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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嘴里怕化了。他為兒子起名為“禤熠”,并封其為太子。 太子禤熠長到三歲的時候,在圣祖509年的春天,宥王去禤旸圍場打獵,帶上了莞妃。就是在這場春獵中,莞妃失蹤了。 那日,宥王滿載而歸回到營地時,營地上下卻是一片驚慌失措,眾人找遍了圍場周圍幾十里,也沒見到莞妃的蹤影。此事匪夷所思,宥王發(fā)了瘋似的在全國懸賞尋找她的下落,但整整兩年過去了,卻絲毫沒有莞妃的消息。 圣祖511年,就在宥王徹底心灰意冷的時候,莞妃卻回來了。 她美貌如初,站在宥王面前,像是個誤入凡間的仙女。宥王欣喜若狂,問她去了哪里,她說什么都不記得了。當時的宥王如同丟失的寶物失而復得,高興極了,聽了莞妃的遭遇只是心疼,哪里還顧得那許多。 他從此對莞妃更加呵護,愛護備至。沒幾個月,莞妃就又有了身孕,但最后臨盆卻早產(chǎn)了兩個月。這一次誕下的又是一個皇子,宥王給他起名為“禤硯”。 因為禤硯早產(chǎn)兩個月,宮中對莞妃懷有惡意的人以此暗做文章,傳言禤硯不是當今圣上的親生骨rou。這話越傳越走樣,越傳越難聽,最后終于傳到了宥王的耳中。 有道是:“愛之深恨之切。”宥王雖然貴為一朝天子,但他是真心愛著莞妃的。他叫來莞妃,抱著禤硯滴血認親,誰知血竟不融合。宥王氣得面色鐵青,手腳哆嗦了半天,留下一句:“除掉孽種,賜死莞妃。”便甩手而去。 莞妃抱著孩子失聲痛哭,她不怕死,可是她不能讓孩子跟她一起死。 幸運的是執(zhí)刑官員曾受過下元卿慕容顯的大恩,這人的母親曾經(jīng)被錯判入獄,險些冤死。因其長兄在慕容府中做事,多年忠心耿耿,慕容顯當年就幫他母親平了冤屈。這位官員一直對慕容顯感恩戴德,伺機想報答他。 莞妃出了這件事后,慕容顯急得險些昏死過去,他立刻進宮給女兒求情,但宥王根本不聽。慕容顯無法,只好暗中去看望莞妃。 莞妃見到父親,痛哭道:“女兒已經(jīng)沒有顏面再見父親,只求父親看在親生骨rou的份兒上,把硯兒救走,他是無辜的,如果硯兒死了,我死也不能瞑目!” 這時候的慕容顯心中是五味具雜,但心痛更甚。雖然慕容家丟了顏面,但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他怎么舍得?他當即答應了女兒,莞妃不放心,還讓他立誓,慕容顯便又立誓。 莞妃這才放了心,抱著禤硯喂了最后一次奶,然后把一封信塞在禤硯的襁褓中,說道:“硯兒,娘對不起你,你將來長大了,如果還惦念我這個狠心的娘,就來看看我,把我葬了吧。”說著哭得泣不成聲,最后才萬般不舍地把孩子交給了慕容顯。 欠慕容家恩情的那位官員巧心使計,用死嬰換下禤硯,又想辦法放走莞妃。這是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瞞天過海,如履薄冰。等事情都辦完,這人也是掉了一層皮,壽命都被嚇少了好幾年,但他總算是無愧于心,報了慕容家這份恩情。 蒼天有眼,就這么放過了這對孤兒寡母,但是在外人眼里,莞妃和禤硯均已經(jīng)被雙雙處死。 莞妃雖然被救下,但她回府的第二天便失蹤了,只留下了一封書信給慕容顯和夫人。信中說她愧對慕容家的列祖列宗,更沒有顏面再面對爹娘,但求他們能好好照顧禤硯,只是直到最后關于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她一字未提。 從此莞妃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可憐禤硯一出生就沒了父母,也不能待在慕容府內(nèi)。思前想后,慕容顯長嘆道:“此兒命中注定天生天養(yǎng),既出生在我西陵國內(nèi),從此他便叫西硯,送去天龍寺吧。” 于是,禤硯被送到了西陵國的皇家寺院天龍寺,自此他改名為“西硯”。 西硯自幼出家,一直在天龍寺中由寺中僧人養(yǎng)大。他天資聰穎,甚有佛緣,深得方丈喜愛。但西硯有個不為外人知道的秘密,那就是他打小便能看見異類:孤魂野鬼、山妖狐怪、水鬼魚精……他皆能看到。 但他從來不怕,因為他知道他們來找他并非是要傷害他,而是尋求幫助和慰藉。剛開始西硯并不懂得如何慰藉亡靈,但后來他發(fā)現(xiàn),如果他誦讀佛經(jīng),這些可憐的游魂便會圓滿而歸。 他還發(fā)現(xiàn)了自己身上諸多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奇妙之處:他觸碰植物的枝葉,能夠感到它們的情緒;他站在涓涓的河流中,能夠聽到水中魚兒的交談;他矗立在山巔,能夠聞到風中草籽破土而出的清香。 就這樣,時間一年一年過去。 在西硯十歲這年,有一天晚上他做了個夢,夢中他見到了莞妃。 他一看之下便知道那是自己的母親。他想撲上去抱住她,但卻動不了,急得滿頭大汗。莞妃凝神望著他,似乎看不夠一樣,眼中都是疼愛,她流淚道:“硯兒,娘對不起你,你恨娘嗎?” 西硯拼命地搖頭,卻說不出話來。 莞妃哭了許久,才幽幽地嘆了口氣:“你是懂事的孩子,只是臨走了,我這個做娘的還要再求你。娘在人間還有一件事放心不下,你能幫娘嗎?” 西硯看見母親哭,他自己也忍不住哭起來,只有點頭。 莞妃說道:“當今太子禤熠是你的親長兄,他有繼位之命,卻少治國之德。你們兄弟二人現(xiàn)下雖然暫不相認,但血脈相連,他日你必會成為他命中最重要的人。你天資聰穎,福緣深厚,你答應娘,將來一定要盡全力輔佐你的哥哥,好嗎?” 西硯淚如雨下,拼命點頭。 莞妃欣慰地笑了:“娘虧欠你的,只能來世再還了。”說完,她走上前把西硯抱在懷里,輕輕摸了摸他的頭。 西硯不愿醒來,但寒夜蕭索,他被冷風吹得凍醒。眼前是空蕩蕩的禪房,母親已無蹤影,淚水浸濕了枕巾,只剩滿臉的淚痕。 春去秋來,又是五載。 圣祖526年,西硯十五歲。這一年宥王崩,太子禤熠登基,時年二十歲整。 宥王留給禤熠的是一片國泰民安的虛幻之象,表面看起來既無戰(zhàn)事又無天災,百姓各居其所。實則軍事力量孱弱,朝廷之中人才寥寥,國家像個一捅就破的紙盒子,無論內(nèi)權還是外力,都是經(jīng)不起沖擊的。 禤熠登基后不久的一晚,他忽然沒有緣由地心中煩躁,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直到月上中天,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夢中他看見一個白衣飄飄的女子向自己走來,她身上明亮如虹,照得人看不清她相貌。這女子對他說道:“孩子,你去找一個叫西硯的人,此人必將忠心輔佐你,找到他可保你在位三十年無虞。”說完便消失了。 禤熠醒來之后覺得蹊蹺,但細想又不得要領,便不再深究,只當是隨便一個夢罷了。但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