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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邊發呆,看水里游來游去的魚,一看大半天,心中的不甘委屈就散了。這日他坐在溪邊,手抓了把溪邊的草,扔進水里。魚兒湊去草邊,以為是食物,一碰,又散開。夫殷看著,只覺自己在泰恒心里估摸與這魚兒一般可笑,眼淚便不爭氣的流了出來。有人在小溪對面說:“咦,怎么哭了?”他倉皇抬頭看去,那人不知怎么的也來了此處,就站在對面含笑看著他,“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怎么哭得這樣傷心?”夫殷忍不住兇他,“你走!”泰恒無奈嘆氣,“你是要坐在這里一個人偷偷哭,還是想我陪陪你,與你說說話?”要你留下。夫殷紅了一雙眼,不爭氣的說:“那你不許笑。”泰恒露出為難的神色,“可我是來安慰你的,若我也哭喪著臉,我倆還不如抱頭痛哭要來得暢快。”他說話說得認真,夫殷原本心里還沮喪著,這時又不自覺的想笑,他一張臉又哭又笑的,手抬起來擦了擦眼淚,對泰恒說:“你過來。”泰恒便跨過溪水,坐在了他身邊。“輸給別人也不至于哭罷,”泰恒道,“我也打不過霖止,你看我何曾沮喪過。”夫殷眼淚不流了,眼睛卻還紅著,說話時聲音帶著絲絲哭腔,他認真回答泰恒:“我日后要坐眾仙之上的位置,若連一個霖止都斗不過,我做什么帝王?”繼任天帝的上古神族無法輕易出入瀛洲界,泰恒一時沒想到夫殷是神族中人,只當他年少輕狂不懂仙規,以為天帝之位是能者居之,便忍著笑告訴他,“誰告訴你,做帝王便要比底下臣子厲害了?”夫殷大雙眼看他,“可我若贏不過他,如何能讓他服從于我?”“笨。”泰恒笑。說到正事,夫殷便不急不氣了,泰恒說他笨也不在意,一股勁的抓了泰恒的手,乖巧道,“那你告訴我。”他模樣乖順極了,泰恒一時多看了兩眼,才道:“身為帝王,你只需能掌控你的權力,懂得如何善用臣子便好。人心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你以為你憑武力就能讓人歸順于你,可表面服從并無大用,你要知曉如何能以他們所需來使他們真心服從,愿意為你所用,才算是正道。”夫殷皺眉,“可我如何知曉他們要什么?”泰恒一彈他額頭,“這個我便教不了你了,你自己領會。”夫殷拉了他的手,一雙漆黑眼睛直直看著這頭一次對自己細心溫柔說話的人,想聽他再多說些。“你,你給我說些罷,你既然懂,那便是見識過的,對不對?”這人可愛過頭了。泰恒不禁失笑。他游過人間山河大川,見過朝中爾虞我詐,雖不多,隨口說幾件來,夫殷便亮了一雙眼,眨也不舍得眨的看著了。這日夫殷拉著泰恒說了許久,回仙宮時已是夕陽晚照。天帝好奇拉著他轉了三圈,問:“怎么這樣開心?”夫殷不好意思道:“聽人給我上了一課。”“唔——聽人說課這樣開心,明日我便安排位仙君接著給你講如何?”“父皇!”夫殷猛搖了頭。夜里睡覺夫殷嘴邊都帶著笑。第二日他還想去見泰恒,可一想,他好像沒了再去找霖止麻煩的理由。他在仙宮抓心撓肺想了幾日,還是決定先去找了人再說,左右等泰恒問他時,他再瞎扯些理由,還能騙泰恒再與他說說話。再次見面時,泰恒依舊在霖止身邊,夫殷眼睛直盯著霖止,心卻提起來,關注著他身邊人的動靜。泰恒輕輕的,發出了一聲:“咦?”夫殷心如擂鼓,腦中飛快閃過許多自己出現在此處的理由。泰恒卻沒有發問,他偏了頭看向霖止,小聲的說了幾句話,唇邊帶著笑,似是那天他與夫殷說話時一般溫柔。一切好似與從前一樣,夫殷與霖止切磋,泰恒在一邊看,結束之后泰恒跟著霖止離開,與從前相比,多的也不過是夫殷出現時,他眼里稍稍出現的驚訝。夫殷辨不清泰恒的態度是怎么了,他憋了許多天,最后找泰恒表白了心意。“你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好,我做什么要喜歡你呢?”夫殷恥得當場落荒而逃。他可以打不過霖止,因為一個合格的帝王不強求在武力上強過臣子。但他必須改掉他身上、泰恒所不喜歡的缺點。他眷念泰恒的溫柔。夫殷回瀛洲界練了半年的字,長褚為他找了詩詞歌賦,找尋了佛經道法,他一一抄過,習了最工整的字法。再回仙界時,他拿了瀛洲界最名貴的紙,抄了他最愛的表白字句,興沖沖的去找人,恰碰見泰恒與霖止二人在湖邊散步,言語間提起了他的名字,夫殷精神一震,定在了原地,偷偷的觀察起了湖邊兩人。他著實好奇,泰恒在他背后究竟會如何說道自己。“想來的確許久未見著他了。”“平白少了許多樂趣。”霖止看了泰恒一眼。“你這樣看我做甚?”泰恒問。霖止道:“我總覺是你背后做了什么。”泰恒笑道:“確是我對他說了些話,許是說得重了,才使他無顏再來見我。”霖止蹙眉,“你說了些什么?”“字太丑之類的。”霖止一陣無言,許是沒想到三天兩頭來找自己切磋武藝的人竟然如此輕易就被泰恒說退了半年之久。他性子單純,慣來相信身邊人,也沒深想泰恒可能隱瞞了些什么,便嘆了句:“我竟不知還有這層緣由。”泰恒答:“他消失這般久,不正好清凈?”霖止疑惑道,“我原以為你挺中意他。”泰恒擺手,“他那樣的人,沖動莽撞,性子軟弱,動不動就哭鼻子,只適合用來逗弄著玩兒,入不得我的眼。”霖止不贊同,“他性子不壞。”泰恒失聲發笑,“確實不壞,倒還有些可愛,如今他不來尋你我麻煩,也不見人影,不知是羞得不敢再來見我了,還是真傻乎乎的回去練字了。”他不知夫殷在一側樹林里聽的頭腦發漲,雙耳通紅,將手里的紙攥得死緊,耳中轟鳴許久過后,才身子一轉,逃難似的離了原地。夫殷又一次從夢中驚醒了。君兮從屏風后的小塌上爬起來,輕手輕腳走到床邊,輕聲喚了句:“陛下?”夫殷坐在床上,緩慢的呼吸著,他看著眼前昏暗的床帳,啞聲問:“幾更了?”“寅時三刻。”“怎么不見木兮?”“木兮隨著泰恒仙君與朔光仙君出去了。”想來是泰恒拿溯時鏡得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