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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鐘樂摁住她腿,哈哈的笑:“我還以為郁玲你什么都不怕。還想你要是不怕鬼什么的,我就再說有蛇嚇你。” 山頂上實在是有些冷,郁玲臉色更白。她戶外實踐經驗幾乎為零,雙肩包里那些東西全都是網上看攻略裝進去的,愣是沒想這山上會有蛇。她站起身,朝四周地上打量。鐘樂抓住她手,央求她坐下:“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嚇你,我以后再也不說這些。” “不是,我那急救包里好象沒有管蛇傷蛇毒的東西。萬一被咬了,還要送下山去,耽誤了怎么辦?” 鐘樂把郁玲拉下。“蛇是晝伏夜出的動物,快天亮了,它們要回去睡覺了。一路走上來,我也照過臺階,側面也留意了,都沒有蛇的蹤跡。” “萬一呢?” “沒有萬一,有萬一不還有我?這里不是原始森林,修了臺階上來,就會考慮到游客的安全性。你再看這上頭,遍地是垃圾,肯定有許多驢友爬上來過。蛇也怕人啊,沒事往這上面爬什么。” 郁玲打量周圍的塑料垃圾,第一次覺得它們也沒那么礙眼。她舉起登山杖:“我不還有登山杖嗎?打死它。” 鐘樂把面包遞過來,給她壓壓驚:“對的,也讓它們知道你的厲害。” 漸漸地,這山間林海的云霧開始變得灰白。郁玲望向遠方,天際線也是這淺淺的黑、灰灰的白,并未有什么不一樣的變化。時間已近早上六點,她轉頭問鐘樂:“怎么還沒出來?” “我也第一次看日出,不知道它怎么出來。再呆會,也許今天太陽來得晚呢。” 南昆山就在北回歸線附近,日出時間不可能太晚,只是這山間的云霧太大了。 一直等到六點半,天更亮了,郁玲和鐘樂才在東方的魚肚白里見到極淡的淺紅色云霞。這云霞的顏色慢慢變深了,再慢慢朝周圍蕩漾開了,太陽就這樣毫不突兀的從云層里露出來,一點也不耀眼。 鐘樂咬了一口面包,說:“這是個溫和的好太陽。” 郁玲點頭,這也就是個平常的日出,看來他們是觀不到旭日東升時旖旎萬分的壯觀景象了。不過此時離下山還早了點,有早餐吃也有水喝,左右無事,兩人就這樣在山頂靜靜的等,靜靜的看。 看峰間林海的霧漸漸散開,看那輪和煦的紅日從天際線慢慢爬過來,爬過山峰。云層輕薄,像被撕裂了的棉絮,云層下面,是淡藍色的天空,再往下,是翠綠的山峰峽谷,連綿起伏,都還冒著清晨剛蘇醒過來的新鮮勁。 太陽已懸掛上空,不曬,風自山間吹來,也甚是溫和。一切都那么剛剛好。郁玲的心情就如這天地般的云淡風輕、不急不躁。她人生的第一次觀日出,雖說沒有想象中氣勢磅礴的景色,但也是毫無遺憾的。 兩人在山頂靜靜相伴。許久后一同下山。風吹竹林沙沙,林間鳥鳴清脆,太陽已越過天堂頂,照耀在密密層層的竹林里,灑下一路斑駁一路金光。 回到酒店,郁玲腦袋已重得不行,倒床就睡。三個小時后鬧鐘鬧醒,她仍覺得沒睡夠。她實在是不想動了,但也不知哪里來的氣力支撐著她,掙扎起來洗漱。 洗手間里她習慣性的點開手機郵箱,同步接收郵件。即刻就看到吳博文昨晚十點發來的一份郵件,要她這個周末就這大半個月的工作交接做個報告,周一上班就找時間給劉總做個匯報。她粗略一看就甚是煩躁。昨天下午離開公司時,她與吳博文打了招呼,當然是說陪家人旅行。郁明來深圳的那天,正巧部門開會,她提了一下,好多人都知道她弟弟在深圳。吳博文當時和她說的是,交接快忙完了,是該好好休息。 所以,郁玲真的以為她這個周末可以不用為工作苦惱。她沒有帶筆記本電腦,明天恐怕也要到傍晚才能回到深圳,哪有時間做什么PPT。 刷牙時她又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上班這么多年來,她一向是以工作為重,時間、精力都是通通先安排給工作的,再趕時間的報告她也做過,何至于惱怒成剛才那樣,恨不得把手機砸了。突然間她就想明白了。從昨晚開車前來南昆山,到今天中午點開吳博文的郵件前,她居然沒有分一絲心神給工作,她全身心的投入到這次旅行中,就連早上那并不怎么震撼的日出都有了說不出的美好。 她還是困,恍惚著洗臉擦臉梳頭,瞧著鏡子里的自己都有些不真實,過去的她何曾有過這樣的體會。 她換了衣服,背著包出門。門外的鐘樂精神抖擻,正拿著酒店前臺要來的美食攻略,找吃午飯的地方。見她出來,他說:“南昆山第一美食,當屬這胡須雞。” 郁玲看一眼圖片:“不就是你做過的白切雞么?” 離溫泉小鎮不遠處的一處農莊,就自產自銷這胡須雞。鐘樂和郁玲兩人到時,農莊里已塞滿了人。大大小小的游客們不止是來看這胡須雞有何不同之處的,還有觀看現磨豆腐的,也有愿意親自去院子里采摘一把青菜的。 鐘樂問郁玲要不要去摘青菜。郁玲坐在竹子搭的長廊里,看正午陽光炙熱,搖了搖頭,她雙腿沉得很,下午鐘樂還想去玩川龍峽瀑布。她剛才也看了宣傳冊,從那一刻起就希望鐘樂能良心發現,不要選勇士漂流。 鐘樂開心的奔去了采摘區,起初郁玲還能看見他半躬著的身體,幾分鐘后就不知他跑去了哪里,半小時后他拎了一把紅色的菜回來,說是當地特有的一種野菜紅背菜。青菜有了,白切胡須雞有了,再來一個純正手工的客家釀豆腐,足夠吃了。 兩人把一整只雞啃完,開車去川龍瀑布。小鎮道路狹窄,游客甚多,車流擁擠,一路走走停停,擠到了停車場,便只能步行上山。步行的石階砌得太高,郁玲沒走幾步,就氣喘吁吁,抬頭望,這石階上來來往往的都是游客。耳邊已傳來震耳欲聾的“嘩啦”聲,頭發上也是潮乎乎的一層水汽,她心想今日瀑布水量夠大。 腳下的石階長年累月浸在水汽氤氳里,陡峭濕滑,不宜行走,游客們也不遵守右上左下的規則,只看哪個地方好落腳,便從哪兒上下。長長的石階上已是一番亂糟糟的景象。 為避免被人擠散,鐘樂和郁玲的手早已拉在了一塊,在人群中也被擠得上下貼在了一起。郁玲在前鐘樂在后,一個臺階一個臺階的挪,好不容易挪到涼亭,兩人已是滿身的汗。郁玲喘著氣說,比昨晚去天堂頂都累。 登天堂頂的后遺癥出來了,她的腿實在是又酸又沉,走平路尚不覺得,要抬腿走高高的石階,便有些力不從心。剛才這一路幾乎是鐘樂半拉半推才上來的。 入涼亭,涼亭內已無處可坐,郁玲依偎在欄桿邊,往前方望,漫山遍野的綠色當中,瀑布從山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