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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地只剩下緩緩的水流聲。 驀地,一聲巨響,那女孩扔了手中的噴頭。 “到底哪里好看了?!一個男孩子不好好地做你的爺們兒,學什么小姑娘,扎什么辮子,丑死了,難看死了,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么丑這么難看的人!”阿衡吼著,顫抖著,聲音很大,大到近乎失控,全然不是平日的溫吞和費力。 “知道了。”言希看著她,低頭,垂眸,沉默起來。 半晌,她沙啞著嗓音,清晰質問——“你知道什么?!” 他抬起頭,狼狽著,想要開口,卻發現,那女孩,已然,皺著面孔,隱忍著發紅的眼眶中的晶瑩。 他看著她,把頭小心翼翼地抵在她的頸間,安靜依賴的姿態,像個孩子一般,帶著無措——“對不起。” 濕漉漉的發,水滴安靜地掉落。 阿衡輕輕推開了他,背過身子,深吸了一口氣,卻因為巨大的壓抑,眼淚guntang掉落。 “言希,在你學會不去猜忌溫衡之前,不要,說對不起。” **********************************分割線************************ “喂。”清晨六點鐘。 這個時候,會是誰? 阿衡拿著電話,開口——“哪位?” 對方笑——“我,陳倦。” 阿衡冷了音調——“有事?” “我還以為你會感謝我。沒想到……實在太傷同桌情誼了。”陳倦聲音帶著磁性和戲謔。 “你哪里來的,自以為是?”阿衡聲音冰冷刺骨。 “難道不是嗎,我取代了言希的演唱,沒有把他推向ICE的前塵,我想你不會看不出言希和ICE性格中黑暗叛逆的部分有多么相似。”陳倦語氣篤定。 “你一直恨言希,是嗎?”阿衡深吸一口氣,冷靜開口。 “如果你是我,如果你迷戀得無可自拔的人深深地愛著言希,你會怎么做?”對方依舊笑,像老友聊天的輕松。 “所以,就報復言希?”她的語氣變得益發冷硬。 對方輕笑——“起初我是這么想的,可是,突然覺得累了,發覺事情不是我想象的如此,就想要停手了。” “后來的,你都看到了,雖然言希未稱心如意,但我,沒做什么十惡不赦的事。”他覺得自己再理直氣壯不過。 “畢竟,我沒給言希造成任何實質的傷害,對嗎?” 只是,卻遭到差點毀容的待遇,實在,讓人郁悶。 阿衡那一日的沖動,完全超出他的預想,這女孩一向理智,雖然比起那人的冷清睿智有所不及, 但是,至少比起思莞,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聰慧通透。 至今,他還不知,阿衡那一日到底為何惱成那幅模樣,爆發的神情,像是欲殺其而后快。 連溫思莞都未如此,究竟是他猜得過淺,還是她藏得太深。 電話彼端卻一直是沉默冰冷,陳倦聽得到那一端那人的呼吸,涌動的壓抑的,分明是……陰暗中隱藏的無法見光的憤怒。 過了許久,她開了口,驚雷一般,炸在頭頂,這少年握著話筒,無法動彈,無法言愈的……震撼。 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聽阿衡說臟話。 “你他媽的知不知道,言希最怕的不是像那什么狗屁ICE一樣長埋地下,而是,被全世界拋棄!” chapter32 Chapter32 那一日,有個少年風風火火地跑到了言家。 “美人兒,咱不生氣哈!老子已經替你揍了陳倦,丫個拆人墻角的死人妖!”穿著黑T的俊朗黑少年,表情嚴肅,對著沙發上靜默的那一個,慷慨陳詞。 言希抬頭,撲哧一聲,噴了——“是你打了人,還是人打了你?” 這傻孩子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腫了起來,脖子還有許多道清晰的血痕,像個調色盤。 達夷抓著黑發,傻笑——“嘿嘿,你甭管這個,反正知道老子幫你報了仇,就成了!” 言希凝視著少年的面孔,干凈正直,一望見底,片刻,琢磨著,笑了。 “達夷,你說,這個世界,是像你的人比較多,還是像我的多一些?” 少年愣了,皺著眉,思索,坦誠——“要是說臉,長成你丫這樣的還真難找;要論個性,像您老這樣變態霸道愛欺負人的就更不多了。” “媽的!”言希笑,手中的抱枕砸了過去。 *****************************分割線************************** 言家門前有一顆榕樹,是言希過兩歲生日時,言老親自為孫子栽的。長了十數個年頭,一直十分茂盛,近幾年,老人對軍中的事物漸漸放了權,在家中,閑著無事,就找人在榕樹下砌了一個石棋盤,黃昏時,常常同一幫老伙計老戰友殺得難分難解。阿衡之前放學回家時,就碰到過許多次。 她喜歡那些老人們下棋時的眼神,那是睿智,桀驁和開闊,是被一枚枚功勛浸潤的明亮高貴。這樣的靈魂,于她,只能用著滿心的仰慕詮釋。所以,每每遇著,總是要靜靜看上許久。言老逗她——我看你是頂喜歡這青石棋盤的,干脆給我們小希做媳婦,嫁到我家,天天讓你抱著看個夠! 阿衡自是臉紅,訥訥無話,只是望著四周,生怕言希不小心出現,聽到了自個兒可真是不用活了。 辛老笑言老——“小希什么時候賣不出去了,要你這么費了老命牽線,也不怕老溫罵你擠兌人家的小孫女。” 言老一瞪眼——“你懂什么!這孩子的老實溫厚,便是找遍咱們部隊整個文工團,甭看漂亮姑娘多,可沒這個難得。” 辛老笑罵——“呸!當你言老頭存了什么好心,只專門欺負人家小閨女溫柔,好遷就著你家的小霸王。” 這場景似乎還鮮活地在腦中跳躍,像是未過幾日,可是,事實上,自言老離去,這棋盤,確鑿已經空了許久。 “阿衡,你在愣什么?”坐在石凳上的少年歪了頭,問她。 阿衡輕輕扶正少年的頭——“不要,亂動。” 依舊糯糯的語調,卻有些冷淡。 阿衡把大毛巾圍在少年頸上,系了個松結,眸光復雜地望向少年的一頭黑發。 這幾日,言希頭皮一直紅腫發炎,醫生推測是發膠中化學物質引起的毛囊發炎,怕傷了發根,便囑咐少年,一定要剃了頭發,每天上藥,等到痊愈,才能蓄發。 言希糾結了幾日,又不肯去理發店,就讓阿衡在家中幫他剪了。 阿衡覺得自己很像萬能的移動工具箱,做什么事,雖然不精通,但總是會一些皮毛的。 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