撲克牌般翻過那些印刷精美的DM。

然後他抽出其中兩張，只看圖片就知道是什麼節目的傳單，放在Lance的盤子前。

「太陽劇團跟......上空秀？」

Lance驚訝地抬起頭，他以為長相浪蕩但其實有點內向的紀亞原不會想看這麼刺激的秀。

「你不想看上空秀嗎？都來這邊了。」紀亞原倒是回答得很理智，完全是以經濟價值的觀點去衡量。

Lance瞥了眼節目介紹，然後嘿嘿賊笑了一聲。「上空秀喔，我只想看你演。」

紀亞原咬著湯匙的動作突然停住，然後桌子下的腳狠狠踹了對方一下。

「喔對不起，你的上空秀還好，下空就更...」話還沒說完他剛才被踢的地方又中了一腳，紀亞原完全沒收力，那處可能瘀青了。

「唉好啦，不要踢了。不然今天先看太陽劇團，上空秀明天看？」Lance拿起他推過來的DM，然後又怪叫一聲。「一百塊美金？這麼貴！」

「沒關系，我剛剛贏很多。」紀亞原的臉上透出一絲得意，接著又用教訓的口吻道：「虧你是財務部的，竟然輸錢。回去讓他們笑死你！」

財務跟賭博根本沒關系好嗎。Lance本想回嘴，不過看紀亞原志得意滿，也懶得再同他爭辯。

反正他開心就好。

沒什麼比他開心更重要。

其實太陽劇團的表演Lance早就看過了，不過換了個地點，也換了身邊人，看起來倒有另一種滋味。尤其是落幕時，紀亞原眼中那粼粼閃爍的滿足光芒，讓他認為這場秀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