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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小煙卻問她:“你不是要看書嘛?我不吵你啦,我接著討餅吃去了?!?/br> 雁回翻身而起,一把揪住了幻小煙的后領(lǐng),將她拉了一圈,轉(zhuǎn)了過來,雁回本來想接著問,但瞅見幻小煙抱著手里拿著的餅,雁回愣了愣:“這是什么?” “月餅啊,主人你沒見過?” 雁回當然見過,只是中原的月餅和青丘的月餅形狀有點不一樣罷了。 雁回有幾分愣神的問:“今日是秋月祭?” 幻小煙點頭:“對呀。” 雁回一個激靈就翻身下了床:“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都沒等幻小煙回答,雁回自己跑到窗戶邊看了看外面已經(jīng)開始擦黑的天色,然后一邊穿鞋一邊急急問,“你剛說在哪兒看見天曜的?” 幻小煙被忽然激動起來的雁回也弄得一愣一愣的:“就你平日去冷泉的那條路上啊……” 話音都沒落,雁回便拉門出去,急慌慌的往冷泉那邊跑去。 今日秋月祭,乃是一年之中月亮最大最圓的時候,每個滿月之夜天曜那般痛苦,今日只怕是要承受更多的疼痛,他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找回了身體那么多部分,可痛苦好像也并沒有減少多少。 雁回跑到林中的時候圓月已經(jīng)在東邊山頭上冒了一個頭出來了。 妖族中有許多妖怪對月光也有特別的反應(yīng),有的會變得格外安靜,而有的妖怪則會變得尤其狂躁。是以在這一夜的森林當中,即便是雁回走熟悉了的路,也生出了與平日不太相同的氣氛。 月色讓樹林變得朦朧,快到冷泉之際,雁回一心向前,她隱隱約約看到那方有一個巨大的動物在地上翻滾著,正是心神盡數(shù)投在那方之際,忽然之間,斜里一股大力沖來,雁回毫無防備,徑直被撲倒到底。 來者一身扎人的毛,嘴里盡是滲人的血腥之味,惡臭撲鼻,雁回都未來得及看清撲向她的這妖怪到底是什么物種,它便對著雁回的脖子咬來。 溫熱的牙齒都已經(jīng)觸碰到了雁回的皮膚,電光火石之間,一聲龍嘯好似自天邊而來。 雁回只覺周身一輕,壓著她的妖怪霎時不見了蹤影,旁邊傳來動物哀嚎慘叫的聲音。 雁回往旁邊爬了兩步,離開了原地丈遠的距離,這才轉(zhuǎn)頭一看,大樹被月光照出了陰影,在那黑色的陰影當中,全然無妖力的交鋒,只聽到粗獷的撞擊聲,便真如動物最原始的爭斗一樣,不過片刻,那方邊徹底沒了動靜。 雁回如今沒有法力傍身,她瞇著眼睛努力想看清那黑暗之中的情況,卻依舊一無所獲。 她撐著背后的樹,站起身來:“天曜?”她試著喚了一聲。 沒有動靜。她定了定心神,往前走了一步,便是她這一動,那方倏爾風起,龍身霎時騰空而起,沖入天際。雁回抬頭只見那龍飛上了天,在巨大月亮的光芒之中被剪出了一個簡單的影子。 但他并未遨游多久,便掙扎著從天上落了下來,看得出來,他在奮力掙扎意圖努力平穩(wěn)自己的身體,但好像太痛了,他根本控制不住。 只聽“轟”的一聲,天曜落入前方的冷泉之中,水花四濺,周遭一片狼藉。 雁回拔腿便往冷泉那方跑。 待她跑到冷泉旁邊,天曜已經(jīng)掙扎著從水里翻了上來,明亮的月光照遍他的全身,雁回睜著眼睛,看著他遍體鱗傷,驚駭?shù)谜f不出話來。 