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5
你,只有你才能幫我。” 李仕明嘆了口氣:“能幫你的想必不是我,而是那張圖。” “不錯,我需要那張圖,你能幫我找到那張圖嗎?” “那你要先告訴我,你為何這么急著找到它。” 塔兒輕咬著嘴唇,眼中盡是委屈和無助:“如果我有了這張圖,他就會覺得我對他還有用處,就會把我留在身邊。”她捂住臉抽泣起來:“我想跟他在一起,可是他為什么總是把我送給別人?先是把我送給禤熠,說等我完成任務就會把我接回來,可我回來了,他又把我給了陛下作妃子。我再也受不了了,我想去陪他,哪怕他睡著,我也只想照顧他!” “你說的是東魂?” 李仕明一提這個名字,塔兒差點大哭出來:“不錯,我早該聽你的話!他并不珍惜我,可是……可是我就是放不下他。”她似怕哭出聲,拼命咬著斗篷邊兒,把嘴唇都咬紅了。 李仕明靜靜地聽她哭訴,不言不語。 足有一盞茶的功夫,塔兒才慢慢平靜下來,哽咽道:“他送我去西陵,我不怪他,因為那是逢場作戲,我知道遲早要回來的。可是他把我給了陛下,我就一輩子都見不到他了。”她眼圈越說越紅,“所以我一定要得到那張圖,我還要弄清楚那張圖的秘密,這樣他就會覺得我還有用,陛下那么多嬪妃,把我再賜給他也不是不可能。” 李仕明緩聲道:“所以想要那張圖的其實是東魂。” “不錯。他一直在找這張圖的下落,也是他告訴我那圖極有可能在西硯的手中。” “你從小跟蕭氏兄弟一起長大,你為何不去找蕭無傷,難道他不比我更值得你信任?” 塔兒含淚輕笑一聲:“蕭大哥是言而有信、忠心耿耿的人,可是他的忠心只對一人,就是他。除了他,蕭大哥不會對第二人忠心 — 包括漣王陛下。所以只要是他想要的,蕭大哥都會照辦。可是他不想要我,蕭大哥又怎么會幫我,只會勸我打消這個念頭罷了!” ☆、第九十九章 寸步難行 塔兒夜訪李仕明,請他幫助自己尋找四海萬神圖的下落。李仕明道:“我會找出那圖的秘密,但不是現在。在那之前我還有幾件重要的事情要辦。” 塔兒道:“好,我可以等。只要有希望,我就可以等。”她站起身,雖然眼睛還是紅腫的,但眼神中卻有了一絲光彩。 李仕明嘆道:“另外莫要再這樣跑來了,有事的話我會去找你。”塔兒點了點頭,再次用斗篷遮住面容,打開房門走進了夜色之中。 李仕明站在窗前,看著塔兒漸行漸遠,臉上露出一絲苦澀又無奈的笑。 他不是笑塔兒,他是笑自己,因為他何嘗不也是被禁錮在一廂情愿的牢籠中。 不過李仕明并沒有說謊,現在擺在他眼前的事情當中,找出四海萬神圖的秘密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最重要的第一是云小魚,第二是王二,而第三則是他馬上就要面對的一個麻煩。 對李仕明來說,在朝廷立足的過程就好比是栽一棵樹,等待時機慢慢生根發芽。但有句俗話叫樹欲靜而風不止,有時候越是只想踏踏實實做些事,越是有人要吹旁風。 在蒼漣的眼里,袁長志和李仕明是劫后重生、為東陵效命的兩員干將,但在東陵的其他朝臣眼里卻并不是。 西陵敗了,西陵的敗將被帶回了東陵,不僅沒有問斬,反而在朝堂上平步青云,一舉坐上了許多人熬了多少年也沒能坐上的位置,這是不尋常的。 因此任職不過數月,李仕明已然感覺到朝中眾人對待自己的微妙態度。但他知道,無論文官這邊的局面如何,都要比武官那邊好得多。 清流最多動動嘴皮子,李仕明要面對的無非是些流言毀謗,他可以就當踩了狗屎。況且自古至今,智者從賢,足智多謀者因國亡而效命于不同君主、建言納策甚至后來還大有所為的并不在少數。畢竟這些文人在意的是普惠天下蒼生 — 而人們對這樣的文人墨客總是要寬容些。 然而袁長志要面對的情況卻棘手得多。 武官那邊表面上看起來一切風平浪靜,但李仕明知道實際上袁長志近乎于四面楚歌。 在軍隊中兵權就是一切,一旦攥在手里任誰都絕不肯輕易撒手。而一切又仿佛回到了當年,袁長志這個鎮東將軍無異于被架空了。 但李仕明知道當初在西陵的情況不可能覆轍,他和袁長志在西陵的一路高升是各種機緣巧合的結果:首先西陵百年來重文輕武,導致邊地戰事在即卻無人可用,這讓國師西硯倍感憂心;其次李仕明力推改制、建立督軍府,依仗的是西硯的默許,這是最后成事的關鍵,最后西硯雖然一攬大權卻畢竟只是個出家人,到后來只能將兵權下放給袁長志……這些都是西陵當時特有的情況。 可是東陵不同。 東陵有比西陵強百倍的軍備、編制還有國力,在職的軍中將士均是百煉沙場的精兵強將。而國師東魂自己就是鎮國大將軍,東陵的軍隊上上下下就像一張鐵網無懈可擊,無人能撼動,在這樣一個堅不可摧的體系中,要想立足只能擁有力量 — 強于所有人的力量。 李仕明相信袁長志是有這種力量的,但他現在被困住了手腳。 “衛寒林是什么態度?”有一次在一塊喝酒,李仕明問袁長志。 袁長志嘆道:“他雖然受陛下所托,對我照顧有加,但也有他自己無奈之處。東陵軍隊都是鐵了心跟隨東魂的,東魂在的時候上下齊心,看不出來什么。如今東魂不在,讓他的將士對衛寒林死心塌地其實很勉強,但衛寒林又不愿跟陛下承認這一點,所以指望衛寒林也不大行。” 李仕明沉吟道:“若是一直沒有出兵機會,只怕很難打破現狀。” 袁長志頷首道:“不錯,但現在天下太平沒有戰事,這對老百姓是好事,對我而言,怕就要在軍中一直這樣下去了。”他嘆了口氣,端起酒碗,但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放了下來:“不過,我最近倒是聽說有一個出兵的機會。” “哦?是什么樣的機會?” “最近靈州府尹澤文善的奏折幾日一報,說靈州地界民間動亂四起。說來也是蹊蹺,東陵雨水多,偏偏靈州這兩年大旱,一滴雨也不下。不過往年若遇天災,百姓鬧事也是常有之事,只要督查各地、按時按量賑災派糧,穩定民心,最后都能平息。但今年不同往年,陛下的意思是靈州離皇城太近,若再有反民鬧事,就要出兵鎮壓。” 李仕明聽了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心中暗道:“民怨已經積攢得如此之深,這應該不光是天災那么簡單。”他看了看袁長志,又想:“但鎮壓災民和抵御外侵不同,長志不去或許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