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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林工了,林工一家還沒回來。” 鐘樂呆了一下。林工?林工帶著他老婆孩子,比他還早離開荔枝林。再瞧外頭,雨夾著風,凌厲的掃過水車,掃進大堂門口,站在外頭的一排人“啊啊”尖叫了幾聲,又淋了一身的風雨。 鐘樂抄起門口傘架上的傘,也奔了出去。 從餐廳到北山荔枝林,風和日麗,步子適中,也要走十五分鐘。雨下成如今這樣,鐘樂想跑起來,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傘打不打無所謂,但他是去接郁玲的,不知郁玲打傘了沒,但要不拿傘空手去接,再淋雨回來,也有點說不過去。 他走到北山,荔枝林在上方二十米處,就是一個小土坡。他還沒到,就大喊“郁玲!”沒有人應。 “郁玲!郁玲!”一直沒有回音。傘在林子里撐開面積太大,鐘樂收了傘,鉆進了荔枝林。他一路看一路喊,都沒有見到郁玲,或聽到郁玲的聲音。 一直走到小土坡的最高點,荔枝林到這里結束。這里的斜面陡多了,沒有種果樹,鋪滿了土塊石子。鐘樂站在土坡上四處張望,雨霧蒙蒙中,終于看到一顆放到的荔枝樹邊,坐了個人。那個人穿透明的一次性雨衣,透出里頭的藍色文化衫。 不是郁玲,還有誰? 作者有話要說: 脆愛有暴雨,沒有真愛有暴雨,不一樣的我們也要有才行。 我是多愛暴雨下的發(fā)酵因子啊。。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鐘樂興沖沖的朝她走過去,他一摸兜,荔枝還在。他把品種不好的妃子笑都給了小孩,唯有的幾顆糯米糍,悄悄塞在兜里,躲過了小孩子的搶奪。 腳下“唰唰”,他踩過的地方,砂石都在下滑。離郁玲只有五米多遠了,坐樹邊的瘦削身影,也沒抬起頭來望望。她頭枕在弓起的膝蓋上,雙臂圍著,動也不動。鐘樂難免疑惑,腳步略停,背后刮來一陣狂風,雨全掃在他背上,他打了個機靈,也想像餐廳門口那幾個女生一樣“啊啊啊啊”的唱幾個抖音。這會才猛然意識,郁玲是在哭嗎? 嚇得鐘樂都不敢再往前走了。他沒見過郁玲哭。他印象里,郁玲就不會哭。蘇慧哭,是很稀松平常的事,以前她在幼兒園里被蠻橫一點的小孩子抓破手,回來淚珠子都能掉一桌子。疼是其次,主要是委屈,她和小孩子計較不上,多愛計較的一個人,被迫裝大方。可郁玲哭,就和今兒這遭暴雨一樣不正常。上個月,她才在市一院和人打了一架,對吧。郁玲個子嬌小,阿松是個1米75的壯實男人,她也沒吃虧到哪里去,當然也是阿松不敢下狠手傷人命。飯局上,阿松昂起脖頸讓他看,血淋淋的三條抓痕,他說你們那個同學,哪里像個女人家,怪不得三十歲了還沒人要。你們要勸勸她啊,不要這么剛烈,要溫柔點。鐘樂當時笑笑,不接話,他想起的是打完架后,姜美鳳都在邊哭邊罵,向人展示她臉上手上的傷。他回頭去看,郁玲靠在走廊欄桿上,雙手抱胸,隨時準備再打一架。她也有傷,但是她不哭也不說痛。 鐘樂不敢走過去了,不是他不想幫忙,而是他慌張了,不知該如何去幫助一個把自己鍛煉成戰(zhàn)士的人。平時都是郁玲在幫他,陪他看房,給他提建議,有時上下班還會捎上他。