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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大戶內宅里這些事多了去了。她們的恩怨他管不著,他只要知道,今天夜里他有番艷福可想就成了。 謝棋道:“你只要掩藏在廟庵里,到時聽我的號令便是。” 刀疤臉看著她手上的銀票,點點頭。 謝棋出得樹林來,華勝已經捧著兩罐槐花蜜氣喘噓噓地回來了。 謝棋笑著賞了十來個銅板給她,拿著槐花蜜進屋去。 天際飄著幾朵輕白的浮云,志得意滿的樣子,讓人羨慕。 謝棋心情很好,她甚至哼起了小曲兒。 只要謝琬真的失了身,王氏她們的希望也就落了空。謝宏不知道,他費了這么大的心思把謝琬騙到這里,其實是為自己做了嫁衣裳。如果事情敗露,謝瑯要追查兇手也追查不到她的頭上,而只會找上謝宏和王氏,人是他們帶來的,計謀也確實是他們定的,跟她有什么關系? 118 暗夜 不是她六親不認,而是他們不仁,她也只好不義。王氏既然為了二房一份家產寧愿罔顧她的幸福,把謝琬嫁去給任雋,意欲使她變得一敗涂地,那她只好自己替自己作主,向他們討回個公道。 毀掉謝琬清白的主意是他們出的,他們只想嚇嚇她,她就干脆替他們把這件事變成事實好了。既然她得不到任雋,謝琬也別想得到!反正二房遲早都會被消滅掉,她不過是替他們提前下手罷了。面對著一個殘花敗柳的謝琬,她就不信任雋還會不死心? 想到這里,她得意起來。 只要過了今夜,謝琬就徹底敗在她腳底下了。她不是自命清高嗎?不是仗著有錢常在她面前擺譜嗎?她倒要看看,被個丑陋不堪的地痞流氓jian污后的她,還能不能那樣發出那樣裝模作樣的似笑非笑,還能不能在她面前趾高氣昂,還能不能令得任雋牽腸掛肚? 是的,等刀疤臉事成后,她一定要站到她面前,看看她的狼狽樣,然后再把所有人叫過來看她! 時間在謝棋的期盼中緩慢地過去,終于到了夜幕降臨時。 王氏帶著一屋子女眷拜了一整日菩薩,兩腿酸麻得也有些站不起來了。但是為免被人看出破綻,她還是強撐著回到了屋里,等到阮氏黃氏等人都下去了,她才歪在禪床上喚周二家的倒熱水來。 庵里可不像府里事事順就,周二家的隔了有小半刻才端了水進來,見了王氏臉色不虞,便說道:“大老爺方才遣人來了,問老太太夜里幾時可以行動。” 王氏聽見這個才松快下來,說道:“你去告訴他,子時準,讓他們動手。” 子時正是大家都沉睡著的時候,這個時候摸去最是適宜。 晚飯自有身邊人拿到房里。 謝琬沐浴完畢。穿著身月白色的寬松袍子站在窗前擦頭發,從窗外看來,墨發白裳的樣子超然脫俗,竟比平日里穿著正經服飾的樣子還要更奪目幾分。 邢珠由衷地道:“姑娘并無武術根基。雖然跪了一日,可卻也看不出什么疲憊之色,真是難得。” 謝琬笑道:“這也沒什么,我平日里東跑西逛,體力比尋常姑娘們強些也是自然。”見她站在廊下似站崗的樣子,便又道:“你站外面做什么?不怕蚊子咬么?” 邢珠赧然地道:“我總覺得這里不安全,還是在外守著好些。而且我擦了驅蚊膏,已經沒什么蚊子。” “沒什么蚊子也進來,總要吃飯。” 謝琬笑著,指了指門外那頭一面挽著個大食盒子。一面啃著鮮蓮子走過來的顧杏,放著三個人齋飯的食盒被身量未足的她這么一挽著,輕松得就跟挎著一籃子雞蛋去趕集似的。 顧杏見她們在看她,頓時小跑過來,將食盒拎上桌子。說道:“姑娘,快吃飯吧。”然后又把手上的蓮蓬遞過來:“姑娘,吃蓮子。” 謝琬奇道:“你哪來的蓮蓬?” 顧杏指著外頭:“剛才有個傻頭傻腦的家伙在廚房外頭偷看尼姑給我裝菜,我跑出去把他揍了一頓,尼姑為感謝我,拿給我吃的。本來她們給了我兩個,但是我已經吃了一個。這個給你吃吧。”她臉紅紅地把蓮蓬推到謝琬手里。 謝琬輕撫她的后腦勺,笑道:“我不吃。顧杏吃。” 這時山下小木屋里,刀疤臉正在屋里與兩個人吃著酒,一個人忽然鼻青臉腫地闖進門來:“這趟可虧死我了!” 坐左首的這個吊梢眼騰地站起來:“老四!你這是怎么了?!” 右首的招風耳也跟著起來。 老四抱著頭,哀呼道:“老大不是讓我去掩月庵探那三姑娘身邊兩名丫鬟的底細么?誰知道我才到了那里,就被她發現了。當成偷看尼姑的采花賊打了一頓!你們別看那丫頭才不過十一二歲,氣勁兒可真大!一拳下來差點沒把我捶成rou餅!哎喲喂!” 吊梢眼和招風耳俱都無語地看向刀疤臉。 “大哥,人家有那么厲害的丫鬟,咱們怎么辦?” 刀疤臉哼了聲,飲干了一杯酒。說道:“再厲害又如何?你再去叫個人來!我就不信,她們雙拳四腿,能斗得過咱們五個人!” 吊梢眼點頭附和。轉眼又目露yin光獰笑起來:“只是這樣一來,少不得要委屈委屈那三姑娘多侍候爺們兒兩轉了!不知那嬌嫩的謝三姑娘,能不能承受得住咱們這幾個兄弟的雨露呢?哈哈哈!” 謝琬晚飯后跟謝葳下了幾盤棋,便就回了扶桑院歇下。。 這掩月庵里簡門陋戶,看起來的確不安全,但是每一個陌生地方都能給人以不安全感,她除了睡覺警醒些,讓邢珠在扶桑閣內外隔一陣便巡走一遭,再留著顧杏貼身跟著,似乎也想不到別的讓人更安心的辦法來。 王氏究竟在出什么夭蛾子呢?她想不透。 山間夜晚清涼,顧杏心思淺,貪睡,上床沒一會兒就發出輕微的鼾聲來。但是兩個人擠在一張禪床上,又未免有些悶熱。謝琬吹了燈也睡不著,見沉睡中的顧杏熱得不安地翻身,便拿起扇子替她輕輕地扇著風。 顧杏睡夢中睜眼沖她懵懵地笑了笑,又閉上眼睛。 謝琬不禁也笑起來,這樣的顧杏,才該是十一二歲無憂無慮的少女的樣子。 她前世今生的十一二歲,都不曾像她一樣這么吃得香睡得沉過。 前世她要拼命地改善生活,而這世她在拼命地改變命運。 可是人生就像是一摞豎起的骨牌,第一張倒下去,后面所有的便也跟著倒了。如果這世她沒有不想讓王氏得逞而住進謝府,便不會引來她對她越來越深重的忌恨,如果沒有重生時在碰巧落在松崗上,她不會認識想去尋找那個美少年,更不會知道他就是魏暹。 她不去尋找魏暹,魏暹不會突然間跑到謝府來,他不來謝府,謝榮便不會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