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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很大,又在碼頭附近……霍家做航運,這邊肯定有不少他家的倉庫。程桑桑的腦袋轉得很快,心里已經(jīng)有了猜測,可惜沒有手機。有手機的話,還能發(fā)定位。 . 驀地,“吱呀”的一聲,門開了。 漆黑的環(huán)境里有了一絲光亮。 “啪”的一下,燈光的開關被拉下,原先伸手不見五指的環(huán)境瞬間亮堂起來,令程桑桑險些睜不開眼。她極快地適應了光線,瞇成線條的眼縫漸漸睜開,她看清了眼前的人影。 程桑桑面色頓變。 “是你。” 下一句又是一樣的話:“是你。”但聲音里已然有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金典沉默了下。 他垂著眼,說:“對不起。” 他剃了胡子,穿上了干凈的衣裳,但整個人精神仍舊是萎靡的。他蹲下來扶起了程桑桑,讓程桑桑坐在了一把木椅上。程桑桑一言不發(fā)地看著他。 他說:“你不用害怕,不會有人傷害你,很快你就能回去了。”似是想起什么,他又說:“你手機在我這里,等你回去的時候我會還給你,抱歉。” 程桑桑冷冷地看著他。 “你和你兒子拿我當籌碼?” 金典渾身抖了抖,沒有說話。 程桑桑知道他是默認了,這個時候特別想罵他一通,狼心狗肺的人見得多了,像他這樣的還真第一次見。她不再說話。一時間,偌大的倉庫里安靜得落針可聞。 她盯著他。 忽然,程桑桑不再劍拔弩張,她平靜地問:“你們在等韓毅來對吧?你們怎么知道我們知道了?” 金典說:“我們查了方陽,你們程家有個員工在救助站里拍到了方陽,我們查了后才知道他父親曾經(jīng)是我的心理醫(yī)生。” 程桑桑說:“你心里那道坎過不去,這明明是你贖罪的好機會……霍闊現(xiàn)在姓霍,他當初能囚禁你一次,你真以為他能把你的父親看待?他要真把你當父親看待,會讓你在外面流浪這么多年不管不顧?” 他似有千言萬語,表情也痛苦萬分,可最終化作一聲無奈。 “他是我兒子。” 他又說:“我不能不幫他,血濃于水。” 程桑桑冷笑:“血濃于水,你當初就別換孩子啊。是誰給你權利去改變兩個孩子的人生?你這是自私到極點的表現(xiàn)!”她又說:“我總算明白霍闊的基因是遺傳到誰了。” 程桑桑的冷嘲熱諷,他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只說:“你相信我,我們不會傷害你。等小闊和韓毅談好了,就會放你們離開。” “談什么?裝聾作啞?讓你兒子繼續(xù)當霍家的太子爺?享用不該是他的人生?”程桑桑搖著頭,又說:“你今年快六十歲了吧,怎么還這么天真?我算是知道為什么有些人生意失敗了能東山再起,而你卻只能東藏西躲,一日比一日落魄。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更何況現(xiàn)在是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這個秘密只要有一個人知道了,很快就會發(fā)酵,并不是我未婚夫愿意為我放棄霍家就能放棄的。你以為你的霍闊會不知道嗎?他能干出這么喪盡天良的事情,他能把我綁來這里,你以為他真的會在得到我未婚夫的承諾后就放我們這兩顆□□回去嗎?” 程桑桑露出憐憫的笑容。 “不會的,他不會放我們回去,也不會放你回去。風光無限的霍家太子爺?shù)纳睿驈膿碛兄缶筒粫胧ァ<幢闶ィ仓粫敏~死網(wǎng)破,同歸于盡。我不說其他人,你知道霍銘吧?我和他共事過,他厭惡著這一位霸占著霍家所有資源的掛名哥哥,你為什么能從霍闊的囚禁中順利逃出?你真以為是我和我未婚夫盡心盡力的結果?不是,是霍銘的功勞。他已經(jīng)在等著最好的時機,讓霍家的老爺子做DNA測試,到時候自然而然就水落石出。” 她微揚下巴。 “如果你不伸出援手,今天交代在這里的人命,除了我,還有你,或許還有我的未婚夫,當然也會包括你的兒子。”她自信地侃侃而談:“三十二年前,你已經(jīng)親手扼殺了一個孩子的命運;三十二年后,你還要為了你的兒子再配上無辜的人命嗎?” 似是觸碰到了哪一個點,程桑桑眼眶逐漸泛紅。 淚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著轉兒。 她吸吸鼻子,楚楚可憐地說:“我原本打算等這事結束后再告訴我的未婚夫,我肚子里有了新的生命。我想告訴他,三十二年前他的命運他沒法掌控,但我們有新的希望。” 她垂著頭,憐愛地看著自己的肚子。 金典驚愕地問:“你……你懷孕了?” 程桑桑說:“嗯,兩個月了。”她抬起頭,那么認真那么誠懇地看著他,“你能幫我嗎?” . 程桑桑身上的繩子被解開了。 金典將手機還給了她。 程桑桑拿到手機后,第一件事是在家族群以及朋友群里發(fā)了定位。 她問:“霍闊在哪里?” 金典說:“你走吧。” 程桑桑知道他不會說了,點點頭,往倉庫門口走去。然而剛打開門,門口已經(jīng)站了一個人,正是霍闊。他沉著一張臉,陰森森地看著程桑桑。 不等程桑桑有所動作,霍闊已經(jīng)牢牢地扣住了程桑桑的手腕,逼得她重新折返倉庫。 他瞪著金典:“你一點用也沒有。” 金典不敢說話,身體哆嗦著。 程桑桑說:“霍闊,你放棄吧。我未婚夫從未想過和你爭什么,更沒想過要取代你。國海和東遠的事情都是你干的吧?他在航運業(yè)里又能怎么礙著你?要不是你攔著他,我們也未必會被逼著挖掘出今天的真相。” 霍闊嗤笑一聲,說:“程桑桑你懂什么?” 程桑桑說:“我知道你能調(diào)查我,肯定也調(diào)查過他。他從小到大的履歷,想必你也很清楚。他不是個有野心的男人,他只熱愛自己的事業(yè)。如果不是為了我,他甚至愿意一輩子在海洋上漂泊……” 霍闊打斷了她的話:“你錯了,他不該進入航運這個行業(yè)。他的才華注定不會被埋沒,他在航運業(yè)里待得越久,總有一天會被發(fā)現(xiàn)。” 程桑桑從來沒覺得哪個人這么惡心過,她質(zhì)問他:“我未婚夫才華橫溢有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