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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提供了最佳范本。她不相信上海的事,他徹底忘了。但他自個搬了梯子,把自己架起來,也能再搬把梯子,自力更生下臺階。這行事行云流水得都快讓郁玲懷疑那天的晚餐是她自己小題大做,太敏感了。她又想,幸好自己埋怨的同時還是做事了,要是吳文博看不到她的用途,找不到這把梯子,也鐵定會想,留一個讓他心塞的人在公司也沒什么用。 人事部消息最靈通,郁玲回到辦公桌,就有人來探問祝賀了。一條過道隔開的行政部十來號人預先得到消息,派人過來找郁玲:“要不要召集大家開個會?” 郁玲頭疼,笑笑說:“下午吧,你們先忙事情去。下午大家把自己負責的工作,跟我說下就好。”她再望一眼那個空著的卡座,想起吳文博說的要擔也是何青擔責任的話,還讓她代管行政部,是想鼓勵她和何青分庭抗禮嗎?郁玲冷笑一聲,該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她既當不了領導的小情,也當不了領導的好下屬。 到下午,人事公告全網都發出來了。鐘樂發來信息祝賀,又問她今天就來上班,感冒好了沒?郁玲回“沒事了”三個字,又刪掉。病是小病,來勢洶洶,去得也快,但似乎留下了點后遺癥,她對什么都興趣缺缺的樣子。“沒事了”都不想回,更不要提“你和蘇慧怎樣了?” 直到周四,她才提起些力氣。一早姜美鳳就打電話了,郁明下午坐高鐵來深圳,晚上六點半到,讓她這個當jiejie的去接站。知道郁明小王子身后必然帶著大串大串的事兒駕臨,郁玲怎么能不打起精神。 上午她呆在技術部。五月份固定資產清點出來,技術部的手提電腦有許多都對不上型號,更有人上崗急,直接拎了世方的資產過來用了。這些都要還給世方,晨星就得再購置一批電腦。一次性購置預算太大,財務部死活都不肯同意行政部的方案,非要分月購,兩個月過去了,電腦還沒配置到位。一件事情拖上兩三個月,管的人也就皮了。哪些分下去了,哪些還世方了,哪些人沒有,就是本亂賬。技術安全部那個固定資產管理員是個糊里糊涂的小姑娘,問她什么都是含糊其辭。郁玲不太相信她給的表格,親自過去做次清理。 挨個對資產代碼時,看到鐘樂的卡座是空的,她問旁邊人:“你們鐘工呢?” “請假了。” “今天請的?” “昨天下午就請了,丈母娘要來,他要去接機。”同事笑著打趣,“表現不好,人女孩就不嫁他了。幸福啊,王總說沒事的話,這個星期他都可以不用來了。我們這些技術單身宅狗,逢年過節要加班,生病高燒也要加班,唯一的福利就是跟老大說我要去相親時,老大會說你去吧。” 大家都笑。王總也在,他問:“郁玲,你和鐘樂是老鄉?” 郁玲點頭。 王總說:“你也考慮考慮自己的終生大事。你看看我部門,哪個覺得合適的,我免費送你。都不錯的啦,年薪也都有二三十萬,不喝酒就抽點煙。”他摸摸其中一個的頭頂。“昨日世方黨委開會,重點批評我們這些搞技術的了,說我們不關心員工生活,看看,看看,單身率高成什么樣子。我現在兼職做紅娘,要幫忙推銷出去,一看你們就愁。”王總一向風趣,大家哄笑一過。 郁玲回去后,倒細細想這件事來,鐘樂和蘇慧之間和解了嗎?能輕易和解嗎?蘇慧爸媽都來了,是真的要討論婚事了?無論是分是和,她也想知道答案,郁明今晚就到,她實在不希望周六晚上的戲碼再上演一次。 她發短信給鐘樂:“你和蘇慧和好了嗎?” 過幾分鐘,才回了一條。“還怎么和得好。” 急急的又來一條:“玲子,這些,跟你沒關系。這幾天我也想清楚了,我和她之間一直有問題。” “那蘇慧爸媽來,做什么?” “吵架。”言簡意賅的兩個字,鐘樂情緒很不好。 “覺得是我對不起蘇慧。我爸媽也來了。” 大人加入了戰局,還遠沒到結束的時候。再這樣鬧下去,于誰,都是件大傷元氣的事情。郁玲很不想涉入其中,那似乎是最明哲保身的方法,但又覺得自己早已陷進去了。她問你在哪兒?要不要我過去,和他們解釋一下。 “我在碧月花園,跟他們談房子的事,你不用過來,解釋沒用的。” 郁玲放下手機,沉思了片刻,拎著包起了身。她和小同事說:“我中午出去下,有事打手機。”何青不在,她也不用特意請假了。 到了碧月花園,郁玲停好車,依著來過一次的印象找到第七棟,在一所幼兒園的斜后面。門禁鎖沒關,郁玲開門進去,鐘樂買的是第五層,她走樓梯走到第二層,就聽見了吵架聲。她扶著欄桿,想轉身下去,有一瞬間的念頭罵自己白癡,何苦趟這趟渾水。你來了,不更說不清了嗎?可她又想起鐘樂,她不知道鐘樂會如何夾在這種兩難局面中,那天一個蘇慧,他就快無能為力了。那不是他能應付的事情。 郁玲再往上走,吵架聲越來越清晰。到四樓半的轉角,郁玲停下,之所以能聽見吵架聲,是因為門大開著。玄關處空無一人,他們都在客廳里吵。郁玲聽了幾分鐘,四川話淺顯易懂,她都聽得懂。眼下,明顯是蘇慧爸媽占據了道德高點。 蘇慧媽罵鐘樂白眼狼,當初在他們家吃了多少頓飯,給她女兒寫了多少的保證,想不算數就不算數啦?女人罵起人來罵得急。蘇慧爸擋住了她,蘇慧爸說:“鐘醫生,你們都是知識分子,這個社會上也算有頭有臉的人。假如今日是你有女兒,跟我家的男孩子談了五年戀愛,女孩子最好的青春年華都給了他,還為了他,好好的工作也不要了,機關幼兒園,有編制的,準公務員一樣,工作輕松穩定。本來兩家也商量得好好的,談婚論嫁了。好了,我家男孩子到外地工作半年,擋不住誘惑,我們都是男人,也曉得有這樣的時候,但該不該為了外頭那個狐貍精,不要家里這個。你家鐘樂今天說要分手,他有理沒有,有理沒有!” 念書時,郁玲見過鐘樂爸爸幾次,戴眼鏡,皮膚白皙,慢條斯理,不是這種打激烈辯論的好手。蘇慧爸這番話有情有理,他只能啞口無言。鐘樂在旁邊說了一句:“蘇叔,郁玲不是狐貍精,我講了好多次了,她是我從小的同學。” 蘇慧爸說:“從小認識也好,同學也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鐘樂媽幾乎是同時開的口:“我家兒子要喜歡郁玲,早就喜歡了,婚都結了,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哪里還有你們蘇慧什么事。” 立馬蘇慧媽就反擊:“鐘樂媽,你還覺得你兒子有理啊。果然是有什么樣的爹娘就有什么樣的兒子。” 開始此起彼伏的吵,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