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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也忘了怎么辦?剪頭發的時候他也一直在想這個,秀氣的眉毛擰在一起,想得太過入神,身體不小心動了一下,理發師一刀剪歪了。出來時就頂著一個略有些詭異的發型。心情頓時變得更低落,甚至是喪氣,甚至已經想好了今天的面試一定會失敗。童若的性格也沒變多少,本來是想換個新形象給自己加點勇氣,沒想到弄巧成拙,看起來更加傻氣了。進門之前他還在沮喪。來面試的人排了一長串,個個都看起來比他有朝氣。他看著排在他前面的人一個個進去,一個個出來,有的臉上是自信滿滿的笑容,有的則是懊惱的嘆氣。童若基本已經確定自己面試要失敗了,走的時候幾乎是飄進去的,坐到椅子上。他也記不得自己都回答了些什么,坐立不安的,連面試官的臉都不敢看上一眼。以為自己快被請回去的時候,才終于聽到對方一句:“恭喜你,你通過了。”童若鞠躬鞠到一半,才暈乎乎地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得到這份工作對他來說無異于天上掉餡餅,砸傻了他,直到上班第一天他也不敢確定自己是真的被錄用了。上班那天mama還給他打了好久的氣,最后看他的表情,哭笑不得地拍拍他的臉,把他推出來上班。“老這么笨兮兮的可怎么辦?”mama還是把他當小孩子,敲他的額頭,“去公司的時候小心一點就行了,注意不要被人給欺負了。”童若小心翼翼地點頭。好在上班的時候意外地平靜。他是個負責錄入的小職員,工作沒什么技術含量,也不太會出錯,兢兢業業地做了一段時間,和同事混到一天會說上幾句話的程度。忽然某天,上頭忽然說老板要過來視察,其他人工作都忙,沒有可用的人員了,硬是把他調出來,負責跟過去打打下手跑跑腿。童若對著經理張口結舌:“我,我不太會說話……會招待不好的……”經理拿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他,不知道哪里來的自信,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說:“沒問題的。”童若回家愁得兩天都沒睡好覺,早上都差點起不來床,看到鄰居家小朋友早上上幼兒園,愁眉苦臉地恨不得陪他一起上。15.童若時常做夢。他會夢到曾經的事。時間過去太久了,以前的東西也沒有留下多少,回憶漸漸被沖淡,讓它們看起來確實只像一場夢。但每次夢醒,他都不能自控地渾身發冷。他心中向來沒有怨恨和憤怒,只不過那些扎根的后怕,這么多年來也沒從他心中拔除。好在這些事情也沒有影響他的生活太多。他只要努力,還是可以和人說話,后來遇到的大家也都是好人,再也沒有人為難過他。就是目前有點兒為自己的“接待”工作發愁。童若一直都自覺當好自己的底層小員工,安分守己,半點野心也沒有。突然要接觸到老板這個等級的人,他戰戰兢兢地擔心,自己的笨拙會不會惹禍,萬一說錯話了招待不周了會不會被開除……如果視察期間有哪里讓老板不滿意怎么辦,會不會拖累到別人……他去跟經理申請了兩次,總被經理搪塞過去,最后只能硬著頭皮,拿了一大堆關于公司的資料回家背。總要努力一下。實在不行的話,至少也要努力不連累公司。童若磕磕絆絆地背了不少公司的資料,方便到時候被問起來,可以盡量吹得好聽一些。老板來的那天他特意起了個大早,拿出最正式的一件衣服,出門前都還在背自己預定好的臺詞,說話都比以往通暢不少。機場會有別的人去接,他只要在公司等就可以。童若坐在公司一樓大廳等,對著玻璃擺弄自己的臉,表情很沮喪,還要加油擠出個笑臉來。前臺小姐調侃他:“接待個老板,你怎么跟準備相親一樣?”童若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沒……我就是有點兒緊張……”“那要不要先跟我演練一遍?”前臺小姐笑著說,“來,先跟我問個好試試。”這事很有點兒羞恥的感覺,童若臉色微紅,低著頭開始背臺詞:“老板您好,我是負責接……接待您的童若,在接下來的幾天里您有什么不,不明白的事,可以問我……”前臺小姐沒忍住掩嘴偷笑,童若一下子就想打退堂鼓了,面上紅得比剛才更厲害。他的手機忽然振動了一下,經理提醒他老板要到了。他像兔子一樣馬上蹦起來,又站直了,嘴唇緊緊地抿著,擺手表示不和前臺小姐說了,到門邊等候。他臉上的熱度還沒完全消退——這么多年來,這個毛病半點沒改。希望老板不要介意……畢竟天氣這么熱,臉紅一點也是正常的事……童若胡思亂想著,又開始在心里過臺詞,待到西裝革履的男人在幾個人的簇擁下進來了,他看也不看就迎過去,頭還低著,一股腦地把準備好的接待詞背出來。中間一不小心還卡殼了一下,大腦都空白了。幸好老板似乎是個寬宏大量的人,并沒有因為他的失禮而發怒。童若看到一只手伸到他的面前來,皮膚的顏色是健康的小麥色,手掌寬大,骨節分明,指甲修剪得圓潤干凈。手背上有幾條青筋微微突出,讓這只手看起來極有男人味——“你好。”童若聽見對方說。這個聲音有些耳熟。童若愣了兩秒,隨后緩慢地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無比的臉,與記憶中相比成熟了許多,輪廓俊朗分明,神色沉靜。鋪天蓋地的震驚立刻淹沒他的大腦。時隔多年再次見到這個人,他仍然會第一時間失去反應。原本想好的那些話和步驟全部都不適用了,他呆愣地、像個木頭人一樣站著,完全忘記自己的任務,沒有任何反應。過了好一會兒,他不自覺地念:“晏……堯。”老板點了點頭,他頓時就有了想轉身逃跑的沖動。他的呼吸都快停止了,臉上血色慢慢褪去,眼睛眨了兩下,后退一步。經理站在老板背后給他使眼色,他也渾然不覺。只有老板表現得一切如常。他并不介意童若的失態,只是把手又向前伸了伸:“你好,初次見面。”“初次……見面?”童若滯后地重復一遍。“我們以前見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