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的長椅上獨自吃了起來。形形色色的行人和車流在他身邊匆匆來去，影像和噪音象潮水一樣瞬息萬變卻又連綿不斷。

他三口兩口吃完了快餐，一時還不想起身，呆坐在長椅上看著對面的人們。有孤獨的老人在喂鴿子，一對年輕情侶并肩坐著吃冰淇淋，不時相互調(diào)笑，一會兒舔一口對方手里的冰淇淋，一會兒親昵地當(dāng)街擁吻，旁若無人。

清孝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們，忍不住陣陣胸悶，不是不羨慕的：原本，他也可以這樣。

他煩悶地將空紙杯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箱。他喜歡運動，喜歡交際，接連幾個月土撥鼠似的xue居生活讓他感覺快要發(fā)霉了，更別提過去那三年罔顧良心道義的人不人鬼不鬼的黑暗記憶。

不，他不是因此而責(zé)怪小羽。就算是陌生人，在親眼目睹對方為自己遭受那樣嚴(yán)重的傷害之后，都不可能置身事外，更何況那人還是自己念念心心的愛人。只是一天二十四小時兩個人面面相對，毫無緩沖余地，止不住感覺單調(diào)疲憊。但更讓他擔(dān)心的是，或許長期呆在家里的緣故，他覺得自己似乎越來越小心眼、愛計較，無復(fù)以往的豁達開朗。也許找個工作，回到熟悉的環(huán)境里，多接觸正常的人和事會好一些吧。

他不是怕寂寞，他怕的是自己。

清孝吁了口氣，站起身來。迎面撲來的灰塵和汽車廢氣的味道讓他有些不舒服。正午的陽光照射在對面大廈的玻璃外墻上，反映出一團炫目的光斑。寂寞都市，人潮洶涌，他走到十字路口，等待著綠燈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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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逛到下午三四點鐘才回家。羽微笑著給他開了門：“你回來了？”

他懶得說話，略一點頭，徑直走到客廳里。羽看他神情萎靡，小心翼翼地道：“怎么了？是不是找工作有點不順利？”

“當(dāng)然不是啦。怎么可能！”清孝本能地道，“不過到那里實地一看，工作環(huán)境很一般，薪酬也不理想，就有點猶豫。我想過兩天，看看還有沒有其他機會……”

他越說越不是滋味，聲音慢慢低了下來：“嗯，差不多就這樣，再說吧。”

他攤手?jǐn)偰_地往長沙發(fā)上一坐，接過羽遞過來的冰凍橙汁，一飲而盡，飄入鼻端的沐浴液清香讓他心中一動，抬頭打量著羽。只見羽大概剛洗過澡，黑發(fā)上還帶著些水汽，一向蒼白如雪的面孔上透出健康的紅暈，穿著一套清孝新近給他買的棉質(zhì)家居服。那套衣褲薄而貼身，清晰地勾勒出身體線條。因此刻羽站在透光的地方，還可以隱約看到里面三角內(nèi)褲的形狀。

清孝終于明白是什么地方不對了，羽平時穿衣服都是只穿外套，這還是第一次穿著內(nèi)衣呢。

他這么從上到下的細細打量，看得羽心頭發(fā)毛，低聲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對么？”

清孝瞇起眼睛，似笑非笑地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好像是你第一次把內(nèi)衣穿上了。怎么想起來的？”

羽不禁臉紅，吃吃地道：“那個……換衣服的時候發(fā)現(xiàn)是同一個牌子的，就，就穿上試試。嗯，棉質(zhì)的，穿起來很舒服……”

清孝止不住興奮，找工作時受的悶氣都驅(qū)散了不少，霍地站起身來，道：“我挑的這個牌子不錯吧。趁著現(xiàn)在商店沒關(guān)門，干脆我再去買幾套。”

羽瞪大眼睛，道：“不用了吧，買的那些我才剛開始穿而已……”

清孝干笑兩聲，道：“也是啊。嗯，很好很好。”他搓搓手，圍著羽興奮地走來走去，好像羽身上突然開出了一朵花來。

羽實在有些受不了，低聲道：“我去洗杯子。”

清孝笑嘻嘻地道：“好啊。”嘴里說著，視線一刻也不離開羽，羽前腳進去，他后腳便跟著進了廚房。羽在沖洗杯子，也能感受到他異樣專注的眼光在盯著自己的內(nèi)褲，看得羽渾身不自在，又不知道該怎么讓他別再這樣看下去。

清孝盯了半天，居然湊到他身邊來，嘿嘿地笑道：“你的臉怎么這么紅？害羞啊？”

吐出的氣息弄得羽耳朵癢癢的，手一滑，差點摔了杯子。羽忍了又忍，低聲道：“你……你不累嗎？要不去客廳沙發(fā)上休息一下？”

清孝笑道：“本來有些累的，現(xiàn)在好多了。好好好，你忙你忙。我……我在廚房溜達溜達。”說著往餐桌邊一坐，嘴里哼著只不知名的小曲，手輕敲著桌子打拍子，眼光還是直直地盯著羽。

羽忍不住回頭一看，他便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把目光移開，四下里一掃。這一掃又給他發(fā)現(xiàn)新聞，墻角的塑料桶里赫然有幾條黑不溜秋的青魚。他站起來仔細瞅了瞅，確認(rèn)自己沒看錯，便叫道：“那桶里……那桶里的魚哪里來的？”

羽道：“那個是隔壁珍妮拿來的，就是那天我們晨跑時遇到的女孩。她說她父母去釣魚，釣的比較多，就給我們送了兩條過來。”

清孝吃驚地下巴都快掉下來：“你，你讓珍妮進門來了？”

羽慌忙道：“沒有啊。她就在門口把魚給我了。我看她是好意，就接下來，說了聲謝謝。”

清孝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說話都有些結(jié)巴了：“你你你……你就穿成這樣去開門？”

羽的臉更紅了，低聲道：“當(dāng)然沒有了。她走了我才洗的澡，想想還是穿上內(nèi)衣比較好……”

無盡的喜悅從心里涌上來，清孝喃喃地道：“看來我走了，你生活反倒豐富得很……”

他干咳一聲，故作嚴(yán)肅地道：“那我布置你的那些報紙雜志呢，你看完了沒有？”

羽一呆，低下了頭，小聲道：“那些好多啊……我努力看了，但沒有看完……”

清孝提高了聲音，惡狠狠地道：“啊，我給你布置的作業(yè)你不做，和女孩聊天就有時間了。聊完天還覺得意猶未盡，趕緊洗澡換衣服，想干什么？我一走你就這樣，有沒有想過我在外面吃灰塵？現(xiàn)在作業(yè)沒做完，你說該怎么辦？”

他說得很大聲，嘴角卻止不住往上翹，眉梢眼角俱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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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孝提高了聲音，惡狠狠地道：“啊，我給你布置的作業(yè)你不做，和女孩聊天就有時間了。聊完天還覺得意猶未盡，趕緊洗澡換衣服，想干什么？我一走你就這樣，有沒有想過我在外面吃灰塵？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