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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劍沒有傷及要害,實在是萬幸之事,血也已經止住了,只是公子身體本來就不好,受了這等重傷,只怕這一關很難熬過去……」「你不是大夫嗎?!」祺御將人一把揪住。那大夫被嚇了一跳,哆嗦著道:「小、小的已經盡力了,剩下的,只能看他的造化了?!?/br>「什么意思?」子言北軒架開祺御,沉聲問。大夫松了口氣,連忙道:「傷太重了,藥力不夠,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話音落下,房間里誰都沒有說話,過了很久,子言北軒才開口:「你出去吧?!?/br>「是,小的開一藥方……雖然用處不大,但是能灌進去的話,還是……」意識到三人誰都沒有聽他的話,大夫住了口,退了出去。房間里的人都沒再動,誰也都沒有開口。好久,顏慕霄才吸了口氣,道:「子言……他是你弟弟?」「當然?!棺友员避幍难壑新舆^一絲異樣,「如果不是,你又為什么把他留在谷里?」顏慕霄頹然跌坐在椅子上,子言北軒卻死死地盯著他:「為什么他會變成這樣?」顏慕霄沒有響應,只是呵呵地笑了起來,笑聲讓人聽得格外難受。好一陣子,他才微微轉頭看祺御:「師叔,我也想知道為什么……」祺御的臉色已經蒼白如鬼,怔怔地看著他,半響才垂下眼去:「你知道上一任的七巧樓樓主是怎么死的嗎?」顏慕霄抬眼:「因為被我爹拋棄,無法挽回,最后含恨自盡……」祺御笑了,笑容里有幾分殘酷:「對,她離開百花谷,才發現自己懷了負心人之子,最后懷胎十月,誕下一子,在孩子出生后半個時辰,在房間上吊自盡了?!?/br>「也許我該這么說,顏慕霄,就算我不愿承認,這也是事實?!顾蛔忠痪涞卣f下去,看著顏慕霄眼中漸深的驚隍,不禁有一絲莫名的快意了,「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祺御停了下來,房間里便一下子靜了,顏慕霄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連子言北軒也有點意外地抬起了頭。「很意外,因為名義上我是你師叔,是你爹的師弟?」祺御笑得有些諷刺,「你知道當初影仇為了我這個身分,托了多少關系?就是為了有一天能讓你們措手不及?!?/br>過了很久,顏慕霄終于低聲道:「你是為了報仇?」祺御笑了:「大概?!?/br>話音剛落,顏慕霄已經一拳打在他的臉上了:「你混帳!什么叫大概?」「自我懂事,影仇就日日提醒我,要恨你,要報仇,要奪回屬于我的東西……」祺御微側著頭,好半晌才回頭,「你這一拳,為誰打我?藤清淮,還是……他?」顏慕霄退了一步,眼中逐漸流露了失措。「為藤清淮,這一拳我便挨下了,清淮無辜,七巧樓確實有愧。如果是為了他,」祺御抬頭,唇邊勾起一抹笑容,眼中卻冰冷如雪,「你又有什么資格?如果不是你從一開始就不信他,只想著利用他來報仇,又怎么會落入圈套?」顏慕霄又退了一步,沒有說話。子言北軒臉色一沉,轉眼看他:「他說的是什么意思?」「子言……我……」顏慕霄張了張口,才發現自己無從辯駁。確實是自己的自以為是害了莫昭。祺御說清淮無辜,其實只是想說,莫昭更無辜。祺御哼笑道:「子言莊主不知道吧?那時他去金陵要毀七巧樓的分樓,正要動手,卻在門前遇到了令弟。令弟跟他死去的情人,可是長得一模一樣啊?!?/br>子言北軒的臉色更沉了:「把話說清楚。」「藤清淮,子言莊主既然是他的朋友,大概也聽說過這名字吧?藤清淮死在七巧樓的人手里,他去端七巧樓的窩,卻在門口看到了跟藤清淮一模一樣的人……你不覺得很湊巧嗎?」子言北軒眉頭微皺,半晌看向顏慕霄:「所以你懷疑他是七巧樓的人?」顏慕霄低下了眼。「我還沒說完呢?!轨饔淅涞氐?,奪回了子言北軒的注意,「他一路上情深款款,讓令弟死心塌地地愛上他了,才說他其實只是找一個藤清淮的替代。自以為這樣更能讓「七巧樓派來的人」沒有疑心?!?/br>「你是笨蛋嗎?」子言北軒咬牙切齒地對顏慕霄擠出一句話。祺御看著顏慕霄道:「如果不是你懷疑他,影仇不會打這主意。你既然懷疑,他就讓你懷疑到底,讓人傷莫昭,你會以為是苦rou計,給你一個假貨,你卻當真,殺了那個假貨,你就把罪都推到莫昭身上了,認為他怕地位不保無法行事……對吧?」「莫昭?」子言北軒下意識地重復,「莫……墨?昭的親娘姓墨,莫昭是他給自己取的名?」見祺御和顏慕霄都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己猜對了,順著祺御的話回想,他的臉色白了起來,聲音也冷了下來,「你的意思是,我托顏慕霄找人,你們就弄了一個假的,然后殺死,嫁禍給他?」祺御眼神微晃:「是?!?/br>「他沒有解釋,還是你沒有信他?」想起顏慕霄問的那句「他是你弟弟」,子言北軒也差不多能猜到了。果然顏慕霄啞聲道:「他說他才是子言昭亭……我沒信他?!?/br>「你是要逼死他?算計他愛上你,然后才告訴他你只把他當替身,最后甚至讓他知道,你根本沒有相信他?」顏慕霄沒再說話了,臉上晦暗,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整個靈魂,只留下一具沒有意識的軀殼,房間里又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彌漫著讓人窒息的氣氛。不知過了多久,子言北軒突然驚叫一聲,不管身旁兩人,一個箭步沖到床邊,看著臉上血色全無的莫昭,好半晌才輕輕握住他的手,緊張地又喚了一聲,「昭?」床上的人一動不動,子言北軒猶不死心地低叫:「昭,你是不是醒了?昭……」「子言,冷靜點。」顏慕霄一手拉著他。「我看到他的手動了!」子言北軒雙眼都紅了,只死死地盯著莫昭,呢喃道。聽他這么說,祺御也迅速地看了過去,卻什么都看不見,突然就有點灰心了,祺御退了開,站在那兒,臉上死寂,不經意地抬頭,才看到顏慕霄靠在一旁,也是一臉灰白,他忍不住便笑了起來。誰都錯過了,大家都一樣。「昭……」子言北軒突然又叫了一聲。雖然已有前例,祺御卻還是下意識地轉眼看去,卻看到被子言北軒握著的手真的微微動了一下,那一下,好像連他的心都牽動了,隱隱疼了起來。「昭……」子言北軒一迭聲地叫,一邊握緊了莫昭的手,靠過去。好一陣子,莫昭的眼睫才微動了下,緩緩睜開了眼。很難說那是怎樣的一雙眼,只睜開了一線,眼中沒有半分神采,仿佛一潭死水,沒有一絲波瀾。睜開了片刻,似乎是看清楚了眼前,莫昭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來,本就沒有血色的臉上越發地顯得蒼白,透著不祥的青。「昭,怎么了?」子言北軒嚇了一跳,滿腔驚惶,死死地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