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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會有這么一天……這一天很快就會來到……”他的聲音因為疼痛而時斷時續,面上卻掛著一個扭曲的笑容,映襯著一地的鮮血,益發觸目驚心。清孝心頭莫名地一寒,他本無致對方于死地之心,剛才一輪發泄怒火慢慢平息下來,忽然強烈地思念起阿零,在這個電閃雷鳴的雨夜將會何等凄惶。一思至此,再也無心戀戰,冷冷地道:“我當然放心,你這種人不把別人的命當人命,把自己的命倒是看得很重。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你還是會象癩皮狗似的活下去。那你就呆著吧,我不介意養條狗的。”他收好合同,正準備離去,身后突然傳來忍的一聲輕笑:“可惜,就算你有心把他當狗養,他也未必樂意讓你養,那狗可是有主人的呢。”一股怒火直沖清孝的頭頂,他幾乎就想立刻轉過身去再揍那個混蛋一頓,但還是忍住了,裝作沒聽見走出去。忍目注著他消失的背影,面上笑容漸斂,喃喃地道:“可憐的家伙……”******************雨已經小了很多,如同蛛絲般的細密垂下。天邊已經透出一絲曙色,世間萬物也顯出了綽約的影像,隔著雨簾望過去,仿佛罩在一張巨大的蛛網里。清孝輕輕地推開門,便看見阿零蜷伏在床腳,似乎已經睡著。他躡手躡足地走過去,看著那張蒼白的臉,長長的睫毛上還帶著淚珠,但呼吸平穩,睡得很沉。大概這一夜的掙扎實在心力交瘁吧,畢竟對于一個奴隸來說,突然要他自己做出這樣那樣的決定和判斷,并不容易。深沉的憐惜和無奈攫住了清孝的心,他慢慢坐下去,環抱住那個沉睡的奴隸。也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可以無所顧忌地抱住失而復得的戀人。對方溫暖的體溫讓他安心,他閉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這一覺睡得很香。醒來時感覺脖子癢癢的,好像有小螞蟻在爬。他定定神,陡然想起身邊是誰,心一下子慌得揉成一團。對方的呼吸就這么時有時無地觸摸著他的皮膚,帶來一點點可愛而又讓人煩亂的sao擾。即使他還閉著眼睛,也能感覺到對方專注的目光,就像瞎子依然能感覺到太陽的存在。他小心翼翼地從眼縫中偷看,阿零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珠正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那眼神是審視的、探究的,卻不帶絲毫惡意或負面情緒。就像小孩子趴著水泥柱子觀看水族館里的金魚,帶著些好奇,甚至……關心?但里面還有些別的什么東西。那眼神,似曾相識。阿零剛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看見他前額上疤痕時,似乎就是這神態。“真田清孝。我記得這個名字。”“那么你一直活著,活著,離開我。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也很好。就是頭發長了。你以前的頭發不是那么長。”……他忽然感到一陣清醒的戰栗:在剛從無意識的黑暗中醒來,在還沒有來得及調整適應外界規則的時候,做出的正是一個人最自然、最本真的反應。也就是說,對他說出這些話的,更多的是小羽,而不是阿零。即使主體人格被壓制,有關記憶被封存,生命的泉水依然會從鋼筋水泥墻的縫隙中點滴滲透。這想法讓他激動不已,全身肌rou一下子繃緊了。阿零立刻察覺到了對方的異動,眼神一變為張皇不安,慌忙后退兩步,伏在地上微微顫抖。清孝嘆息一聲,只得睜開眼睛,溫言道:“你不用害怕。我說過不會怪你,你可以放心。”阿零慢慢抬起頭來,臉色還是很蒼白,訥訥地道:“對不起,先生。我只是,只是……”清孝苦笑道:“你并不信任我,是么?即使聽到了他的說話,也很明顯并非被人強迫,你還是有疑慮?”阿零似乎有些羞愧,低聲咕噥了一句,清孝沒聽清楚。“你說什么?大聲一點。”阿零稍稍提高了聲音,雖然還是細若蚊訥,但已能分辨得出:“我是說,就算到法庭上,錄音帶也不能作為有效證據啊。”清孝干笑一聲,道:“真高興你能跟我討論法律問題,很希望下次你能向我背誦杰斐遜的獨立宣言,那就圓滿了。”他說的其實是真心話,但目睹阿零慘然變色的面容,他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揮揮手道:“開個玩笑。你不用那么緊張。”阿零怔了怔,紅暈上臉,象升上兩片緋紅的輕云,低聲道:“對不起……”清孝凝視著他,心中愛憐橫溢。“你永遠不用對我說對不起。”他這樣想著,目光溫柔如水,招手道:“過來吧。”阿零遲疑片刻,乖乖地爬過來,在清孝的示意下把頭枕上了他的大腿。清孝撫摸著阿零的頭發,長了很多,因此似乎比過去更柔軟服帖。清孝百感交集,低聲道:“在你沒有接納我為主人之前,我決不會在你面前擺主人架子的。這么做是希望你能安心,因為他很快就會把合同寄來,我并沒有騙你。更希望你能真的知道,我永遠不會傷害你。”不知道阿零是否真的理解并且接受清孝的話語,起碼并沒有表示異議。他柔順地蜷伏在清孝身旁,像一只乖巧的小貓。**************忍的合同當然很快就“寄”來了。當白紙黑字的奴隸轉讓書擺在阿零面前時,他整個人都呆住了。多年以后,清孝還能記得他那一刻的樣子。當時窗外有風,略微褪色的墨綠色窗簾被風卷起,露出一角湛藍色的天空和卷成漩渦的云彩。天地澄明美麗,清孝卻清清楚楚地從他眼中看到了破碎。似乎所有的光源都已熄滅,漆黑的眼眸里看不到一絲光亮。但他并沒有哭。或許是因為早有心理準備,合同帶來的沖擊力沒有清孝預想中的那樣大。他只是沉默地看完了全文,仔仔細細地審視了好幾遍,然后冷靜地道:“這的確是主人的簽名。”清孝舒了口氣,微笑道:“你看,我并沒有騙你。”阿零的嘴角輕輕牽動,道:“是的,您是個好人。”這句話讓清孝心都熱了起來,不是沒有看出他的絕望,但在佛羅里達明媚的陽光下,就算是灰燼,似乎都能夠再度燃燒。“那么,那么你……我……”到了關鍵時刻,卻無端端口笨舌拙。阿零慘淡地一笑,抬頭道:“那么我去浴室收拾干凈,再來服侍先生?”清孝目光向下,明白他說的是□的體毛。記得在小島上,忍就是這樣強迫小羽在自己面前這樣做,以顯示絕對臣服。他有種想作嘔的感覺,勉強按耐住,道:“去吧。我在這里等你。”****************他并沒有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