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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終。 兩個母親,她應該跟誰一樣活著,一對比就了然。 “安歌?”李素涂抹了膠水,看安歌盯著小鎮的方向發呆,笑著叫了她一聲。 “啊。”安歌回神,趕緊將對聯糊上。 而在遠處看著的阮軟,大聲叫著:“姐,歪了歪了,右邊高一點……” “這樣嗎?”安歌右邊的胳膊往上一提,提不動了。 阮軟端詳了一會兒,說:“還有點矮。” 安歌踮腳準備往上挪時,李素接了過來,從她后面拿著貼了上去。后面阮軟大聲喊著“OK”,身后李素笑著說“還要長點身高”…… 安歌覺得這種生活真好啊。 晚上年夜飯十分豐盛,阮白芷怕安歌吃不慣,但安歌吃著菜,覺得辣乎乎的還挺爽口的。吃過飯后,幫忙收拾了餐桌,阮軟過來拉著安歌說:“走啊,跟爺爺放煙花去。” 這是阮家的傳統,小孩子跟著外公出去放煙花。 阮白芷接過安歌手里的碗,笑著說:“去吧。” 安歌一笑,被阮軟拉著跑去了院子里。院子里李素已經等著了,見兩個meimei過來,一人遞了一根燃著的香。 比起外婆,安歌覺得外公更加平易近人。他以前是在學校研究歷史的,對于古文物的鑒別真有建樹。阮白芷告訴她,外公還上過央視的鑒寶節目,安歌覺得這是她離著明星最近的一次。 以前都是阮軟和李素跟著外公放煙火,現在多了安歌,更熱鬧了些。煙花都是臘月二十七時外公親自采購的,有大的有小的,三個孩子圍著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其樂融融。 “安歌放個這個試試。”外公遞了個圓圓的小東西過來,外面已經拆了信子。 安歌是第一次放這個,她一點都不怕。笑著接了過來,放在地上后,點燃了信子。信子吐了火星,小煙花旋轉起來,“嗖”得一聲飛上了天。 “好玩兒么?”李素笑著問道。 阮軟則捂著耳朵看著安歌,說:“姐你膽子真大,我現在還不敢放。” 被夸了膽子大的安歌,膽子似乎真的很大,后來,她和外公還有李素,將剩下的煙花放了個一干二凈。 “jiejie要是也在九川就好了。”阮軟拿著燃了一些的香吹了兩口,火星字冒了冒,“元宵節就能一起放煙花了,外公還會糊燈籠……” 放煙花安歌體會過了,拎著紙糊的燈籠過元宵,安歌還挺羨慕的。 雖說九川四季如春,但夜晚也挺寒涼,幾人放完煙花后,就回了房間。房間里,阮軟的母親已經洗好了水果,喊了安歌一聲說:“安歌,去叫你mama下來,春節聯歡晚會快要開始了。” “好的。”安歌得了安排,小跑著上了二樓。 安歌和阮白芷的房間微開著,她停住腳步,聽到里面有說話的聲音,是阮丁香和阮白芷。 “我一開始讓你收養安歌,是因為你睡不著。誰讓你就跟她過下去了?她再好也不能陪你一輩子。她以后成家立業,遲早要離開你的。”阮丁香的語氣里是責備和心疼。 “我懂你的意思。”阮白芷說,“但我也有自己的想法。” 阮白芷穿上開衫,開門往外走,剛一打開門,她眼睛微微睜了睜。 “安歌……” 樓下的人在看聯歡晚會,剛好播放到開心麻花的小品,能聽到他們的笑聲。安歌坐在地毯上,阮白芷拿了兩瓶啤酒和一瓶果汁。將果汁遞給安歌,阮白芷坐下后,“啪”得一聲開了一罐啤酒。 房間里開著很暗的燈,安歌接了果汁抿了一口,阮白芷喝了一口啤酒,開了口。 “我收養你確實是有目的性。” 她這么直白的開場,讓安歌一愣,轉頭看著她,沒有說話。 “我高中畢業那年,和我喜歡的男孩偷嘗禁果。他在送我回去的時候,遭遇了車禍。他臨死前用身體護住了我,我活了下來。” “他父母一開始哭得肝腸寸斷,聲嘶力竭地讓我賠他們兒子。而得之我懷了他們兒子的孩子后,兩人下跪求我生下孩子,他們負責養。” 阮白芷眸光一動,她下巴微顫,喝了一口酒。 “我把孩子打掉了。” 心頭像是一把涼風吹過,安歌看著阮白芷,眸光微動。 “我那年才十九歲,活了人生的四分之一,我不可能生孩子。”阮白芷至今能記得當時她躲在衛生間,門外那男生的父母哭著求她的聲音。 “打了孩子以后,那男生的父母就再也沒來過。我同班同學知道了我的事情,全部罵我狼心狗肺,疏遠了我。”阮白芷聲音抖了一下,但她眸光堅定,輕笑一聲后說:“但我不后悔,反正我上大學,會有新的同學,也會有新的……戀情。” 可是一切,并沒有像她預料的那樣發展。 “我得了嚴重的失眠和精神焦慮。”阮白芷說,“一閉上眼就是男生臨死時血rou模糊的趴在我身上問我他明明救了我,為什么我就不能生下他的孩子。除此之外,我還有幻聽,時不時會聽到嬰兒的啼哭聲。” “我接受過很多治療,心理醫生看了一大把,沒什么用。”阮白芷聲音漸漸發空,“醫生說我心里有愧,但他們認為我做的沒錯,我爸媽和我jiejie還有我弟弟都覺得我沒錯。” “但我不是個善于欺騙自己的人,心理醫生說我沒錯,是因為他們要治愈我。而我家人說我沒錯,是因為他們是我家人。” 阮白芷眼神空洞地仰頭看著天花板,她喝了口酒,酒滑過嗓子,讓她舒服了些。 “后來,你大阿姨幫我去寺廟里求安定符。寺廟里的主持說,我心里愧疚太深,要想擺脫這種境遇,就去收養一個和我流掉的孩子一樣年紀的孩子。” 說完,阮白芷眨眨眼,抬眸看向了安歌。安歌對上她的視線,眸中沒什么表情。 她今年十六歲。 如果阮白芷的孩子沒有死,那么也是十六歲。 這就是阮丁香為什么說,阮白芷過得苦。她從十九歲開始,每天每夜都活在自己的愧疚中,而她還要咬著牙繼續活著。 她看著阮白芷,她今晚和她說的這些,安歌并沒有覺得自己被利用了。家人之所以能做家人,是因為他們之間有著與其他人之間更為濃厚的緣分。 她需要mama,阮白芷需要孩子,最后她們成了母女,這就是緣分。 阮白芷覺得她被她利用,會很傷心難過,然而恰恰相反,她能對阮白芷有用,安歌很開心很高興。 所以她沖著阮白芷笑了笑,問道:“那我來了以后,你還失眠嗎?” 安歌的笑容,讓阮白芷心尖一顫,她剛說了那么多,都沒有想哭的意思。而安歌這句話,讓她喉頭一酸。 “沒有。”阮白芷也是一笑,她看著安歌說:“自從你來后,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