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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日,這日晚間,來了一位黑衣客人。飛云接得,黑衣客把飛云抱起,卻不往床上放,點了幾處xue道,輕輕一躍,便飛窗而出,飛云暗笑:“這又來玩什么花樣?”這人跳出圍墻外,正另有一人等候,拿出一大口袋,將飛云蒙頭蓋腦塞將進去,扛在肩上。兩人便往城外奔去。兩人不時換人來扛飛云,聽得那腳步聲,已是在爬山。過一會兒,只聽得一人說:“走累了,歇歇吧,這里離山頂還早。”四十四于是那人把口袋放在地上,只聽另一人說:“你出來時,可有人看到?主子說了,這事要做得絕對機密。”“這個放心,只要皇上不即時趕來,這兩日有使節到訪,他最快也得兩日后了。等會到山頂上往下一扔,神不知鬼不覺,一切都妥了。”飛云聽得“皇上”二字,便連呼吸都要停了,屏息聽那兩人說話。那人又道:“只可惜了這云兒,據說是絕代尤物,果然不同,連皇上都能為了他拋下新婚的皇后,跑到淮州來陪了他一個月。我們今夜,也來不及享享滋味。”飛云越聽越驚,再也忍耐不住,暗運內力沖破xue道,雙手把那口袋一扯,跳了出去。那兩人突見飛云跳出,嚇了一大跳,飛云見兩人愣著,一人一腳,踢中他們的xue道,兩人癱倒。他把這兩人拖在一處,踢了一下,厲聲道:“說!誰派你們來的?”那兩人不說話。“不說?可是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飛云又在兩人身上xue道各踢了一腳,不一會兒,那兩人慘嚎起來:“大人饒命,小的愿說。”飛云解開一人的xue道。那人連忙起來磕頭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請大人高抬貴手,饒小的一命。”“說!誰派來的?”飛云怒道。“是,是,是……”那人還想抵抗。“你要說不說?等會后悔可就晚了!”飛云不耐,作勢欲踢。“小的……小的是……是皇后派來的。”那人總算說出口來。“皇后?皇后派你們來做什么?”飛云驚奇。“是因為,因為……皇上大婚未久,不辭而別,不知去向……朝中的官員,宮里的嬪妃俱都驚慌……皇后,皇后娘娘派得人查到……查到皇上是在……是在大人那里……所以……所以,派小的來……,請大人饒命,饒命……”說到后面,那人磕頭如搗蒜。飛云一時什么都明白了,原來竟然是他!一陣暈眩。踢開兩人xue道,叫道:“都給我滾!”飛云靠在樹上,呼吸不暢,剛才用力過猛,又引發新的內傷,吐得兩口血。想起這大半年來的種種,竟然他就是皇上,自己幾時這么糊涂了,腦子也銹掉了。往事一幕幕,皆清晰如在眼前:“云兒,你可想回家嗎?”“云兒,我有一個小兄弟……你便和我走,我也如對他那般好好待你。”“叫我一聲大哥吧。”“這血你若不喝,我便去倒了。”“好則好矣,卻及不上云兒飄然出塵。”“我明兒便帶你走,不許你再提接客的事!”……………………為自己接骨、療傷、輸血、喂湯喂藥、彈琴……自己卻又說了些什么話來?還有那前日,他抱著自己顫聲道“對不起”,卻被自己兩句話氣跑……飛云突然軟倒,坐在地上,閉上眼睛,淚珠緩緩滾落:“皇上,你怎么待我都可以,我都絕無怨言,卻無須待我這樣好。”四十五飛云在山上挨得天色微明,方才下山回怡紅院去,見了鴇兒,只說是遇到強人打劫,被人救下。又說:“mama,我今兒得休息一日。”那鴇兒見飛云衣襟帶血,怕他再出什么事,自然同意。飛云回到房中,心潮起伏。想到:“我原以為他夜夜春宵帳暖,沒想到是日日在我這里受這冷言風語。”想起他對自己的關懷忍讓,一時嘆息。“他一直對我處處相讓,我卻毫不感激。可真是糊涂到家了,怎的沒發現是他,在這世上除了他,還有誰對我能這樣忍得?”少年時兩人歡樂往事又似在昨日,“他竟還是這老樣子,對我仍是如此溺愛遷就。”心頭甜蜜,不由倚在案邊微微笑了。自他十九歲那年離開昭文帝后,今日方得展眉。又想:“他竟然能為了我,拋下國家大事,后宮嬪妃,跑到這妓院青樓中來,一呆就是半月一月。要是傳了出去,他這天子可怎生做得?自己可不是害了他?”嘆道:“他卻是一心想把我帶回去,但即使我回到那寧都宮中,既是敵國余孽,又是青樓娼妓,如何能伴得左右?若致宮闈失和,那豈不更是自己的罪過?”想想自己曾說的“婊子的家就是妓院”,也許這怡紅院,才是自己安身之處,而那三年之約,還剩得一年半,自己終究應是遵守諾言……本來他這一年半來,心如冰封,只是自虐,現下心情歡暢,便覺得天大的苦楚都不算什么了。昭文帝果是兩日后方到。他這次回去取了合歡散的解藥,也不管那朝廷宮中,因皇上失蹤而亂成一團,只是因使節又來耽誤,草草處理了下,便趕回怡紅院來。他自知傷害飛云太深,無顏相見,躊躇良久,方走進怡紅院中,先問鴇母:“云兒這些日子可還好?”鴇母說:“前日被人劫去,還好沒事,這兩日都沒有接客。”昭文帝聽說遇到劫匪,急忙奔上樓,開門一看,飛云倚坐在床上,眉尖微蹙,氣色尚好,也不和他說話。昭文帝呆得一呆,自知是無法見他,卻只好厚著臉皮進去,沉默一下,問道:“聽說你遇到了劫匪,可沒事吧?”飛云笑笑道:“沒事,那兩個毛賊,被我兩腳就踢跑了。”又道:“我原是會些武功,只是中了毒,用力就要受傷,因此輕易不好使得。”昭文帝見他今日突然說了實話,猜到他定已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免又驚又喜又愧,道:“我知道你中了毒,那毒一會就可解了。”飛云卻不說話,自從床上起來,到昭文帝面前跪下,道:“我有一事相求,請你定要答應。”昭文帝大驚,忙要扶飛云起來:“云兒,何必行此大禮,不管什么事情,起來說話。”飛云道:“你若不答允,我就不起來。”昭文帝心念千轉,他從未求過什么,今日卻是怎么了?他既已知自己的身份,若要求得原諒,賜予合歡散的解藥,自己本就帶上的。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