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的極端。

    它是整個社會的縮影，容得半寸光明，也容得滿江污穢。

    ******

    她今天的通告安排少，正好到唐澤宸快要下班的點，和唐澤宸通過電話確定他在公司里，便讓米雅順路把她放下了車。

    到前臺的時候，前臺的工作人員已經接到唐澤宸親自交代下來的電話在門口等候了。見她進來的時候，仔細地辨了兩眼，立刻迎了上去。

    “秦小姐，請跟我來。”

    秦暖陽看了眼她掛在身上的工作牌，點點頭，跟在她的身后一起上樓。

    一路送到了頂樓的辦公室，這才交給了等在電梯門口的李牧，這才下了樓去。

    李牧原本是跟著唐澤宸在開會，見老板接了個電話之后，眼角眉梢多染上了一層春意后，便福至心靈地知道秦暖陽要過來了，所以便掐著時間出來迎她去辦公室等著。

    剛才打電話的時候就知道唐澤宸是在開會，所以進了辦公室沒見著他人也絲毫不意外。

    李牧給她倒了水，這才說道：“老板就在隔壁開會，您在這里稍等片刻。”

    秦暖陽點點頭，“你去忙你的好了。”

    李牧笑了笑，這才拿了文件離開。

    這是她第二次來這里，辦公室里的擺設倒是和那次她看見的并沒有不同，唯一變化的應該是腳下那一層地毯，已經換成了綿軟的羊毛地毯，洋洋灑灑地鋪在了整個辦公室里，看上去格外奢華。

    屋里暖氣充足，她坐了片刻就有些熱，脫了外套掛在一旁，便坐在一旁翻雜志。

    看著看著便走了神，心里被撓得癢癢的，想偷偷去看一眼他工作時的樣子。

    這么想著，她也就這么做了。

    聽著李牧說的“老板就在隔壁開會”，她很快就尋到了會議室的后門口。

    會議室的后門正開著，窗口那處正對著暖陽，窗明幾凈下，那陽光就如萬丈金光透過窗戶落滿了整個會議室。

    她站了片刻，見依然沒有人注意這里，便悄聲地走了進去，尋了一個角落的座位。

    她的動靜雖小，但還是驚動了她前排的那個人。她文件微微一收，轉頭來看了一眼，這一眼，雙目圓睜，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臉上的表情十足的精彩。

    秦暖陽連忙在唇邊比了個“噤聲”的動作，那人才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悄然轉過身去。

    唐澤宸正坐在長長的會議室的最前方，坐得筆直，一手搭在桌面上，修長的食指正輕輕地在桌面上敲著。

    會議室里很安靜，只有一個部門經理正在做總結匯報。

    秦暖陽坐在離他最遠的地方，遠遠看去，他整個人的氣質都格外安靜清雋。神色很隨意，那雙眼睛漆黑得像是被墨水渲染過，帶了三分慵懶，正不動聲色地看著下方的人。

    面上沒有一絲笑容，在外人面前，他的神色始終清冷，從容，疏離。

    她看了一會就覺得有趣，想著他們還沒有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是拿這幅表情嚇唬她，害得她和他相處時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毛了他都不知道怎么被他算計的。

    大概是她的眼神太過專注，他似乎是有所察覺，眉頭微微一皺，轉眼就看了過來。

    秦暖陽正好和他的視線撞了個正著，縮了縮脖子剛想躲，他卻是勾著唇一笑，一雙原本并無太多情緒的眸子立刻流光溢彩，光華千轉起來。

    那一瞬的驚艷，如攪了一池的春水，讓她立刻深陷其中。

    接下來秦暖陽就不敢一直盯著他看了，他知道她在這里，視線便總是若有若無的飄過來，她前面那位姑娘已經被他那眼神看得滿頭冷汗，神情不安了……

    她的承受力——還是蠻強大的。

    部門經理漫長的報告終于做完，抬頭看向坐在首位的唐澤宸。

    他收回視線，連那愜意敲打桌面的手指也是一收，斂去眼底的柔情，神色再度恢復了面無表情，手指一落，示意他坐下。

    一個會議下來，他很少開口，就算開口了，那字數也控制在10個字以內，例如：“你說呢？”“你以為呢？”“你問我？”“想好再回答”以及“嗯”。

    她不由失笑，看著他這番樣子，想起兩個人獨處時，他時不時帶上的誘惑，默默地就紅了臉。

    現在已經可以確定了，在她面前，他的確是——很不正經。

    開完會，秦暖陽正想趁眾人散會之前起身偷偷地溜出去。但唐澤宸頻頻看著這邊，已經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她剛站起身，就聽見不遠處那個男人清冷又含著淡淡笑意的聲音：“暖陽，過來。”

    滿室向她行來注目禮，她渾身一僵，只能無奈地笑了笑，從一側緩緩地走上前去，一直走到她的身邊。

    唐澤宸倒沒在大庭廣眾之下就跟她親熱，低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眼睛微微泛著紅，皺了下眉頭：“眼睛還沒好？”

    她點點頭，微微閉了閉眼，“比昨天好多了。”

    唐澤宸伸出手去想握住她的下巴仔細看看，剛伸到一半就察覺現在并不合適，堪堪收住了手，低聲說了句：“跟我來。”

    秦暖陽點頭，見他轉身往前走，立刻跟上。

    等走到門口拐彎處時，才聽見身后的會議室突然炸開一般的喧嘩起來。

    “是秦暖陽啊？”

    “是本人嗎？本人啊！！！啊啊啊啊，不知道年終福利能不能來個親筆簽名。”

    秦暖陽聽得好笑，一轉頭，才看見已經把她落下幾步的唐澤宸正停在原地，見她沒跟上來，伸出手來。

    她一走近，他就握住她的手，攬在身邊，回了辦公室。

    她眼睛有些發炎，便一天兩次地遞兩瓶消炎的眼藥水。早上一次，晚上再一次，倒不料，他一直隨身帶著藥水。

    滴完眼藥水她才感覺好了些，微微閉著眼睛，感覺眼睛一陣酸澀冰涼，刺激得不行。

    唐澤宸收拾了一下，抽了至今給她擦了擦臉，“明天要是還這樣，就再去一趟。”

    秦暖陽想起看見唐澤宸就發狂的方子睿，不由笑出聲來。

    唐澤宸不太喜歡外人靠近他，所以無論什么大小毛病不舒服的，統統都去找方子睿。以至于方子睿每次看見他都只能崩潰地喊：“麻煩你看清門外的牌子再進來啊，知道什么叫對癥下藥嗎！你覺得一個患腸胃炎的跑婦產科科學嗎？”

    唐澤宸冷淡地看了方子睿一眼，沉聲說道：“快點看看她眼睛怎么了。”

    正一通脾氣的方子睿一看見他那冷冰冰降下溫來的眼神，立刻就焉了：“交友不慎。”

    “已經好多了，今晚再睡一覺，明天就沒那么難受了。”她受不了想去揉眼睛，剛一抬手就被他穩穩扣住，按了回去。

    “別動。”他低喝。

    “我難受。”她嘟囔了一聲。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