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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澆灌。 整理花圃是一件麻煩的事,做完時,天已經蒙蒙有了亮光。 轉身,身后站著思莞,手中拿著關掉的手電,想是專程接她回家的。 他給了她完全自主的時間。 想哭嗎。 他打開柵欄,走到她的身邊,看到她手上的泥土,輕輕開口。 阿衡搖頭,說媽做早飯了嗎,我餓了,今天還要坐火車。 思莞靜靜看著她,很久很久,把阿衡抱進懷里,說你哭吧,不哭難受。 阿衡卻把手上的泥全部蹭到思莞的白襯衣上,然后,推開他,笑了。 她說,思爾說你最近的衣服都是她洗的,你敢弄臟回去她會打死你的哈哈。 思莞=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不疼你的。啥孩子,扔狼窩里都能喝狼奶長大,生命力太旺盛了那家伙。 阿衡仰著小臉,望天,你呀溫思莞,我跟你說,我早看穿你了,別找理由了,真的,你呀,唉。 思莞微赧,伸出手,干凈修長的指,你走不走,賴人家里種兩根草,還指望人出現跟你說聲謝謝前女友嗎。 阿衡TOT,為什么我總覺得你們每一個都愛朝我傷口上戳還不覺著錯。 思莞鄙視,你傷心,你表現個傷心欲絕的表情先。 阿衡= =。 于是,溫先生,誰跟你說傷心就非得有傷心欲絕的表情的,就算溫姑娘面無表情慢悠悠吃著包子喝豆漿忽然捂心口喊疼了,那也叫傷心。 真的。 **********************分割線***************** 六月的時候,Z大醫學院傳出與法國著名醫學科研院交換留學生的消息,似幻似真,版本有好幾個,重點是名額,五個。 反正,依著中國目前愛海龜的形勢,出去三年鍍層金,絕對不算壞事。 高年級低年級的,連工作了的師哥師姐都回來打探怎么回事兒。 最后,院里被問煩了,只說確有此事,但是不只按成績抽人,法語必須要學,而且,到時必須通過科研院的考試才算數。 大家一窩蜂地學法語,阿衡也跟著湊熱鬧,買了本法語入門,看了幾天,雞皮疙瘩噌噌往外冒。 英語四六級的折磨剛過去幾天啊,這就給自己找罪受。 扔了書,到實驗室做實驗,剛巧李先生也在實驗室,未說幾句話,李先生便問,溫衡你想過出國嗎。 阿衡摸摸頭,說前兩天想了,看了兩天法語,又不想了。那個,太難了,音標發音很怪。 李先生卻笑了,說法語是除了漢語以外最醇厚的語言,我年輕的時候在法國勤工儉學,底子不錯,如果你想學,可以去找我。 阿衡愣了,先生,您不是不喜歡我嗎。 李先生眼中凈是笑意,卻嘆氣,迂腐,迂腐,十足迂腐??磥?,不是當年飛白看走眼,是他從來沒有看明白過你。非典時你跟在我身邊近半年,人非草木,難得師徒一場情意,我幫幫你又何妨。 阿衡說先生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出國。 李先生點頭,說你想好了找我。 回去說了這事兒,小五卻一巴掌拍在阿衡頭上,你豬腦子啊,多好的機會,你還拿喬。 阿衡喃喃,出國啊,要三年,我誰都不認識。 小五說,三年怎么了,就是誰都不認識才好,整天呆在你家那個破園子里,動不動就想起亂七八糟的東西,你難不難受,反正,橫豎,你媽你爺有溫思莞溫思爾孝順,云家那邊有云在,你還惦記什么呢。 大姐無影蹙眉,行了,小五別說了,讓阿衡自己想,這事兒,你不能幫她決定, 然后,阿衡就一直想,想啊想,想到放暑假還沒想明白,總之,一想起出國,就心慌,難受。 云在沒心沒肺,微笑,依舊逮著機會就窩阿衡懷里睡覺。 她嘆氣,云公子,我說我要是出國,你還準備躺哪兒。 云在把肘放在阿衡腿上,如云般的笑意,卻不說話,黑眼仁望著她,溫柔清晰。 半晌,才輕輕開口,溫衡,我說我跟你一起去法國,你怎么想呢。 ************************分割線*************** 放暑假時,阿衡在家,看了一個夏天的法國電影。 思爾直搖頭,你這一段倒了八百回,怎么你還準備學法語上法國不成。 阿衡拿著遙控器,說我說不定還就真去了。 思爾哦,你去之前能不能先把房間的窗簾拉開,看電影又不是扮自閉,你整啥玩意兒呢。 話畢,拉開了窗簾。 阿衡捂臉,說刺眼,哎哎,關上。 思爾卻拉著她,走,逛街去。怎么這個夏天回來,這么沒精神,跟失戀了似的,和那誰分開,也沒見你這模樣。 阿衡笑,無奈,你慢點兒,我還沒換睡衣。 走大街上,商場換了夏季的新海報,老的海報,文明點的,扔垃圾箱,不文明的,直接扔地上,踩了踏了,走了過了,無論以前多喜歡多有好感的,反正現在眼里就看不見了。 思爾在商場一樓試用化妝品,阿衡無聊,站在商場外等。 想起剛從電影中學到的法語長句,在口中低聲琢磨著。 下午四點,天色卻驟暗,八月,雨沒有定性,雷聲轟隆,少時,傾盆而下。 她跑進商場,思爾臉上還在貼面膜,最后一步,沒空跟她說話,阿衡就蹲在那里看雨。 離她不遠處的雨中,恰巧就有那么一張海報,在暴雨中,安靜地躺在地上。 泥污了的彩畫,曾經干凈的面容,上挑的眉,柔潤的嘴唇,明亮的眼睛,黑色的燕尾服。 這是曾經的一個封面廣告,曾經轟動一時。 曾經,因為這幅海報,海報上人的fanclub整整增加了三倍的人數。 曾經。 然后,雨濺下,泥水浸濕,面目全非。 她靜靜看著那副海報,眼睛黑白分明。 有那樣妙齡的上班女郎匆匆用包擋著發在雨中走過,尖細的鞋跟,狠狠踩進那張海報,海報上人的面孔,狠狠被踐踏。 她靜靜看著。 有那樣匆忙放學的高中生大踏步從雨中跑過,粗糙的鞋底,完全覆在那張面孔,面孔上的高傲,一寸寸分崩離析。 雨下得越來越大。 一,二,三,四…… 她伸指,每一個行人,來來往往,那么多雙腳,漸漸,數不清晰。 思爾做完面膜,匆匆來尋阿衡,卻看到她,向雨中跑去。 阿衡,你要去哪里。 她問她。 她卻好像沒有聽到,走到路中間,彎腰,撿起一張臟得看不出本來面目的海報,貼在臉頰,紅著眼睛,在大雨中,像個迷路的孩子,對著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