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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屈云提出查看監控錄像,才發現在悠然出病房和屈云交談后沒兩分鐘,古承遠便穿上外套,離開病房,從走廊另一側的樓梯下去,出了醫院。 悠然趕緊通知父母,向他們大致說明了下情況,三人商議定分頭去找。 古承遠的幾處住房,他的朋友家,他生意伙伴家,只要悠然知道的,她都去找了,可卻一無所獲。 悠然知道,屈云一直在自己身后跟著,可她不想理會他。 從最后一處認為古承遠可能在的地方失望地出來,悠然的腳踩上了石子,崴了一下。 屈云立即上前將她扶住,但悠然卻猛地推開他的手。 她發了很大的火。 不單是對屈云,更是對自己。 為什么,會在那種時候離開古承遠,真是瘋了。 悠然認為,她蠢笨得應該被人道毀滅。 圣母般地勸古承遠放棄仇恨,割肝救父,她以為是在排演狗血的連續劇嗎? 而在古承遠那么虛弱的時刻,又不顧前后地離開病房,完全不顧他的感受。 是的,她蠢笨得連自己都厭棄自己。 “不要跟著,看見你,我會更不好過的。”悠然推開了屈云。 接著,她攔截了一輛出租車,飛速上去,關上門,隨便說了一個地方,便命令司機開車。 直到駛出足夠的距離,悠然才敢回頭。 她看見,屈云站在原地,仿若石雕,一動不動。 悠然縮緊身子。 她真的,把一切都弄亂了。 下車后,悠然站在路邊,迷惘而焦急。 任何地方都找遍了,還是沒有古承遠的蹤跡,下一步,應該如何是好。 恰在此時,手機響起,響了四五聲后,悠然才如夢初醒一般,接聽。 豈料那邊,竟是古承遠的聲音。 “悠然?!彼穆曇羰俏⑷酰尘暗泥须s聲像是要將其淹沒。 “哥,你在哪里?”悠然大叫,完全不顧周圍行人的側目。 古承遠沒有回答,他只是低低地問道:“悠然,我現在很冷?!?/br> “哥,求你告訴我,你在那里,我馬上就會趕來的!”悠然在街上左右觀望著,額前的劉海無措地飄散著。 “很冷,就像是當初你離開我時,一樣的冷?!惫懦羞h的生硬帶著一絲飄渺。 看來,古承遠是不肯告訴自己所在位置的。 悠然心內著急,但卻強迫自己靜下來,努力地聆聽話筒那邊的背景聲。 似乎,有很多笑聲,聽上去兒童居多,還有音樂聲。 悠揚歡快的音樂,隱隱約約地傳來,觸動了悠然記憶深處的一根琴弦。 那是游樂園中,旋轉木馬的音樂聲。 悠然記得,十八歲的那個生日,古承遠帶著她去到這座城市最北邊的那個游樂場中。 當天,悠然坐了一遍又一遍的旋轉木馬,而古承遠,一直陪伴著她。 那音樂,和此刻話筒那邊傳來的一模一樣。 也許,古承遠就在那里。 悠然用最快的速度,乘車趕到了游樂場,買票之后,直接奔赴旋轉木馬處。 在鋼制圍欄旁邊的座椅上,悠然看見了古承遠。 她沖上去,卻在離他一步之處站住。 古承遠的眼睛看著正在旋轉的木馬以及上面坐著的孩童,并未移動,但他卻知道,悠然就在自己身邊。 “記得嗎?那天下午,你一直都在坐這個,讓我想想,你坐的,是那匹白色的馬是嗎?” “哥,你傷還沒有好,我們先回醫院吧。”悠然勸道。 “那天,我在那圍欄旁邊,一直看著你,你的臉上,像是聚集了全部的陽光。我對著你在微笑,但一顆心,卻在被猶豫啃噬。”古承遠輕聲回憶著:“我在想,如果我干了接下來的事情,就再也看不見你的笑臉了?!?/br> “但你當時說了一句話,你說你爸媽在你小時候,每個星期都會帶你去玩旋轉木馬。” “知道嗎?以前,媽也常帶我去玩旋轉木馬,單就是我們兩人,那是我最快樂的時光……但那,是在你出生之前。” “在那一刻,我忽然生出了許多對你的恨意,所以,我拉著你一直走下深淵?!?/br> “你是唯一一個愛我的人,但我卻親手將你推開了。就像是你說的,我將會一輩子孤單下去?!?/br> 不知是因為虛弱,還是其他,古承遠的聲音,慢慢地低了下去。 “哥,那是我口不擇言,你不要當真?!庇迫幻忉?。 “那是事實,媽放開了我的手,而你,也放開了我的手,沒有人會握緊,是我自作自受。”古承遠的笑容,單薄,像是透明的冰花。 很快就要在陽光下融化。 悠然握住古承遠的肩膀,想將他扶起,但古承遠的手,卻覆蓋上了她的:“悠然,你要和屈云走了嗎?” 悠然沒有閑暇去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她感覺到,古承遠的掌心中 ,是粘稠與濕潤。 她猛地抽出手,赫然看見自己的手背上滿是鮮血! 快速來到古承遠的面前,悠然看見,他腹部的傷口處,正緩慢地流出鮮血。 悠然大驚失色,掏出手機準備叫救護車,但古承遠卻緊握住了她的手。 “放手,你不要命了嗎!”悠然焦急萬分。 “悠然,你不明白,這么寂寞地活著,是沒什么意思的。”古承遠嘴邊的那朵花,越來越薄。 “我,還有爸媽,都在你身邊??!”悠然被制住,因為太過猛烈的掙扎,會讓古承遠的傷口更加撕扯開來。 “那些感情,溫暖不了我,我要只是,只是作為妻子的你?!惫懦羞h忽然從衣袋中掏出一枚鉆戒,帶血的手指將那璀璨的鉆石染紅:“悠然,同情我也好,可憐我也好,不要再離開,不要再放開我的手?!?/br> “現在不是談論這些的時候!”看著地面的血滴,悠然內心如焚。 “答應我,”古承遠的嘴唇越來越蒼白:“現在,我只有你了?!?/br> 流出身體的血,越來越多,古承遠的眸色,越來越淡,握住她的手,越來越冷。 悠然別無他法,只能咬牙奪過那枚戒指,狠狠地往無名指上一塞。 冰涼的觸感,像是枷鎖。 終于,古承遠放開了她,悠然趕緊叫了救護車,并請游樂場的工作人員一起將古承遠送了上去。 即使處于昏迷中,古承遠也一直緊握著悠然的手。 將古承遠送入手術室后,悠然看見了得知消息后急急趕來的父母以及……屈云。 父母拉著悠然,仔細地詢問事情的經過。 悠然心中一片雜亂,連自己究竟說了什么都記不得。 但她看見,屈云一直站在了不遠處,那雙眸子,緊盯著自己的手。 悠然下意識地一握,手掌中是鉆石的堅硬與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