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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背上突起的經(jīng)脈,顯是在努力試圖站起來。一時間清孝的心都似乎停跳了半拍。那cao作臺的高度清孝試過,靠著那臺子要跪著直起身似乎并不難,但這當然是對于正常人而言。對于已經(jīng)在地上爬行了三年的阿零來說,又會怎么樣呢?那青年似乎已經(jīng)將整個身體的重量都懸掛在cao作臺上,但姿勢十分別扭,好像全是右手在用力,左手只是虛應(yīng)故事。清孝忽然想起來,阿零的左手受過傷,難道竟會嚴重到這個程度么?還是只是不會用力?他聚精會神地盯著屏幕,覺得應(yīng)該是后者。阿零顯然很少用手做這類引體向上,他艱難地調(diào)整著雙臂,慢慢地支起了身體。一點一點的,他在升高!熱淚陡然涌出清孝的眼眶。阿零顯然也很興奮,他倚靠著cao作臺,打量著自己直立的雙腿,滿眼都是笑意。他的姿勢仍然很別扭,雙腿分得很開,大約是以前戴分腿器戴慣了。那站姿根本無法保持很久,只能靠著cao作臺勉強維持。阿零看著地板上的碗,不禁又犯了難。過了一會兒,他又用右手吊住cao作臺,慢慢地俯下身去,試圖拿起碗。這動作對他來說似乎有點高難度,身體一下子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他悻悻然地爬起來,賭氣似的在地板上猛擊一掌,那孩子氣的動作看得清孝不覺又是一笑。卻見阿零眼睛東轉(zhuǎn)西轉(zhuǎn),居然把餐桌旁的椅子搬過來,拿起裝蛋的碗便爬了上去。跪在椅子上做事顯然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他熟練地把蛋打好,熱火朝天地cao作了起來,看得清孝大皺其眉。蛋液很快就調(diào)勻,然后是加奶、糖,和其他調(diào)料。阿零那么爬上來爬下去,大概有些不耐煩了,居然把幾張餐椅全拼在了一起,然后就不用下地了。清孝不覺搖頭,暗恨自己,廚房里擺兩張椅子不就行了,怎么會買一套帶六張椅子的餐桌呢?這下阿零惰性養(yǎng)成,自然不肯練習(xí)站立走路了。好在他還有殺手锏,餅干的模子是放在壁櫥里的,就算是跪在椅子上也夠不著。阿零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但一點也沒有猶豫,搬起一張椅子搭在兩張餐椅上,就這么爬了上去!看見那椅子一根細腿吱呀吱呀地就快突出到半空中虛懸,清孝再也忍不住,搶步?jīng)_進廚房,叫道:“喂,你在搭積木嗎?”被他這么一吼,阿零渾身一抖,連人帶椅摔下來,后背著地,結(jié)結(jié)實實地摔倒在地。清孝大驚,一個箭步?jīng)_過去,道:“你怎么樣?受傷了沒有?”阿零越發(fā)著慌,掙扎著想要爬起,前額一不留神便撞上餐桌的腿。他來不及捂住頭,右手搭在餐桌上想起身,沒料到一把正抓在切黃油的餐刀的刀刃上,呀的叫了一聲,忙不迭地松手。清孝目瞪口呆,只得定住身形,看他狼狽不堪地爬起來跪好,雙手乖乖地背在身后,膽怯地瞄了清孝一眼。估摸著清孝沒注意,他悄悄地挪了一下身體,用膝蓋壓住一小塊掉下來的黃油,以免清孝看到。清孝氣得差點笑出來,曲起一條腿,單膝跪在他身旁,粗聲粗氣地道:“你還真有讓自己受傷的天賦!來,讓我看看。”卻見阿零的頭上腫起了一個小包,還好沒有紅腫破皮,算是放下心來。阿零紅著臉,小聲申辯道:“椅子沒碰壞,餐具也沒摔壞……”清孝不由分說地打斷了他的話,道:“奴隸是主人最寶貴的財產(chǎn),你以前那個沒教過你么?真是不專業(yè),哼!”一面說,一面拉起他的手,無名指上劃開了一道小口子,冒出一絲絲血痕。清孝心疼地把手指放到自己嘴里,吮吸干凈血跡,道:“本來是該罰你的,既然受了傷,就留到下一次吧。要是我忘了,記得提醒我。”阿零漆黑的眼睛里多了一層迷蒙的水汽,順從地應(yīng)了一聲。想了想,又不禁以前的主人抱屈,低聲道:“以前的那個……他從來沒讓阿零做過這些事的,都是別人做好了,他親自喂阿零的……”清孝不耐煩地道:“我知道,他唯一讓你動腦的就是讓你管賬嘛,那也不代表什么。……腿挪開,我看見你把黃油壓住了。”阿零訕訕然把腿抬起來,那一小塊黃油已經(jīng)給壓扁,有一些粘在了膝蓋上。清孝拿起一張餐巾紙,三下兩下幫他擦干凈腿,順便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笑道:“是男人,就該學(xué)會自己照顧好自己,別象小豬似的就等著別人喂養(yǎng)你。”阿零一怔,顫聲道:“主人,難道……難道主人不愿意照顧阿零了么?”象是聽見了一個好笑的笑話,清孝哈的一聲笑出來,道:“誰說的?別胡思亂想,我只是要我的奴隸更有用一些。看看你把廚房弄得什么樣子……”他招呼阿零和他一起扶起倒掉的餐椅,一一排列整齊,道:“你看,爬來爬去的多不方便。如果你象我一樣直立著走,效率會高得多,……就這么一伸手,就可以拿到模具了。”阿零接過清孝遞給他的模具,那眼神不是不艷羨的。清孝微笑,寵溺地揉揉他的頭,道:“剛開始當然不容易,你可以每天練習(xí)十分鐘的站立,時間逐步增加。我知道你可以做到的,這并不難。”他看著阿零,若有所思地道:“起碼不比塞著跳蛋擦地板困難。”阿零的面頰緋紅,低下頭去說了句什么,聲音細若蚊訥,清孝聽不清楚,挑眉道:“嗯?”阿零怯怯地看了他一眼,訥訥地道:“阿零只是想問,奴隸不是不應(yīng)該高過主人的么?當著主人的面站立,豈不是對主人太過不敬?”清孝怔了怔,再次大笑起來:“那是當然。可是就算你站起來,也絕對不會有我高。所以你不需要跪著,才能襯托出你主人我的高大威猛。”他肆無忌憚地炫耀著自己一米八五的身材,懶洋洋地坐到一張餐椅上,下巴擱在椅背上,姿態(tài)悠閑像一只在陽光下輕嗅薔薇的猛虎:“再說,是奴隸就會爬來爬去的,有什么特別?而我要的是一個獨一無二的奴隸。”他瞇著眼看著阿零,目光溫柔瀲滟宛如春日的湖水:“我要的是一個獨一無二的你。”**************************“我要的只是你。”“一個獨一無二的你。”那些熟悉的聲音,那些似曾相識的話語,猶如穿過歲月的風,向他撲面而來,讓他禁不住心慌。有什么東西在記憶深處跳動著,掙扎著,象就要破繭而出的蝶。不,不可以。他戰(zhàn)栗著掐滅了思緒,看著高高的cao作臺。雖然有些費力,但多加練習(xí)的話應(yīng)該是可以站起來的,但不知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主人看見自己丟臉摔倒的樣子。這不合規(guī)矩的想法把他自己也嚇住了,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