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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大家心照不宣。幾個人湊一堆,講下規則便湊合了。 再說了那打麻將,只要夠四個人,也是分分鐘鐘能開賭。誰管你地點在哪里,就算在茅廁里,也能給你賭出花樣來。 “你到底是咋了?咋都不說話。我問了國輝,他也不跟我說清楚,我是啥都不知道。好歹把話說明白了。我媽說,你的眼睛不是沒得治,她找了個偏方。要不明天你和我回娘家看看去。”李小琴皺著眉對田義道。 “你煩不煩,能不能讓我安靜點!”田義因為喝了酒,臉頰通紅。他受傷的眼睛是右眼,現在眼睛和別人不一樣,雖然還是睜開著的,可是看東西時總是斜著,而且還看不見。 “我煩,我還不是為了你好。”李小琴說道:“我媽說的,那個偏方肯定能治好你的眼睛!” “你媽,你媽!你們家的人,說的話哪句是可靠的!”田義忽的站了起來,把酒瓶子往地上一摔,噼里啪啦的聲音非常嚇人,“我眼睛變成這樣,還不是你弟害的。” 外頭的狗剩嚇得跑到門口。小孩子還不知道阿爸阿媽為什么要吵架,只知道他們是吵架了。他拔腿往門外跑去,正好碰到了從田里回來的田國貴夫婦。“爺爺,奶奶,阿爸阿媽在吵架,你們快回去。”狗剩拉著鐘嬸子的衣服。 鐘嬸子和田國貴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里看到了震驚,帶著狗剩快速地跑回了家。 回到家的時候,李小琴捂著肚子,臉色有些發白地對田國貴夫婦喊道:“爸媽,你們管管田義,他打我哩。結婚到現在,第一次動手打我。說我弟把他害成那樣。” 李小琴害怕地躲在他們兩人身后,嚎啕大哭,心里頗為不是滋味。 “阿義啊……”鐘嬸子欲言。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說她一家,不然我聽到一次打一次。”田義冷冷地說完,沖出了家門。 “造孽啊。我們家,祖宗十八代都是貧農,從來都是老老實實,沒偷沒搶沒害人,沒做過虧心事。為啥到了現在,卻變成了這樣。”鐘嬸子用手背擦著渾濁的眼淚。 ……。 146 我有哪里比不上她? 徐茜茜小朋友撲閃著大眼睛看著碗里的小雞腿兒,拿著調羹和筷子雙重折騰。 徐母撂下筷子,忽然開口打破飯桌的寧靜:“毅元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茜茜現在也還小,需要人照顧。你心里有沒有什么有想法的姑娘?” 被點到名字的徐茜茜抬起腦袋看了一眼,以為叫她干嘛呢,見奶奶和爸爸僵持著,她遂低下頭繼續吃自己的,完全不太懂大人們之間的小想法。 徐毅元優雅地抿完最后一口飯,咽下,墨玉般的眸子微閃:“媽,我不急的。等芳芳的事情有著落了再說。” 每年,徐母都會來上這么一出,徐毅元都是拿姚芳芳當借口。 這個借口屢試不爽。 姚芳芳哪里不知道,表哥這是還沒從以前的事情中走出來,所以她一直沒湊熱鬧。 可今年不一樣,她的心里有了喜歡的人,聽到著落這兩個字,不免害羞地低下頭。。。著落,是真的能有著落嗎? “芳芳還年輕,可你等不了。”徐母態度略強硬,拋出話:“我看水蓮就很好,你對她是個什么想法?” “對啊,表哥!”說起水蓮,姚芳芳暫時放下了害羞,連忙幫腔道:“小蓮可好了,對你好,對我好,對姨母好,對茜茜也好。她是咱們鎮上的老師,有文化還年輕,這么賢惠的女人,還是早點把她娶進我們家里吧,不然要被人搶走了!” 水蓮對徐毅元的心思,姚芳芳也是清楚的。 姚芳芳真心覺得,水蓮比以前的嫂子好多了。以前的嫂子只是一個沒什么文化,人不太好看,家里條件一般的人,哪里比得過小蓮,小蓮就是太晚遇到她表哥了。但聽姨母說,以前嫂子一家曾經在她最落魄的時候幫助過她,所以姨母才給兩人做主了婚事。不然她表哥這樣好的,早該適合更好的了,輪也輪不到那小唯。 而且水蓮太可憐了,這些年一直喜歡她表哥,默默無聞跟在表哥身邊,還有什么能比這更能打動人的? 再者就是她表哥,也忒能熬了。正常人死了老婆,哪個不是巴巴地再娶啊。哪里像他,一守守到茜茜五歲了,還單著呢。老婆死了,傷心是人之常情。傷心也就最多傷心一倆月,就她表哥傷心的時間最久了。姚芳芳實在無法理解。 “媽,以后再說吧,我沒有再婚的心思。”徐毅元無奈地嘆了口氣。 徐母哪里看不出徐毅元的敷衍,語氣帶著惱意:“這到底為什么,水蓮哪里讓你不滿意了?人多好啊,她家里老是在給她找人,找的那些人也不比你差。但人就是愿意為你耽擱。” 徐毅元輕聲說:“不是不滿意,而是不喜歡。” “喜歡能當生活嗎?你聽媽說的,小兩口過日子,看的不是喜不喜歡。你現在不喜歡,沒準處久了你就喜歡了。” “不是這樣的。”徐毅元微微搖頭。 徐母不悅地皺眉,重重地感慨:“當初我給你找的小唯,多好的女孩子,你也說不喜歡,偏偏就是不喜歡。人小唯已經走了那么多年,現在你這樣又是什么意思?你就算覺得對不起小唯,你也不能耽擱了自己,耽擱了茜茜!” 話音落后,一室沉寂。姚芳芳試圖把茜茜抱走,免得讓她聽懂了什么。 徐毅元眼里的平靜霍然崩塌,他抿了抿干澀的唇,站了起來,“媽你不要再說了,我是不會娶小蓮的。” “吧嗒”,門口處傳來聲響。 徐母等人看過去,便看到了站在門口,臉上一下子血色盡失的水蓮。 水蓮蒼白著臉,一顆心仿佛掉到了冰窖里,沒有什么比聽到這些年的心上人對她的拒絕更讓她傷心的了。 她掉頭跑到庭院里,后頭是徐毅元一貫溫和的聲音:“水蓮。” 她停住腳步,站在原地。 “我們談談吧。”他走到她邊上。 水蓮知道他要說什么,這都幾年了,她早就知道他要說什么。她只是一直假裝不知道,假裝既然做不到一見鐘情,那就水到渠成。可今天,連水到渠成的虛妄都不能夠實現了。多么殘忍! “你和芳芳是朋友,也比我小了一些,我一直拿你當meimei。對你并沒有非分之想。”他歉然地彎下腰,低聲道:“真的很抱歉。” 水蓮的眼淚從剛才就沒有停過,她抬手擦了擦淚,確認自己穩妥了,才啟唇輕語:“沒有可能了嗎?哪怕一點點?哪怕我們可以結婚,只是讓我照顧茜茜,你也不肯給我這個機會?” “你明知那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