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喜歡，你管她怎么說。”

    “可是……可是……”苗苑偏過頭，從陳默手里掙脫出來：“沒有得到父母祝福的婚姻是沒有前途的。”

    陳默頓了好幾分鐘，卻說：“說到底你還是不夠愛我。”

    “你胡說！”苗苑馬上憤怒了：“明明是你媽欺負(fù)我，你居然還敢……”

    “我跟你這么久，求你這么多次你才肯嫁給我，我媽說三句話你就不嫁了，你就這樣很愛我嗎？”陳默慢慢站起來，有些居高臨下的意思，的確是很氣人的姿態(tài)。

    苗苑跳起來踹他，眼淚又涌出來，邊哭邊罵：“陳默你這個混蛋，你沒有良心，我對你還不夠好……”

    陳默伸手鎖住她：“你愛我對嗎？那我們現(xiàn)在去登記。”

    苗苑聽得一愣。

    陳默逼視她：“不敢……”

    “誰不敢？陳默你講不講理啊……”

    “敢就走啊，趁民政局還沒下班。”

    陳默握住苗苑的手，拖著轉(zhuǎn)身就走，店里人看到他們出來，各自圍上，本打算截住他們幫苗苗打抱不平，被陳默的目光一掃，都下意識地就退開了一步去。

    苗苑一直到簽完字從民政局里走出來，才發(fā)現(xiàn)事情不對，她坐在副駕駛位上長久地發(fā)呆。

    剛剛發(fā)生的一切好像夢游一樣，她莫名其妙淚痕不干地出現(xiàn)在一堆喜氣洋洋的領(lǐng)證人群中。陳默一手cao辦所有流程，從一個牛皮紙袋里拿出全套證明材料，結(jié)婚的手續(xù)辦得飛快。登記處的工作人員小心翼翼看著他們，一個淚眼一個黑面，怎么看怎么詭異的組合，辦事員欲言又止了好幾次，看著陳默的臉色還是沒敢把話說出口。

    結(jié)婚很便宜，還不到十塊錢，苗苑捏著大紅的本子覺得這事太不真實(shí)，她忽然轉(zhuǎn)過身揪著陳默的領(lǐng)子問：“我們這就算是結(jié)婚了？”

    陳默安靜地看著他，眼神溫和，笑容很軟：“是啊，從法律意義上來說，是的。”

    “可是……啊……”苗苑慢慢松了手，坐回去繼續(xù)夢游。

    陳默靠邊停車，伸手過去順苗苑的發(fā)尾：“嫁給我不好嗎？”

    “話，話不是這么說。”苗苑愣愣地回不過神：“那你媽怎么辦？”

    “婚都結(jié)了，她也不敢讓我離婚的。”

    “你媽一定會氣死！”

    “大概會。”

    “她會不會打你？”

    陳默笑起來：“應(yīng)該會，沒關(guān)系，她打不疼我。”

    “可是，可是……我覺得我們這個事！！它就不應(yīng)該這么辦啊！！她是你媽耶？”苗苑雙手握拳幾乎要抓狂。

    “你不要怕，”陳默傾身過去抱住苗苑，輕輕拍她后背：“我媽的事情，是我的問題，你放心，她總不會跟我脫離母子關(guān)系的。”

    “可我覺得這樣很不好！”苗苑非常不安，

    “是不太好，剛剛我……是很沖動。可是，那現(xiàn)在怎么辦呢？總不能馬上回去再離婚吧？”

    “那當(dāng)然……”苗苑舌頭打結(jié)，腦子再一次地轉(zhuǎn)不過彎來。

    “回家吧，休息一下。”陳默親親苗苑的鼻尖。

    苗苑垂著頭，慢慢點(diǎn)了兩點(diǎn)，她的確需要休息，她的腦袋現(xiàn)在就像是被一百匹馬踩過了一樣，頭疼欲裂，她需要好好先睡一下，一切都可以等到睡醒再說。

