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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棄的堅定決心,沒有這近十年來的刻骨思念。“恭喜。”這是江亦開口說的唯一一句話,兩個字。然後,江亦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顧謹言看著江亦故意高仰的頭,和伴隨著酒水下咽而翻滾的喉結,仿佛江亦不是飲的酒,而是這十年的愛戀,三千六百五十個日日夜夜的無奈和酸楚,以及今日,這訣別的痛苦。“……對不起。”許桓沒有喝酒,在看著江亦許久之後,他輕輕吐出這三個字。顧謹言在一旁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江亦付出的時間和感情,最後得到的僅僅只是這樣三個字。可是對於許桓來說,能說這三個字已經是極限了。愛情無關對錯,不講道理,也沒有一分耕耘一分收獲的原則。你喜歡我,我為什麼一定要喜歡你。顧謹言和許桓敬酒的時候,也不過就是說了些套話。一場十年的同學會,也就這樣而已了。分別的時候,大家又和畢業那年一樣,又哭又抱的。顧謹言雖然沒有這麼夸張,但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走到江亦面前,道了聲別。“謹言……”顧謹言剛準備出聲,江亦就一下子拉住了顧謹言的手腕,力氣知道讓顧謹言差點痛呼出聲。“謹言,我……我心里難受……”江亦像個孩子似的突然就環腰抱住顧謹言,頭往他腹部上蹭,顧謹言只覺得那一片地方一下子就濕了。顧謹言嘆聲氣,回頭看看,幸好沒人注意到他們,這個江亦還真是。不過,看在他失戀,不對,他和許桓根本沒戀過,應該說看在他今天被徹底打入地獄的份上,還是讓他發泄下吧。“……謹言,去你那兒陪我說說話吧。”江亦沈默了一陣,在聲音穩住了之後才這樣說。顧謹言很詫異,去他那兒?江亦從來沒去過他家,這些年都是江亦約他都是在外面的。不過看看他現在這副傷心得就快要死掉的樣子,顧謹言也覺得在外面丟臉。“只要你不嫌棄我那兒,當然可以。”“……那走吧。”江亦松開手,馬上起身掉頭就要離開。顧謹言對江亦感到有些奇怪,可是在看到他最後瞟了眼許桓之後明白了。那眼神既忍痛又堅決,分明就是江亦在提醒自己,這就是最後一面了。十年的愛與痛,傷與恨,都在這里結束了。這是江亦的狠絕,既然無法挽回了,那麼,就再不要見面。顧謹言一直知道江亦喜歡許桓,能堅持十年,這是超乎想象的毅力。但現在看到江亦的眼神,他才真正懂了這感情有多深。所以在此刻,他無法想象江亦有多痛。他走上前拉過江亦:“就把許桓留在身後吧,江亦。既然他注定不屬於你,那麼你們在彼此的生命中,就只能是這樣的位置了。你看看你的前方,還有那麼長的路,還可以遇到那麼多的人。你這麼好,一定能遇到一個,能陪你走完人生的人。”這是顧謹言這輩子說過的最煽情的話,他曾經覺得自己永遠不會說出這種話,可是現在,卻是那麼通順流暢的。因為這正是他心中所想,心中所愿。不想再看到江亦這個樣子了。十年,已經夠了。江亦愣了片刻,啞然失笑:“謹言,我還不知道你變得這麼有文學家的情懷了。”顧謹言笑笑:“我也不知道,你竟然是如此癡情的人。”很多人都不是表面上的那樣,也許今天,他們才算真正相識。跟班(十二)第十二章顧謹言還是後悔了,當江亦把他那輛銀色的Lambhini停在顧謹言家小區門口時,顧謹言真是窘得抬不起頭。“早知道我就不開車來了……”江亦有些咋舌地看著眼前這排矮舊的老房,門口有個閑置的保安間,大門幾乎已經銹了。總之,在江亦看來……“謹言……這地方,真的能住嗎?”“……你…”顧謹言羞得直接拉門而出,氣呼呼地扔下這一人一車就向前走去。“喂!喂!!顧謹言!!!”江亦急忙下車,匆匆趕上顧謹言的腳步。有了前車之鑒,江亦在踏入顧謹言的家時,雖然仍被狹小的面積和簡陋的家具駭到,但最終還是決定閉嘴不言。“行了行了,你想笑就笑吧,真是.。”顧謹言白了眼江亦,“委屈您了!請坐吧!”說罷顧謹言把沙發上亂堆的衣服一把抱走,清出一塊地方。“謹言,你一個人就住這兒?”江亦必看了一下坐了下來。“不然怎麼樣?對了,你想喝點什麼?”顧謹言問出這句話後眼珠子突然轉了轉,覺得有點不妥,然後立馬加了句,“我這兒只有白水和冰啤,別跟我說那些我聽不懂的名字!”其實這也不能怪顧謹言,誰叫他以前每次被江亦拖出去的時候聽著江亦說的那些酒名個個都那麼怪,他一個也不認識。“不喝酒了,白水就好。”江亦把身子往後一靠,蹺起二郎腿。顧謹言把白水端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江亦再次陷入沈思的憂傷模樣。他端著水放也不是,坐也不是,於是只好那麼傻愣愣地站著。看著深陷情網無法自拔的江亦,顧謹言也曾思索,究竟什麼是同性戀。不,也許江亦還不能叫同性戀,江亦喜歡女生,至少喜歡過女生,而對於男生,他只愛過許桓。許桓只是個例,他是比一般的男人都強太多了,他并不能代表男人這個群體。可是,許桓畢竟也是個男人,江亦為什麼會喜歡一個和自己的生理構造完全一樣的人?顧謹言怎麼想也想不通,尤其是以前經歷過那麼慘痛的往事,顧謹言更對同性之愛充滿厭惡。而且,還有爸爸。他想到小時候,他不明白為什麼那一晚mama會對著爸爸帶回來的一個叔叔破口大罵,又抓又打,也想不通為什麼爸爸和那個叔叔還有mama會三個人相對流淚,他不明白為什麼爸爸和那個叔叔會一直低頭請求mama的原諒,他也不明白,爸爸為什麼會抱著他哭了一夜,口中一直喃喃“對不起言言,可是我真的愛他……”看著此刻的江亦,他似乎有些明白。如果不是愛到深處,怎舍得下心拋妻棄子,怎甘愿為人不齒遭人唾罵,怎能輕易就放棄收入穩定的工作,深深扎根的家鄉,去另一個陌生的城市,過著難以見光的羞恥生活。也許,他們不應該被叫做同性戀,因為在當代這畢竟是一個貶義的名詞。人不應該以同性戀和異性戀這樣劃分,而應該以愛為名。真愛怎麼可以被歧視和唾罵?只要是真愛,那麼就應該得到尊重和珍惜。顧謹言這樣想著,竟覺得豁然開朗。他放下水,默默坐下。這麼多年陪著江亦默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