這是龍嗎? 它的鱗甲盡數(shù)被剝進,每一片曾經(jīng)有鱗甲的地方便是一個傷口,有的地方甚至傷得深可見白骨,從頭到尾,他身上沒有哪一塊地方是好的,傷口太密集,甚至讓人不可控制的感覺到頭皮發(fā)麻的恐懼。 雁回這才知道當初天曜輕描淡寫的說出來的剜心削骨是多么令人驚駭?shù)氖址ā?/br> 他在地上掙扎,似乎痛不欲生。 “天曜……” 雁回喚了聲他的名字,往前進了一步。 這一聲恍似將天曜喚醒了似的,他一轉(zhuǎn)頭,猛地對雁回一聲嘶吼,像是在恐嚇她,讓她不要靠近,不要過去。他緊緊盯著雁回,尾巴往前蜷,仿似想借尾巴擋住他滿是傷痕的身體。 雁回咬牙,堅定了目光:“我的血不是可以讓你好受一點嗎?”她向前走了兩步,伸出手腕,“來?!?/br> 天曜往后退,雁回便向前。 長長的龍須在空中揮舞,舞出的弧度好像是在拒絕雁回的靠近。 雁回一狠心,一口咬破手腕,傷口不深,但足以讓血液滲出,血腥味溢出,一時將周遭的空氣都染上了這股味道。 天曜仿似有些躁動。 雁回繼續(xù)上前。 天曜終于忍無可忍,一聲龍嘯,撲向雁回,雁回不躲不避,風聲先呼嘯至她的身邊,撩起她的青絲與衣袍。 天曜撲至雁回面前,卻只是用龍角將她一直往后推,直到雁回后背抵上了一株大樹,天曜才不再推她。他往后退,意欲離開。 雁回毫不猶豫伸手一把就將他的龍角拽住:“喝我的血?!彼f,語氣近乎命令,“如果這樣可以讓你輕松,那就選擇這樣快捷方便的方式。我不痛,也不會有多大損失?!?/br> 天曜甩頭,雁回拽著龍角不松手。 天曜猛地睜的一下,掙不脫,他一張口,巨大的嘴沖著雁回發(fā)出長嘯聲,聲音將地都震動。他的尾巴在地上胡亂拍著,似乎在對雁回生氣,又似乎是因為疼痛所以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雁回不管不顧,趁著天曜張嘴,便將手腕的血抹在了他舌頭上。 她的血似乎對天曜有著極大的誘惑,畢竟是可以在極痛當中緩解他疼痛的藥,對誰來說,這都是誘惑。 天曜尾巴甩動,徑直打斷了旁邊一株粗壯的樹木。龍頭往前一送,鋒利的牙齒便停在了雁回的頸邊。 “這里不行?!毖慊貨]動,她只是冷靜的說著,“咬脖子就死了,不可以咬這里?!备舻眠@么近,于是雁回也聽到了天曜喉嚨里發(fā)出的聲音,他體內(nèi)似乎也在進行這劇烈的掙扎。 最后,牙齒到底是離開了雁回的頸項,他的鼻尖觸在雁回胸膛之上。他喉嚨里發(fā)出嚕嚕嚕的聲音,像是動物在警戒的時候發(fā)出的低吼,又像是在受傷后在尋求安慰的撒嬌。 雁回將手腕拼命塞進天曜的牙縫里,將血抹在他的牙齒上。 天曜掙扎,她抱住天曜的頭,幾乎用盡全力,血一點一點的滲進他的口中。血液帶來的暖意也一點一點滲進他的身體里面。 月上中天,然而天曜卻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雁回背靠著樹,龍的腦袋抵著雁回,那么威武的身形,卻像是寵物一樣安靜,他倆立在夜里,仿似能立成一幅畫。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月亮漸漸隱入了黑云之中。 天曜渾身漸漸癱軟在地,他周身光華一轉(zhuǎn),卻是變?yōu)榱巳诵巍?/br> 剛化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