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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大妝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23

分卷閱讀423

    正文、316 圈套

    隨著護國公與魏彬的無縫配合,兩日一夜的時間,漕幫和碼頭全部都被控制下來,漕幫里頭臨時抽人暫代了幫務,漕幫兩位涉案的重大案犯總舵主曹安和分舵主佟汾在逃,護國公府小世子霍英已經親自率人追趕。

    魏彬和靳永于最快的時間里抽人組建了審案隊伍,殷昱搜集到的人證物證全都被帶去做了歸納清理。當日夜里傳來的消息,郭家人全部招認供詞屬實,并且拿出了一份季振元親筆書寫至關重要的信件。

    信件內容是季振元開下二十萬兩銀子的私產給郭奉,并且替他抹去多年前縱兇殺人一事的證據為條件,說服郭奉出面替罪之事。雖然未有季振元的私訖,但是舉朝那么多能人,要判斷出個筆跡不是難事。

    現如今只等護國公捉到曹安和佟汾,判下季振元的罪行后便可立時將他捉拿歸案。

    季振元自然也知道了郭興被捉的消息,這消息使得他心頭更加如墜了磨盤一般沉甸了,如今唯一的好消息便是曹安他們已經逃脫,只要他們不歸案便無法作證,他們無法作證,那他與漕幫合伙牟利的罪也就會無限期地拖下去。

    皇帝興許會等不及而將他收押,可是在這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尚未定下之前,他是不會這么便宜他而殺了他的。而趁著曹安尚且未有下落,他也因此而爭取到了更多的時間籌謀后事。

    這幾日早朝上都風平浪靜。

    皇帝不曾駁他的官,更不曾向他動手,十分沉得住氣。

    而他卻有些沉不住氣了,左必之的話時刻都回響在他的耳畔,日子越往后拖,他的機會也就越少,早朝后,他遞話給謝榮,讓他下了衙后到府上去。

    日落時謝榮到了季府。只見門庭清靜,并不像召集了許多人 前來人的樣子。他在廡廊下站了站,才又走進季振元所在的摒濤院。

    摒濤院里也設了間書房,很簡陋的存在。只有左必之與季振元在內。

    進門時左必之看了他一眼,然后走過來垂首作拱。

    謝榮回了一禮,沖書案后喚了聲恩師,季振元站起來,和顏悅色地道:“來了?坐吧。”說著伸手請了他在一旁圍椅上落坐。丫鬟們上了茶后,例行都退了下去,季振元這才又道:“那些信件什么的,都處理好了么?”

    謝榮點點頭,“都按恩師的吩咐,處理妥了。”

    季振元點點頭。然后拿出疊文書,走過來坐下道:“這里有本冊子,你落個印,回頭我好備檔。”

    季振元作為刑部的一把手,謝榮的頂頭上司。經常也會有文書讓他落印,他每次也都是不折不扣的落下。可是今日,當謝榮慣性地要解荷包取印時,他忽然一頓,又停住了。

    他也說不上來是為什么,也許是連日來的坐立不安,也許是進門時看到的出乎想象的安靜。也或許是多年來在仕途上練就的敏感度,他拿起這文書來,破天荒地打開看了看。

    這是本帳冊,約摸有兩枚銅錢那么厚,里面分列了許多項,俱是金銀銅錢等物。但是并沒有署名也沒有寫明來歷去處。

    “這是什么帳目?”他問。

    季振元捋須,左必之答道:“這是今年刑部沒收來的資產造冊,因為這次舊案重查,也怕皇上會臨時起意查到刑部,咱們雖然不能再做什么改變。卻也得防著萬一。大人只需要蓋上印戳,這東西歸了檔,也就不怕到時被皇上鉆空子了。”

    哪個衙門里頭沒點見不得人的事?刑部雖不比戶部,但油水也還算豐厚,往年也都有這樣的事,這筆帳做好了,朝廷查不出來,昧下的那些個自然就是幾個人分了。謝榮雖然對這些黃白之物不大看重,但是也不便擋住別人發財,所以通常也就痛快蓋了印。

    但是這次的帳目不同,上面季振元還沒蓋印。

    季振元沒蓋印,如何能輪到他先蓋印?

    他心里的疑團也就更重了。刑部貪墨之事與漕運那樁貪墨雖小巫見大巫,但是這個時候,誰會不留多個心眼兒呢?眼下個個都在忙著撇清自己,無論罪大罪小,他都再沒有再往自己攬的道理。

    然而說來話長,他這一停頓其實也就瞬間的工夫,他低頭解了荷包看了看,說道:“來得不巧,印章落在府里,學生這就拿著帳本回去,蓋好了再送過來。”

    季振元和左必之聞言都有剎那的沉凝。但是很快,季振元點了頭:“那我等著。”

    謝榮拿著那帳薄,頜首退了出門。

    季振元等他背影消失在拐角,凝眉自語道:“該不會有什么意外吧?”

    左必之道:“這帳目他無從查起,這個時候,也不敢不從。若不然,他吃的虧會更大。”

    季振元回頭看向他,神情卻沒有絲毫輕松感:“他可不是一般人。”

    左必之抿唇無語。

    謝榮回到府里,在書房里拿著季振元那帳冊看了半日,心里卻是越發打起鼓來,這個時候季振元突然把這么本帳冊沒頭沒腦交給他蓋章,要他想認為沒問題都是不可能的了。

    季振元如今也著慌了,這是肯定的,可是他不能把七先生拖出來,這也是肯定的。一旦證實有七先生這個人,那么如何解釋七先生豢養死士的事情?什么樣的人會需要貪下數百萬兩的銀子,需要豢養的死士賣命,又需要扶持一個看起來根本沒有任何優勢的皇孫為太孫?

    只有一個可能, 七先生與季振元他們的目的,是以推上殷曜坐上太孫為名,而行掌控朝堂之實。謀逆之罪誅連九族,天底下沒有幾個人敢犯這樣的案子,因此,他原先只以為七先生與殷曜有著某種割不斷的關系,所以需要扶助他,而從來沒想過季振元和七先生竟是打的這個主意。

    可是如今種種跡象看來,季振元他們的陰謀比他想象的更大更深更遠,漕運案子如今只是以貪墨案論罪,可如果交代出七先生來,那么即使不是謀逆皇帝也必然以謀逆之罪論處了!這種情況下,季振元又怎么會作繭自縛呢?

    可是季振元也不是傻子,當初在與七先生定下這件事之初,他肯定就想到了今日,七先生在暗,他在明,萬一像如今這樣出事,首先吃虧的便是他自己。既然如此,他能不為自己找條后路?

    七先生當然會有把柄在他手里。除了他的真實身份,肯定還包括漕運這案子往來的金額款項。

    手上這冊上記錄的全都是金銀數目,刑部油水雖然以金銀居多,可是偶爾也會夾點地產什么的在內,眼下季振元唯一脫罪的可能就在于漕幫了,只要曹安和佟汾不把他招認出來,或者假稱是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