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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小姐租轎子的事兒,越想越嫌棄,越想越生氣,忍不住高聲道:“她那種出身就該坐二人轎,那種出身的女人出街,不都是坐二人轎的。” 老板急忙道:“小點聲,她就在后面坐著呢!而且她這是去給宗家三少爺做小妾。宗家咱們可惹不起!” 慧兒冷笑道:“又不是嫁到宗家做正房,人家明媒正娶的正房都是八抬大轎從正門抬進去的。她呢?說到底還不是得她自己走進去。” 老板叱道:”這種話不要再說了!”說完他想起什么了似的,對站在門口的家丁說道:“李四,給張家小姐租的轎子準備好了沒有?” 李四道:“回老爺,早就租好了,但門口沒地兒放,轎行的人現在在旁邊胡同那兒等著呢。” 老板一聽有點火:”怎么會沒地方放?” “您自己看,喏,門口停著一個呢!” 老板從柜臺里走出來,疾步走到門口一看,果然門前停著一頂轎子,問李四:“這哪兒來的,是誰的轎子?” “好像是里面一位女客的。” 老板抓了抓腦袋,走到門口那頂轎子前,對四個轎夫說道:“四位大兄弟,我們里面有位貴客,馬上就出來,能不能給挪個地方,等她走了你們再回來?” 門口這頂轎子正是云小魚的轎子。這頂轎子是方德恩從廣順鏢局出發之前,按照那托鏢人的要求給云小魚租的。 當時各地租轎子都大同小異,租了轎子還可以連帶著一塊從轎行里雇轎夫。 轎子一般有二人轎、四人轎,還有八人大轎、新婚花轎,其中民用的那種四人素帷轎子租的人最多,方德恩租的是這種,那老板給張家小姐租的也是這一種。 那四個轎夫一聽,立即有一人說道:“那不行,誰知道我們姑娘什么時候就出來了,她出來找不著我們怎么辦?” 老板想了想,問道:“你說的姑娘是不是穿著一身素裝、模樣俊俏,旁邊還跟著位年輕后生?” 那轎夫說不錯,老板忙道:“那位姑娘我知道,他倆現在正在里頭的庫房看小樣兒呢,一時半會兒出不來。我這邊上個人,馬上就能走。”他說著從袖子里掏出一些碎銀,給每個轎夫塞了一些。 那四個轎夫互相看了一眼,領頭那人點頭道:“那你快著點。” 于是他們抬起轎子,去了旁邊的胡同里,其中一名轎夫還時不時地從胡同里走出來看看,怕云小魚和薛恩出來找不著。 老板辦妥這件事,走回柜臺,見慧兒從里面又出來了,就問:“你又去哪兒了?” 慧兒氣急敗壞地說:“又是她,事兒特多,煩死我了!” “她要干嘛?” “她要吃桂花糕,讓我買!” 老板卻心想:“這張家小姐不是要去宗家嗎,接親的人還都在旁邊喝茶等她,她在這兒蘑菇什么呢。” 慧兒出門買桂花糕,走到門口,回頭又道:“對了,她還說要用咱們這兒最貴的香,做兩個香囊帶上。” 老板立刻喜上眉梢:“你看,咱們辛苦大半天,為這個也值了!我這就做,你回來的時候一道給她送過去。” 慧兒沉著臉也不答話,轉頭就走。 云小魚和薛恩在庫房里挑選香囊,她越挑越喜歡,越挑越起勁,一邊挑還一邊歡快地對薛恩說:“沒想到在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鎮上,還有這么地道的香鋪子。那老板沒有說謊,這些果然都是極好的香。” 薛恩癡癡瞧著她,說道:“你喜歡就多挑幾個,我買給你。” 云小魚笑道:“你干么送給我,我自己有錢。”她從懷里拿出一錠銀子,舉起來給薛恩看:“看,這不是。” 薛恩卻道:“我知道你有銀子,但我想送你,這跟你自己買不一樣。” 云小魚一邊翻找香囊,一邊隨口問道:“有什么不一樣?” 此時庫房中只有薛恩和云小魚兩個人,薛恩看著云小魚,見她膚如凝脂、面若桃花,只覺得她美得不可方物,像個天上仙子。他按捺不住內心沖動,說道:“我送給你的,你就可以留在身邊,一看見它就會想起我。” 云小魚正在擺弄一個香囊,聽見薛恩這話,手一下僵住了。她就算再傻,此刻也聽出了薛恩話中的含義,況且她并不傻。 薛恩見云小魚忽然停下了,兩眼只盯著手里的香囊,手也不動,也不說話,不禁問她:“怎么了,你不喜歡我送你東西么?” 云小魚心道:“我本以為他只是性格羞澀,見到女子便會臉紅,沒想到他竟有這個想法。他說得這么明白,我就不能裝糊涂了。”她默默嘆了口氣,又想:“也怪我,他約我出來買香囊的時候,我只當他房間也有味道,還心想這人真像個女孩子,不僅要買香囊,還不忘叫上我。唉,我完全錯了。” 想到這里,她緩緩放下手中的香囊,對施恩說道:“我大概是讓你誤會了……我并非不懂事,只是這香囊包含了你的情意,所以我不能要。” 薛恩本來滿是熱情洋溢的臉,聽了這話頓時黯淡了下來,他急問道:“你難道不喜歡我?你若不喜歡我,為什么會跟我出來買香囊?” “我跟你出來買香囊,是因為我房間里真的氣味不好……” 薛恩滿面通紅,有些氣惱地說道:“你如今說這樣的話,誰會相信?”他眼神中閃過一絲哀怨,忽然一把拉起云小魚的手:“你莫不是不好意思承認?還是因為有什么隱情?這里現在只有咱們兩個,你說出心里話,我都能明白,你莫要隱瞞。” 云小魚見他情緒激動,急忙抽回手,往后面躲去。這一躲,一下子撞在了屋角一個缸上,不想那缸是個染缸,云小魚袖子上瞬間被染了一條淡綠色的痕跡。她趕緊借機往門外跑去,邊跑邊道:“我得去轎子里擦擦身上,你不要跟來。” 薛恩眼見著云小魚跑出門去,他整個人怔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云小魚著急忙慌地跑出了百香堂,一頭就鉆進了轎子里。她坐在轎中,回想剛才薛恩的表現,心想:“本來只是想買個香囊,沒想到卻讓他誤會了。他雖然已經年紀不小,但心智看著卻不是很成熟,此去金蟾山還有一段路程,這段時間里我只能跟他保持距離了。” 想到這里,云小魚也不想出去買香囊了,更不想見到薛恩,就坐在轎子里拿出手帕擦起身上的染料來。 云小魚方才悶頭就沖進百香堂門前的轎子里,卻把轎子旁邊的四個轎夫給弄懵了。 最前面一個馬臉的悄聲問后面一個圓臉的:“這誰啊?” 圓臉的眨巴眨巴眼:“是張家小姐吧?不然怎么二話不說就上了轎。” 馬臉的抓了抓頭,跟那圓臉的說:“你問問。” “哎呀不用問,肯定是張家小姐。”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