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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等他來得及皺眉,薛成就三兩步走到了坐在上首的皇帝身邊,神情焦急地附耳小聲說了幾句話。 “什么?!”皇帝顯然知道他這個一手調/教出來的內侍總管不會無緣無故地闖進朝堂要殿, 肯定是發生了什么大事,因此心中已經有了幾分準備,可一聽薛成的話, 他還是一下站起了身, 雙目圓睜道,“此事當真?!” 薛成連聲道是:“陛下, 你看這……” 皇帝一拍桌案:“還愣在這里干什么, 快去宣太醫令!把房仁心他們通通都宣進來!公主現在在哪?” “還在鳳蘭閣,云珠姑姑已經替公主緊急處理了傷口,皇后娘娘也聞訊趕了過去……” “廢物!”他罵了一聲, 拋下一聲罷朝就往外走去, 薛成忙不迭跟在后面, 二人一前一后地出了宣政殿,只留下一干文臣武將在內室干瞪著眼, 驚詫萬分。 片刻的靜默之后,宣政殿的內室就爆發了一陣竊竊私語聲,眾人一邊訝然地起身整理衣襟,一邊相互討論著剛才的那一幕, 不時使以眼色,頗有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情景。 徐暨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驚住了,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陛下這是……”他下意識地看向一旁的謝初,卻不想只見到了謝初轉身離去的背影,不由又是一驚,“謝將軍?” 謝初沒理他,快步出了內室。 有人攔住了想追上去的徐暨:“大人不必驚訝,昭武將軍怕是也趕往了鳳蘭閣。”他們又不是傻子,宣政殿的內室只有這么大一點地方,剛才陛下的那番話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只要細細一想,就能明白怕是三公主出了什么事情,要不然也不會驚動陛下娘娘至此,雖說后宮重地外男不得擅入,但謝初素來獨往獨行,從不在乎他人的目光,聽見三公主可能出事的消息,會做出這番舉動也是在情理之中。 徐暨點了點頭,撫須道:“昭武將軍真是對三公主一往情深。” 中書令顧敏睿不動聲色地瞥了低頭不語的長子一眼,目光一轉,就對眾人道:“好了,陛下既然已經叫了罷朝,咱們就都散了吧,孟邑一事明日再議。”眾人便都開始三三兩兩地往外間走去。 另外一邊,謝初疾步而出,很快就在殿外追上了皇帝一行,開口叫道:“姑父!” “初兒?”皇帝腳步一頓,應聲回頭,“你怎么……”他疑惑了片刻就很快明白過來,嘆息一聲道,“你聽出來了?” 果然是和沈令月有關。謝初心中一緊,抿了抿唇:“表妹她怎么了?” “你表妹她——”皇帝欲言又止,最終一甩衣擺,“這事朕也糊涂著,真是不知犯了什么太歲!先去鳳蘭閣看看情況再說,在這里也說不清楚。”一時宮人牽馬備車,皇帝踩凳而上,在車廂里坐正了喊謝初進來,謝初也不推拒,直接翻身上了馬車,有資歷較淺的內侍想要阻止,被薛成一瞪眼給嚇住了,連忙垂頭退到一邊,跟隨在緩緩駛動的馬車旁邊小步快走起來。 宮中規矩,丹鳳門后不得駕馬,車轎不得疾行,因此一開始馬車行駛得很慢,讓本就焦急的皇帝更加心急,一疊聲催車夫速速駕車,車夫不敢不聽皇命,再加上薛成也在一邊給自己使著眼色,就揮響了鞭子,催得馬蹄奔騰,在宮道內疾駛起來。 皇帝尤嫌不足,喊了一聲“再快點!朕平日里養你們都是干什么用的!”后又掀起車簾,對著跟在馬車后頭跑的薛成道,“去宣太醫令他們了沒有?!你再派幾個人去太醫署,讓他們快點過來!” 薛成一邊喘著氣,一邊應道:“是……是!”打發走了身邊的兩個小子,“快去太醫署,把房大人他們通通都請過來。” “姑父,”謝初的臉色從剛才開始就沒有放松過,“到底怎么了?” 皇帝放下車簾,重重地嘆了口氣:“令兒被人刺傷了。” “刺?”謝初一驚,他是猜到沈令月出事了,但只以為是先前落馬那樣的意外,沒想到居然會是刺傷,連忙追問道,“誰傷的她?刺客?表妹她……她還好嗎?” 皇帝擺擺手:“不是刺客,薛成說她只是被劃傷了手臂,但是具體什么情況,他也說不清楚,還要等到了才能知道,朕真是快要被她急死了!” 謝初皺緊了眉,驚疑不定。 被人刺傷,卻不是刺客,而且是在鳳蘭閣里受的傷…… 他雖然回長安不滿一年,但大夏公主六歲之后就統一在鳳蘭閣里住下這一點他還是知道的,沈令月獨獲榮寵另住宮殿這一點他也清楚,那么……她是前往鳳蘭閣內見什么人才被刺傷的嗎? 會是那個什么刺繡公主嗎? 很快,車夫就緊趕慢趕地駕著馬車來到了鳳蘭閣,姑侄兩人一前一后地下了馬車,早有皇后身邊的尚宮等在殿外,見皇帝一行人,連忙迎上前行禮參拜:“參見陛下,陛下——” “別行禮了!”皇帝直接免了她的禮,“公主怎么樣了?太醫令來了沒有?怎么說?” 尚宮道:“公主傷了胳膊,云珠姑姑已經替公主包扎了一番,止了血,現在正在榻上躺著,皇后娘娘已經派人去宣了太醫令,只是還沒有過來……” “一群廢物!沒事的時候時時刻刻都想湊到朕的跟前,有事的時候一個比一個不見蹤影!”皇帝大概是氣急了,想都沒想就破口大罵起來,嚇得尚宮趕忙跪地告饒,還是謝初看不下去,上前道,“姑父,既然姑母已經派人去請了太醫令過來,我們在這干等著也沒什么用,還不如去里面看看表妹情況如何。” 皇帝醒過神來:“你說得對,朕得去看看令兒的情況。”又低頭對尚宮道,“公主在哪?還不快帶我們去?” 尚宮起身,有些為難地看了謝初一眼:“這……” “帶路!”皇帝沉聲道。 “是、是!”尚宮一驚,再也不敢多話,連忙轉身給二人帶路,經過曲徑通幽的抄手游廊,很快就來到了一處雅致的別苑中。 與幽靜的景色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里面神色慌張的宮女,見皇帝駕臨,一個個都上前行禮跪拜,聞見了幾絲隱隱飄來的血腥味,皇帝心中焦急:“公主呢?!” 留香起身,低頭道:“皇后娘娘正陪著公主正在里間躺著。” “快帶朕去看看!” 比起外面的兵荒馬亂,別苑內間就要平和多了,雖說在剛開始也的確混亂了一陣,但現在已經差不多塵埃落定,皇后的貼身宮女云珠給沈令月清洗了傷口,又包扎了一遍,雖說礙著太醫令還沒看過的緣故沒有擅自用藥,但也止住了血,好歹讓皇后放了一半的心。 沈令月換下了外裳,披了一件海棠壓花的絲衣在身,發間的釵環步搖也都除去了大半,正靠著軟枕坐在榻上對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