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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十年一品溫如言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90

分卷閱讀190

    打小倔脾氣,也咬牙了,不是就不是!你從來就沒有瞧得起我的時候,做你孫子,我也做夠了!

    他想,這一次,別說言希阿衡一塊兒勸,就是加上陸流溫思莞,他也不回家了!

    卻沒有,再回一次頭,看看已經氣得在門畔昏倒的辛老。

    等到陳倦打過針,辛達夷卻接到爺爺護理小趙的電話,說辛老正在搶救。

    辛達夷接到電話的時間,是凌晨兩點三分。

    辛老過世的時間,是兩點十分。

    當時,他還在路上。

    好了,再也不用做爺孫倆了。

    辛達夷跪在病房哭得血好像要從嗓子眼兒出來。

    摸著辛老的手,已經開始涼了。

    他養了一輩子,就養出這樣一個好孫子來。

    達夷撕心裂肺,天都沒了。

    爺爺,爺爺,爺爺!!!!

    總是握著他的手,不管工作怎么忙,總是牽著他的手上幼兒園,上小學的有著一雙長著厚厚繭子的手的爺爺,在公園給他用小草編過帽子,給他講越南自衛反擊戰的故事,在別人都說辛達夷你比你兄弟怎么丑這么多的時候,噴著唾沫星子罵滾你娘的我孫子長得最好看言家溫家陸家的算個屁。

    他沒有爸爸mama,只有爺爺。

    爺爺等于爸爸mama,不,比存在著或者已逝去的任何人都親。

    辛達夷大病一場,沒了半條命。

    言老聽說老友亡故,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乘著飛機回來的時候,在靈堂,看到好友的遺照,看到陪著達夷三天三夜熬夜沒吃沒睡的言希,氣到極處,當著眾多言黨辛派人的面,狠狠扇了孫子一巴掌,他說,小畜生,是不是你教壞的達夷,下一步,是不是把我氣死才算如意!!!

    眼神,隨即又陰狠地瞪了陸氏爺孫一眼。陸氏和言黨,劍弩拔張,一觸即發。

    言老身后,一直陪著張參謀父子,張若則是唇角微妙,帶著笑意,冷冷看著言希。

    言希身后站著阿衡,阿衡說,言爺爺,您這是做什么。

    言老看著阿衡的眼睛,高深莫測,像一盆冰水,澆在阿衡身上,他說,阿衡,跟你沒有關系。

    溫老卻目光大定,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幾人祭奠了好友,一陣痛哭。

    幫襯達夷過了辛老五七,言老拿出一張護照,扔給言希,說跟我走,回美國。

    言希搖頭,很認真說,我想要,和阿衡在一起。

    言老卻失望透頂,他說,你還要,拿阿衡做幌子嗎。

    他說,言希,我培養你一輩子,想著你秉性聰慧,想讓你接我的攤子,可是,你為了一個男人,太讓我失望了。

    言希眼睛澄澈,他說,我想和阿衡在一起,跟陸流沒有關系。

    言老聽信了一眾老部下的話和滿京城上流圈子的風言風語,言希一人之力,不可能敵過泱泱之口,所謂,人言可畏。

    言老看到孫子的耳朵,嘆了口氣,小希,不要再做狼來了的孩子了。即使是阿衡,你看溫老三的態度,擺明不想把孫女嫁給你,你跟爺爺回去吧,啊?爺爺給你找個好醫生瞧瞧耳疾。

    言希搖頭,說,我要跟阿衡在一起,我要娶她,我想有個家。

    言老卻狠下心腸,沉聲,言希,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跟我走;二是,和言家斷絕一切關系。

    他只當孫子欺騙,斷不能允許他和一個男人在一起,讓言家貽笑大方。

    他培養這么多年的繼承人,不是一個戲子。

    言希看著天,忽然笑了,如果沒有三,我選二,我想有個家。

    不再孤獨,不再寂寞,不再被辜負,不再被拋棄,有保護自己和可以保護的人。

    言老拂袖,搭飛機離去,隨之,凍結了言希的所有信用卡。

    高高在上的言家,和言希再沒有關系。

    阿衡返校的時候,和祖父詳談一整夜,第二天,家人問起,溫老抱著鳥籠子,充耳不聞。

    阿衡的考試成績,全院第一,拿到了去法國留學的資格。

    她問,能不能帶家屬。

    院領導說,可以,但必須自費。

    阿衡打電話說,我在H城等你。等你,嗯,三天,到上飛機的最后一秒。

    言希微笑,那笑容真美,像個孩子。他說,好。

    第一日,達夷出了事。被下了單子,說公司偷稅漏稅,高達千萬。

    辛老尸骨未寒,達夷卻被帶到了監獄。

    言希問他,是不是有這么回事。

    達夷搖頭,說賬務,一直都是陳倦在管。

    找到那朵玫瑰花兒的時候,正與陸流談笑風生。

    言希知道,發生了什么。他覺得荒謬,你和陸流是一伙的嗎,你跟達夷的感情是假的么。

    陸流微笑,勝利者,總有一種高姿態。

    陳倦低著眼睛,聲音苦澀,說是,我是,你知道,我一直喜歡,陸流。

    言希大笑,說這一招真妙。連辛爺爺也在你們的計劃之內吧。瓦解了辛家,而言家因為我這個污點聲名狼藉,獨剩陸家巋然不動,真妙,真妙。

    陸流瞇著眼,說言希,我說過,我不會給別人作嫁衣。

    言希卻抬起陳倦的下巴,居高臨下,目光冰寒,咬牙切齒,陳倦,你耳朵跟我一樣,也聾了嗎。聽見了嗎,為了這種人,你害了朝夕相伴八年的辛達夷。

    陸流淡淡掃了陳倦一眼。

    陳倦病還未好,猛咳起來,是,辛達夷算什么東西,他死了跟我有什么關系。

    手卻是掐著桌角,穩住身形。

    言希問,陸流,你想要什么。

    陸流微笑,反問,言希,你現在,還有什么,讓我瞧上眼的東西嗎。你踐踏了自己的靈魂,把我耗盡半輩子養出來的靈魂裝了別人,已經毫無用處。而溫衡,我小瞧了這個女人,她毀了我的心血。她不是說,她想和你在一起嗎,我偏偏不讓你們在一起。

    言希眼睛明亮,大笑出來,陸流,你什么時候腦子變笨了,只能想出這種八流的電視劇情。不就是溫衡么,溫衡算什么。

    他打電話,當著陸流的面,目光灼灼,背脊高貴,說溫衡,你走吧,我喜歡的是陸流,不要再回來,也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改變主意了,不和你一起出國了。

    阿衡沉默,半晌,只有呼吸。

    她說,知道了。

    掐斷了電話。

    還有兩天。離她上飛機最后一秒還有兩天。

    第二日,辛達夷的一千萬補齊,撤了案,檢察院不再提起公訴。

    陳倦消失。不知去了哪里。建筑公司,全部資產,也隨之不翼而飛。

    第三日,辛達夷平安出獄。言希帶著他吃了一頓烤rou,兄弟倆兜里的錢,加起來,不足百元。

    吃完烤rou,所謂紈绔,灰飛煙滅。

    言希語氣很溫柔,抵得過達夷與他相識的二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