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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但聽他剛才說的那些個屁話還是生氣。”他又拿起桌上的方子看了幾眼,嘟囔道:“他開的方子能吃么?” 宗子孝卻似沒聽見,他面沉如水,思忖片刻后,忽然二話不說,抬腿就走出了房間。 宗子孝來到向南霄的房間,向南霄和沈瀚亭正在一塊說話。看見宗子孝匆匆走來,兩人均都起身,向南想剛想問話,宗子孝卻沖他一抱腕:“我愿加入群真會,與幫中弟兄共存亡。” 他一撩長衫,跪地行禮道:“屬下參見少當家。” 向南霄頷首淡笑,伸手將他扶起:“快快請起,從此咱們就是自家兄弟,無須多禮。” 宗子孝起身站立一旁,卻不再言語。 丁漁此時邁進門來對宗子孝道:“宗二爺,我看云姑娘情況不大好。” 向南霄道:“你現在要改稱宗堂主了。” 丁漁一怔,他沒想到宗子孝剛才二話不說竟是來找向南霄說這件事,搔了搔頭,說道:“原來已經是自己人,那我以后可就叫你宗大哥了!” 向南霄對宗子孝道:“咱們兩日后一早啟程回閻州,既然那位姑娘的病不好治,就一塊帶回去讓江上仙瞧瞧。” 宗子孝原本緊繃的神情似舒緩了很多,應道:“是。”沈瀚亭看了看宗子孝,似極輕地嘆了一聲。 向南霄又將這兩日的安排簡單說了說,大伙兒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 東魂鎮壓靈州起義大獲全勝,六月底前回到了皇城。 蒼漣在宮中舉辦了盛大的慶功宴,慶祝東魂凱旋而歸,同時也是嘉獎他在西陵一戰所立的巨大戰功。 這場妙舞笙歌的慶功宴持續了整整三天三夜,也讓袁長志和李仕明見識了這位東陵國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幾乎無人能夠撼動的地位。 靈州動亂被強勢鎮壓,東魂作為鎮國大將軍親自帶隊出兵,對各路起義軍起到了不小的震懾作用。接下來的幾個月,各地州府陸陸續續呈報,其各自轄區內原本暗潮洶涌的紛亂勢態仿佛褪去的潮水般,一時之間平息下來了。 李仕明這時卻又坐不住了,他不顧徐暮秋勸阻連上幾本奏折,勸蒼漣借此機會解決賦役混亂的問題,他建議將按人丁交稅改為按田地和財產的數量交稅,以減輕農戶負擔、安撫民心。 這一次蒼漣考慮到最后這一點,并沒有駁回他的奏請,但這份奏折剛拿到朝堂上一說,朝野上下立刻一片反對之聲。 這回不用蒼漣再沖他摔杯子,李仕明自己也心知此事舉步維艱。 就在李仕明為推行調整稅制之事愁眉不展時,一日蕭無傷忽然來訪,說東魂要見他。 東魂的國師府就在皇宮之內,位于最東側的云起崖崖邊 — 這是旁人沒有的待遇。這座府邸雖不比皇宮內的建筑雄偉,但巍峨矗立于云起崖之巔,左鄰凌寒宮,右接紫霞閣,獨有一份仙氣迷蒙的意境。 李仕明跟著蕭無傷穿過精巧的亭臺水榭,來到最里面的飛云閣。 門沒有關,東魂正站在案臺后全神貫注地寫字。他一身墨色緞子長袍、腰系白玉帶,隨著他握筆的手在紙上上下游動,袖口露出金色鏤空木槿花鑲邊。 聽見聲響,他抬起頭來。 李仕明見過東魂,但因為每次都離得很遠,所以并看不清樣貌,只知道他很高。但此刻與東魂對視的瞬間,他禁不住打了個寒噤:東魂的眉宇間有股極重的陰森之氣,讓人莫名地倍感壓力。 東魂放下手中的筆,直視著他:“……李仕明李大人。” 李仕明跪地行禮:“參見國師大人。” 東魂示意李仕明落座,自己也坐了下來:“你的奏折我全都看過,你的想法沒錯,但卻行不通。要想個折中的法子。” 他絲毫不寒暄,上來就說調整稅制的事,倒把李仕明說得一怔,但他很快問道:“還想請教國師大人,如何個折中法?” 東魂道:“賦役按人收,田賦按地收,有主有輔,一步一步來,不要想著一蹴而就。”他寥寥幾句卻說得李仕明心中登時一亮,立刻道:“下官明白了。” 東魂斜靠椅背,兩指撐頭側目瞧著李仕明,忽問道:“你在找四海萬神圖?” 他的問題跳轉太快,李仕明又是一愣。 “你絕不是為了幫塔兒,到底是為了什么?”東魂那雙鬼魅般的眼睛直視著李仕明,李仕明覺得心驟然亂跳,仿佛魂魄都要從胸口飄出來,他緊忙定了定神:“下官……下官是為了……” “可跟那個叫云小魚的女子有關?” 東魂接二連三的問題個個戳中要害,毫不給人喘息的功夫,讓李仕明大驚,他下意識望向一旁的蕭無傷。 蕭無傷眼神微動,卻不說話。 東魂看見,淡淡一笑:“你不用看他,他什么都沒說,我隨便一問而已。看你如此緊張,那多半是了。” 李仕明額頭上滲出細細的汗珠。 東魂臉上浮現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神色:“看來你并非像陛下以為的那樣記憶盡失。”他站起身,緩步踱到李仕明跟前,問道:“那圖原來在西硯手里,你未曾見過么?” 李仕明雙手冰涼,半晌他啞聲道:“……下官未曾見過。” 東魂目視李仕明良久,忽道:“你想要什么便利,我都可以給你。你把四海萬神圖拿給我,我幫你找到云小魚,前提是她還活著。如何?” 李仕明大汗淋漓。 東魂負手佇立,目視李仕明片刻后,回到案前,重新拿起筆開始寫字,同時說道:“送李大人回去吧。” 蕭無傷身影一閃,已經站在了李仕明身邊:“李大人,請。” 李仕明緩緩站起身,跟著蕭無傷往外走去,他竟然覺得有些渾渾噩噩,不知所以。 蕭無傷跟著李仕明一直走回了聽雨齋,一路上他都沒有說話,李仕明卻感到他似有話說。 到了聽雨齋門口,李仕明道:“蕭大人,我這就到了。” 蕭無傷點點頭,轉身離去。他已經走出了幾步,卻還是停下了腳步,猶豫片刻后,對李仕明道:“我沒有跟東魂大人說過你和云姑娘的事。” 李仕明道:“我知道。”蕭無傷聽罷,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李仕明回到聽雨齋中,卻一直心思不定。 東魂敏銳的洞察力讓他印象深刻,他帶給人的巨大壓迫感到現在還令李仕明心有余悸,但他揣測不出東魂是否已經知道四海萬神圖其實在自己手上。 李仕明覺得胸口發悶,他走出房間,在院中漫無目的地走著。 此時已是九月,今年東陵涼得早,院中樹上有些葉子已經開始泛黃,滿樹黃葉映襯著天邊的落日殘霞,帶著幾分蕭索。 隨著時間的推移,李仕明的心情越來越沉重。距離去年十月云小魚下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