他很想他也能幫郁玲的忙,有郁玲需要他的時候。 他不確定現(xiàn)在是不是郁玲需要他的時候。一個人要到滿天風雨里,才愿意痛哭出來發(fā)泄出來,可想而知,這樣的人,有一顆多驕傲的心。因為等她抬起頭時,滿世界都是水,別人就分不清她眼里流下來的是淚還是雨了。都說女人是水做的,蘇慧在他跟前沒有哭過千次,也上百次了,但好像都記不太清了,沒有哪一次,像郁玲這次一樣,他連淚水都沒看到,就覺得心疼。 他還是要走過去,都到跟前了,沒法再退回土坡上。他說了聲:“嗨”。 郁玲沒抬頭。鐘樂走過去坐她身邊,傘立起來,幫她擋雨。郁玲身子動了一下,還是沒有抬頭。他從兜里把荔枝拿了出來:“給你荔枝。” 郁玲沒動,鐘樂把傘靠在肩上,替她撥了一顆,推她胳膊,又放到她手上。他說:“荔枝可甜啦,我嘗了好幾顆了。不管你以后怎么回憶今天這場暴雨,這次活動,起碼它是甜的。” 郁玲接著荔枝了,過了半分鐘,才抬起頭來,吃了它,再伸手擦了把臉,把頭發(fā)梳到腦后。她咳嗽了好幾聲,再清清嗓子:“你怎么來這里?沒回餐廳嗎?” 眼眶周圍已經(jīng)泛了圈紅,果然是哭了。 “回了,他們說你出來找林工了,我過來告訴你,林工早就不在荔枝林了。” “那就好。” 鐘樂不是沉默寡言的人,他缺乏處理這種場面的經(jīng)驗。他不再說什么,也懶得動腦筋想什么話題,傘在肩上靠著,夠擋著后面上頭來的雨,他就這樣陪郁玲坐著。坐著坐著就有點無聊了。蘇慧和他吵架時,經(jīng)常說他無心,說我難受得要死了,為什么你還無所謂的樣子,冤枉鐘樂了,其實他知道她在難受,但是對于一個不鉆牛角尖、不死心眼的人來說,他自我能夠體會到的痛就有限,更不要說是別人的了。 所以此刻,郁玲的痛郁玲的苦,他深究不起。他不是超人,他只能陪著,看眼前無邊風雨瀟瀟。他發(fā)現(xiàn)十來米遠處有一個土黃色的事物,很不對勁,它躲在一顆矮樹下,風雨無情的在打擊了它。它瑟瑟發(fā)抖,全身都縮在了一起。雨天中光線和視力都大打折扣,鐘樂不能盯郁玲,就盯著它看,硬是沒看出它的屬性來,因此起身朝前走了兩步。走了幾步,恍然大悟:“原來是只雞啊。”他剛到荔枝林時,就看到了許多的散養(yǎng)雞,“這只落單了。” 身后傳來“撲哧”的笑聲,鐘樂往回走,坐回原處。郁玲笑了就好了,但他還是說錯了話,雞就雞嘛,不要說落單的雞,因為郁玲也差不多是落單的。她問鐘樂:“現(xiàn)在幾點了。” 鐘樂戴了防水的運動手表:“四點過五分。” 郁玲說:“走吧。” 鐘樂起了身,郁玲還坐著沒動。鐘樂拉了一下她胳膊,她甩開,說:“你先走。” “郁玲,你怎么啦。”鐘樂從側面走到她跟前問,才看到他之前看不到的另一側,一次性的塑料雨衣破了,天藍色T恤半邊都是臟的,泥土被雨水沖刷掉了,留下了大片褐色的印子,再往下看,淺灰色運動中褲也是如此。裸著的小腿上還有擦出的血印子,大雨澆下,也看不太出了。 原來郁玲不是特意找到這里來的,是側身摔了一跤。 郁玲解釋:“沒戴眼鏡。” 鐘樂說好啦,你們有沒有多的文化衫,回去換一件就好了。他手上運力氣,要拉她起來。郁玲跟坐莊似的紋絲不動。到底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