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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呼侍者結賬,準備起身離去。清孝一驚,惶然道:“教授,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因為,因為……”“因為你太在意我對你的看法,是么?”艾森伯格凝視著他,無奈地嘆息,“傻孩子,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了么?”他頓了頓,揉了揉太陽xue,顯現出疲態,沉聲道:“你最后還是求助于你的家族,用非法手段才救出了他,是么?”清孝低下頭,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怔怔地道:“教授……”艾森伯格苦笑了一聲,道:“這很容易猜到,你就是這樣熱情沖動的人。”清孝低聲道:“我逃出島上之后,有去找警方的,但都已經被他們買通了,反而來追捕我。我覺得求助于警方是沒用的,小羽等不到那么久,所以……所以就……”“所以你就自己做警察去充當執法者?為此不惜放棄了你的學業,你的前途?”艾森伯格有些激動地道,“你還記得你當初的夢想嗎?你是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才與家庭決裂的?”清孝頭也不敢抬起,小聲道:“我現在也沒有再和他們聯系了。我只是為了小羽,救出來之后我就……”“為了小羽!”艾森伯格哼了一聲。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他背過身去,手指在桌子上輕輕地敲了敲,道:“當然,他是無辜的。現在有問題的是你,是你沒有處理好這件事情,而且看樣子,你現在仍然沒有理出頭緒。”五指果斷地在桌上一壓,老人毫不客氣地道:“可以說,你過分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單憑你自己,不僅救不了他,反而會賠上你自己。”那雙灰藍色的眼睛定定地盯著清孝,老人搖搖頭道:“你覺得警察沒用,于是你就做孤膽英雄去救人,專家告訴你難以治愈,你又自己去做心理醫生,你把你自己當什么了?上帝么?沒有人是萬能的,清孝。”老人輕拍了清孝的手背,放緩了語音:“因為能力不夠而做不到并不是恥辱。不是什么事情,都只要努力就能解決。清孝,不要逼自己太緊。你需要時間,也需要幫助。對你自己,對你所想拯救的人,都同樣需要耐心和寬恕。”“是我高估了自己么?”清孝喃喃地道,投向艾森伯格的目光里已經多了幾分求助的意味,“教授,我……”艾森伯格滿意地笑了,道:“來,孩子,告訴我一切細節。如果你能信任一個老人的看法,也許我可以幫你。”*****************************羽吃力地趴在書桌上,被膠帶緊束的雙腿相當難受。他用手支撐著身體,抬頭仰望窗外。外面有明凈的天空和悠悠白云,有歡笑著奔跑的小孩和幸福依偎的情侶。外面還有他最愛的人,正在為生活而辛苦奔波,期盼著有一天他能加入。他是多么幸運,他最愛的人,同時也是最愛他的人。而更加幸運的是,這人現在仍然守在他身旁。人的一生如果有這樣一段日子,已經算是不虛此生。而他要做的,就是將這段日子盡可能地延續下去。他看著自己緊緊捆扎的雙腿,清晰地感受到rou體受縛的無力感,但他的靈魂卻在升騰向上。現在的束縛,正是為了將來的自由。他終有一日將會走出這小屋,和清孝一起堂堂正正地走到陽光下。就像在那一個清晨,他們并肩坐在斜坡上看著太陽升起。到了那一天,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對清孝說:“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但是現在可以說了。”“那就是,我愛你。”他低頭看著桌上的日歷,日歷的封面上正寫著清孝的手機號碼。心頭微微刺痛,他裝作沒有看到,徑直在今天的頁面上畫上一個紅叉,表示今天他已經經歷。不知道要畫上多少個紅叉,經過多少次否定,才能迎來那一天。或者,真的有那么一天么?他輕輕地揉了揉有些僵木的腿,一點一點地凝聚起力量。***************************“你希望他能恢復成以前的羽,那個你所愛的倔強堅強的男子。”艾森伯格沉吟著站起身來,走到天臺邊上。清孝只能看到他的背影,白發在陽光下閃爍著光彩。他已經六十多歲了,但身形仍很高大,一點也沒有駝背的跡象,只是頭發全部變白了。根根如雪的白發讓他顯得更為儒雅,卻也暴露了他的年齡。導師已經老了,清孝有些難過地想,心里不是不內疚的。他仍然隱瞞了部分內情,包括他靠毒品制服龍介,而且現在還囚禁著忍。畢竟,打破自己在導師心中的完美形象也需要勇氣,他是真的不想再傷害對自己寄望甚殷的老師。沉默持續了一會兒。老人慢慢地回過頭來,一字字地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根本沒有這么一天呢?如果他再也做不回以前的那個羽,你還愛他么?”清孝一震。他不是不知道有這個可能性,只是拒絕去想。艾森伯格突然這樣鄭重地把問題擺放在他面前,不由得他不膽寒。他伸手去拿咖啡杯,發覺自己的手指都在打顫。艾森伯格靜靜地盯著他,目光銳利,搖了搖頭,道:“你不知道,是么?我的孩子,你的手在發抖。如果你真的愛他,你不應該回答不了這個問題。”“你有沒有想過,在我的眼里,你和三年前已經很不一樣了。你會逃避現實,你會逃避我,你放棄學業,重新投身黑道,但我沒有放棄你。”“我仍然準備隨時為你提供幫助,讓你能走回正道。因為我愛你,你是我心愛的學生。”“那么你呢?”伸手輕輕按住清孝拿杯子的手,艾森伯格低聲道:“是否只是因為他救過你,所以你才這樣執迷不悔地想讓他康復?以致到了極端的地步?”“是否只是你逃走的那一幕給你留下的印象太深,所以你覺得你有責任修復好一切,就像你打碎了一個花瓶,所以想買一個一模一樣的來賠償?”直視著清孝的雙眼,艾森伯格近乎強迫地逼問道:“如果你真的喜歡原來那個花瓶,你會珍惜地補好它,而不是苛求它恢復原狀。但你不是。”“那么你真的愛他嗎?”“你確定你這樣不惜一切地救治他,是基于愛情,還是道義?”伸手輕輕按住清孝拿杯子的手,艾森伯格低聲道:“是否只是因為他救過你,所以你才這樣執迷不悔地想讓他康復?以致到了極端的地步?”“是否只是你逃走的那一幕給你留下的印象太深,所以你覺得你有責任修復好一切,就像你打碎了一個花瓶,所以想買一個一模一樣的來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