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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動作之下,太子氣息有些微喘。霍氏眼內閃過絲痛色,微側頭看了他一眼,又咬唇把頭轉了回去。太子望著她,平息了下氣息,再伸出手來,攬住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胸前。 即使靠在他胸前,她也聽不到他的胸腔傳來如常人般清晰的心跳聲。 他輕吻她的發絲,氣息如游絲飄出來:“會好的。” 霍氏被他緊攬在懷里,閉上眼,眼淚滾下來。 護國公對皇帝的反應很滿意,這幾日渾似沒這件事堵心事似的,日日心情大好。 霍老夫人這些日子也沒傳出什么動靜,只偶爾召集三個兒媳婦來問一問這謝琬跟謝榮兩家的恩怨。 殷昱訂親后來過兩回,大家對他的態度并沒有什么不同,霍老夫人依舊對他噓寒問暖,羅氏秦氏依然客氣有加,只有楊氏在無人時會以憂心的目光看向他。這日進府來尋護國公時,他就繞到了威遠堂來給楊氏請安。 楊氏招了他近前坐下,便就問他道:“婚事議得怎么樣了?打算什么時候成親?” 殷昱道:“已經換了庚帖,下個月過大禮,胡沁已經看好了日子,說是明年四月間最好。” 楊氏點點頭,又道:“這姑娘,你是認真的?” 殷昱笑道:“那是自然。昱兒不敢拿終身大事開玩笑。”然后又正色道:“我很喜歡她。” 楊氏頓了半刻,看著地磚道:“你想清楚了就好。我只怕你萬一遇到什么難處,又打起了退堂鼓——你該知道,國公爺和老太太他們都不大愿意你結的這門親事。所以有些事,你自己要想清楚,霍家終究是為你好的。” 殷昱沉吟道:“舅母能和我說這番話,足見是真為我好。請舅母和舅舅放心,昱兒絕不會忘記舅舅和外公那么些年的教導和愛護。可是琬琬我是一定要娶的,哪怕沒有霍家我也一定會娶。” 楊氏聞言,也被他話里的堅定而震住。半日她才垂下眸來,嘆道:“你跟你母親,還真都是一樣的倔性子……” 外間各方都在對這件事產生著不同的反應之時,謝琬即使悶在府里,也感受到了這股熱潮。 謝瑯的婚事落定,府里人便就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向了她,自然都是祝福的,可是在這樣永不止歇似的的祝福聲中人也會讓人疲于應付。洪連珠看出來謝琬的無可奈何,與齊如繡打趣她之余,便就也吩咐了下人這幾日都不許去搔擾姑娘。 而謝琬清閑了幾日,又想起手上還有些帳目沒跟洪連珠交接完,便就拿著帳本去正院。 洪連珠辦完認親宴的翌日,謝琬便把手上的帳目全都清理好移交到了她手上,這次謝瑯成親羅矩和申田都沒回來,因為運河沿線的生意已經做起來了。眼下就只剩下些手尾沒處理,估摸著年底前羅矩就能回到京師總鋪坐鎮。 洪連珠在娘家時也幫著母親管家務,因而上手很快,盡管還有些不熟悉,但只要再花上兩三個月,應該也能差不多。 謝琬到了正院,秋月迎上來,告訴大奶奶正在花廳與齊姑娘看樂譜,謝琬便就也過了花廳。 正要坐下,前面忽然來人說,殷公子來了。 齊如繡就看著謝琬直笑。洪連珠忙道:“好了好了,我去看看。” 謝瑯也在家,洪連珠到前頭招待了下就回來了。回到屋里見著齊如繡已經被余氏喚回屋去了,而謝琬一臉沉靜地坐在桌畔,也忍不住贊嘆道:“果然殷公子不是尋常人物。倒是很配得上我們琬琬!” 謝琬臉紅了紅,拿起面前帳薄推過去,“這是上個季度丫鬟們的例錢簿子。” 說完便就出了門。 回了房又有些無聊,這算怎么回事呢?即使訂了親,他不也還是他么?怎么就非得這樣尷尷尬尬地。這么一想,心里倒是又空爽了些,見了屋里沒人,便就又出來。一個人順著廡廊閑逛,進了后園子,見著通往后巷的那道角門,又不知不覺走了過去。 開了門到了門檻上坐下,巷子里依然靜謐無人,像極了那個下晌。 “就知道你會來這里。” 夾巷里頂上有一線天的光,光線微微地投下來,將面前的殷昱五官照射得明暗分明。 謝琬倒是有些意外,站起來。 站在他面前,她才發現自己居然只有他下巴那么高,她平視過去也只能看見他緊實的胸膛。 相對于她的意外,殷昱卻顯得很自然,好像兩個人根本沒有訂下親,還是從前那樣可以無視性別隨意聊天的他們。他抱著胸,背靠在墻壁上,一只腳屈起抵住墻角,姿勢看起來閑適又散漫。“我是偷偷過來的,別讓大哥知道。” 他沖她笑了笑,口里的大哥叫得比她還自然。 謝琬看見這樣的他,也笑了笑。她很喜歡這樣很自在地跟他說話,原先還害怕多了層關系會有些不同,沒想到了并沒有因此有所改變。 心情一回復正常,語氣自然也就輕松回來了,她仍然在門檻上坐下,抱著雙膝,望著地下,說道:“為什么要提親也不提親跟我說一聲?弄得這樣人盡皆知,有必要么?”說到這里又抬起頭,半開玩笑地道:“其實你直接跟我說,我也不見得就會拒絕你。” 如果一定要有場婚姻,實在也沒有比他更好的人選。 “其實我不是怕你拒絕我才這樣。”殷昱半蹲在她面前,說道:“而且,那天夜里在碼頭,我不是就說過要娶你了么?而且你也沒有拒絕。” 說到碼頭那夜,謝琬還是有點臉熱。 她早就該想到他不是那種會隨便把這種話說出口來的人。只是有時候心動了卻讓人難以相信它的真偽,越是沒有觸碰過情愛兩個字,它一旦來臨,總是讓人產生近鄉情怯之感——明知道那是人期盼的東西,一旦靠近了卻又讓人心生畏懼。 “殷昱,就算我高嫁給你,我也不會愿意你三妻四妾。”她定定地看著前方,說道。 話說出口,她才驚覺心底的擔憂,她竟然不愿意與別的女人共享他,不管他來日仍然是庶民還是在朝堂也擁有著一席之地的權臣。如果做不到這點,她也寧愿不要。 殷昱聞言,卻像是松了口氣似的,笑了下,說道:“當然。而且,你也并不是高嫁,對于我這樣一個時刻都可能存在著危險,有可能給你帶來滅頂之災的人,你興許還是冒險下嫁。可是,即使是這樣,我也還是想娶你,你不要怪我自私。” 自私?她倒從來沒想過。 難道不是她自私么?因為松崗上那一面之緣,她是這樣地想要留住他。 即使當時只把他當成比自己小上許多的不懂事的孩子,可是經過這近一年的接觸來往,那種不以為然的感覺已經早不存在了,現在有的,竟然是一種即使他仍與她差著一輩子的年紀和閱歷,也仍然可以與她平等對話的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