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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容越發(fā)地莫名,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要表達些什么,卻只是執(zhí)拗地繼續(xù),「等你身體好了,就來找我算帳吧。」莫昭始終沒有回應,顏慕霄漸漸有些難堪了,站了一陣子,替他壓了被角,便無聲地從窗口跳了出去。也許只是太后悔,見不得他難受。可一旦想起來,又覺得心痛莫名。顏慕霄不敢想下去。回到百花谷,才發(fā)現(xiàn)那兒等著一位客人。顏慕霄走進屋子,就看到藤月嫵在那兒一臉凝重。「來了啊。」有點疲倦地招呼了一聲,顏慕霄笑了笑,引著藤月嫵往里走。藤月嫵一看到他,便迫不及待地問:「清淮的死是不是另有隱情?」顏慕霄一震,隨即整個人愣在那兒,好一陣子,才笑著掩飾道:「你聽誰說的?」「是,或不是?」藤月嫵的態(tài)度卻前所未有的強硬。.顏慕霄目光一黯,坐了下去:「是。七巧樓與百花谷有世仇,他們本是要殺我……清淮是替了我死。」「莫昭是他們的人?」顏慕霄又是一震,隨即笑了開來,笑聲中卻盡是苦澀:「月嫵,你是聽誰說的?」藤月嫵沒有回答,只是逼問:「究竟是不是?你是不是為了替清淮報仇才留下他?莫昭……他,他是不是那些人的……」「他不是。」顏慕霄打斷了她的話,聲音有些空洞了,「他不是。是我一直認定他就是七巧樓的人,將他逼入絕境……那之后才發(fā)現(xiàn),祺御才是七巧樓的人,我們起了沖突,傷了他。」藤月嫵微吸了口冷氣:「怎么會……怎么會……」接著便又笑了起來,好像整個人松了口氣,「我就知道……怎么會是他呢,他是那么溫柔的一個孩子……」聽著藤月嫵的絮語,顏慕霄有些失神了。溫柔嗎,相處了那么久,親密時也足夠親密,那時自己只猜度著他是如何如何地虛偽,竟不曾靜下心來看他,以至于到了今日,反而不如藤月嫵了解他。回憶起來甚至有些模糊。明明清淮的模樣記得深刻,這時要想起莫昭,卻竟然只有一片模糊,看不清面目……明明該是一樣的。「顏慕霄,再跟我說一遍好不好,再一遍……我就可以撐下去。」不期然想起的卻是那時假裝醉酒時莫昭的一聲哀求。那時只當他在作戲,現(xiàn)在想來,卻如凌遲,字字刺人心底。那時自己只想看他會如何反應,便敷衍著應他,「我相信你……因為我喜歡你」,莫昭那一個笑容,他至今還記得,如今想再見那個笑容,卻好像已經(jīng)沒有辦法了。想將從前的種種過錯補回來。想待他好。想……似乎有什么從心底涌上來,越來越清晰,他開始慢慢地笑了出來。多日來積在心中的難受似乎找到了源頭。想將從前的種種過錯補回來。想待他好。還想再對他說,我愛你。真心地……看著有些失神的顏慕霄,藤月嫵遲疑了一下,喚了一聲:「慕霄?」顏慕霄抬眼看向藤月嫵,臉上浮起了一抹難以形容的表情。像是后悔,又像是豁然開朗,似有無數(shù)話要說,卻又什么都說不出口。過了很久,藤月嫵才聽到顏慕霄很輕地叫了一聲:「月嫵,我是真的錯了……」第八章秋草風長。四下喧囂,這院落卻格外地安靜。子言北軒停在院子門口,整理好情緒,才走了進去。滿庭寂靜,連下人走過都特地壓住了腳步聲,好像怕會驚動了誰。子言北軒一路走入,最后推開了主屋房間的門,果然如同過去的每一天,那個人安靜地坐在窗邊,一動不動地看著窗外的滿庭落葉。微風撩撥起他披散的發(fā),拂在臉上,就更映襯出臉色的蒼白,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衣,被風一吹,更顯得單薄。子言北軒不禁又嘆了口氣,隨手拿過一件衣服,走到他身后,一邊給他披上,一邊軟聲道:「天氣涼了,不要只穿一件衣服就在這里吹風,容易著涼。」他知道眼前的人不會回答,他也已經(jīng)習慣了自說自話,便一邊給莫昭緊了緊衣服,一邊伸手將窗半掩上。快半年了,不再是剛回來時那樣連起床都無力,莫昭身上的傷早已愈合,只是子言北軒知道,他心里的傷,從來沒有愈合過。不說話,不回應,給他吃的他便吃,給他穿的他便穿,雖然不是拒絕,卻也不是接受,好像完全活在了另一個世界,與此再無關(guān)聯(lián)。子言北軒費盡心思地給他調(diào)養(yǎng),莫昭的身體卻始終沒有好起來,臉上依舊是毫無血色,食量極少,很多時候剛吃下去,便又吐出來,換了多少大夫都沒能說出個道理來,只說是心病。人不想活了,任他再心疼再努力,都挽留不住那日漸消逝的生命。無言地在莫昭身旁坐下,子言北軒有些絕望了。「哥,你不在外面陪著,這樣好嗎?」就在子言北軒想得正入神時,莫昭卻突然開了口。大概是太久沒有說話的緣故,他的聲音很輕,語氣甚至有些生硬。子言北軒卻猛地瞪大了眼,抬頭看他,才發(fā)現(xiàn)莫昭臉上依舊一片淡漠,好像剛才的那一句話只是他的錯覺。「昭……你……」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心跳不可遏制地加速,一股難言的情緒自心頭涌起,讓他幾乎透不過氣來。好一陣子,莫昭才繼續(xù)道:「外面……是嫂子家的人來了吧?你不陪著……不好吧。」子言北軒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半響才結(jié)巴著開口:「我……她……」「哥哥已經(jīng)成親,我知道。」好像一句話便把什么都打碎了,子言北軒僵坐在那兒,好久才稍微平復下來,干巴巴地道:「她臉上留了疤,如果我退婚,便辜負了她,所以……」他說不下去了,房間里很安靜,不知過了多久,莫昭才輕聲道:「一直忘了跟你說恭喜。祝哥哥和嫂子白頭偕老,鸞鳳和鳴。」聽著莫昭話里平和,子言北軒卻反而愈加地難受起來了:「我知道當時的傷是她自己劃的,她怨我太關(guān)心你。我沒想過她會這樣,只后悔……」「哥,不是什么都能說后悔的。」莫昭打斷了他的話,「嫂子已經(jīng)是你的人了,過去種種便忘了吧。」子言北軒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倒是莫昭在旁淡淡地安慰他。「兄弟哪有隔夜的仇,哥哥待昭亭好,昭亭永遠記得。」聽出莫昭話里的不祥,知道他突然開口必定是有什么決定了,子言北軒心中越發(fā)驚惶起來,正要開口,卻已經(jīng)被莫昭搶先了一步,「如今我身上的傷已經(jīng)大好,留在家中也不過被人恥笑。所以,我想出去走走。」「昭!」子言北軒猛地站起來,無法相信他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什么叫被人恥笑,這是你的家,留在家里誰敢笑你?」相較于他的激動,莫昭卻更顯得平靜:「不語莊是百年武林世家,幾位哥哥jiejie在江湖上都赫赫有名,我一個連劍都拿不好的人,留在家中白吃白住無所作為,別人不說,心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