    陳默坐在床邊等苗苑睡著，這一整天發(fā)生太多事，苗苑哭了太久，腦子里昏昏沉沉的，呼吸很快就開始變淺。陳默小心地?fù)崦哪槪⒓t的小臉皺皺的，睡著了也不是很舒心的樣子，眼皮可憐兮兮地紅腫著，眼角邊有新鮮的濕痕。陳默知道他今天做得不對，可是他也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了，不是嗎？

    問題得一個一個解決，總有當(dāng)務(wù)之急。

    陳默拉開被子平躺下去，睡到苗苑的身邊。無論如何，媽都是媽，生氣，暴跳如雷、把他打出門，沒關(guān)系，這種事以前也不是沒有過，他不怕。反正一次不行兩次，一天不行一個月，到最后媽總是會讓步，總不會不認(rèn)這個兒子。

    可是……

    陳默轉(zhuǎn)過臉去親吻苗苑的眉心。

    可是你不一樣，你還這么年輕，這么漂亮，這么討人喜歡，你從來都不堅(jiān)定，不夠執(zhí)著，害怕寂寞，需要人哄，需要人陪，你很快就會愛上別人，你會跟著他跑掉！

    46.

    苗苑一直睡得很不安穩(wěn)，然而夢被魘住了，于是暈暈沉沉地睡了很久，到她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黑，陳默不在屋里，桌子上給留了菜，很男人的手藝，把食物弄熟，還能吃。苗苑嚼了幾口就覺得悲從中來，傷心得不得了，索性陳默人品不好，她也就分手算了。可現(xiàn)在這男人是她是非常喜歡，那婆婆她是非常害怕，于是苗苑覺得自己非常委屈。

    沙發(fā)上放著陳默當(dāng)年打槍給她贏回來的大兔子，很大的一個，長毛絨絨的，看著就覺得很暖。苗苑抱著兔子蜷腿盤在沙發(fā)里，把臉緊緊地貼著兔子的耳朵，臉上冰冰涼的，眼淚又一次涌出來。電視里開著很熱鬧的臺，各方專門耍寶人士效果十足，苗苑卻越看越覺得傷心。她想不通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跟陳默結(jié)了婚了呢？他mama這么可怕，這將來的日子要怎么過？

    忍啊忍，實(shí)在是忍不住，苗苑把電話撥回家。

    何月笛只來得及說出一聲喂，那邊就哇的一聲哭出來，何月笛嚇了一跳，連忙作手勢讓苗江把電視的音量關(guān)小。苗苑聲音哽咽地口齒不清，好在何月笛畢竟是她媽，從小聽習(xí)慣了，分辨起來也不太費(fèi)勁，倒是對內(nèi)容越聽越心驚，聽到最后終于忍不住吼：“你就這么，登記了？”

    苗苑本來就心虛，被她這么一吼更加沒主意，哭得更厲害了。

    何月笛撫著額頭深呼吸：“你等一下，你等一下，我先想想，一會兒打電話給你。”

    苗苑很乖地掛了，像看著救星那樣看著電話機(jī)。何月笛愣了半天，轉(zhuǎn)頭問苗江：“你覺得陳默這孩子人怎么樣？”

    “挺好啊，怎么了？”苗江很緊張。

    何月笛定了定神，把電視關(guān)了，重新打電話給苗苑。

    苗苑本來想說mama你聽我解釋……何月笛截口斷了她話頭，先別解釋了，聽我說！苗苑很弱地答應(yīng)了，發(fā)出像小貓崽一樣的嗚咽聲，苗江拿著另一個話筒在聽，真是聽得眼淚都要掉下來。

    何月笛是個醫(yī)生，她有職業(yè)性思維，喜歡邏輯分明條理清晰，對癥下藥有病治病。

    “首先，這么大的事，事先不通知家里人，這肯定是你不對，以后再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馬上打電話給我。”

    苗苑抽泣著說嗯。

    “其次，你想跟陳默過下去嗎？想清楚，他那個家，還有他媽全算進(jìn)去。”

    苗苑囁囁猶豫了良久，終于咬了咬牙，毅然決然地說：“想！”

    何月笛嘆氣，心想陳默這招倒是真的狠，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