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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無聊賴地在一個花種攤位上看著,莫紹風突然神神秘秘地說要離開一會兒,讓她等他一下。錢蔓蔓正無聊中,卻突然感覺有雙小手扯了扯自己的裙擺。 低頭一看,就與一雙雪亮可愛的大眼睛對上了。 錢蔓蔓蹙了下眉,這不是那家伙身邊的小道士嗎? “錢掌柜……”小塵子對錢蔓蔓小大人般地行了個禮,然后將一物遞給她,道了聲‘福生無量天尊’就走了。 錢蔓蔓被他弄得一頭霧水,攤開掌心一看,只見是條精致的手鏈子。 這鏈子是用兩股手編的紅繩串成的,中間掛著一個小巧玲瓏的木葫蘆,一看就是手工雕就的。那葫蘆只有她拇指蓋大小,錢蔓蔓湊近燈火下一看,驚訝地發現葫蘆身上竟還刻著八個字:長命百歲,福祿雙全。 這是誰送她的……錢蔓蔓疑惑地四顧著來往的人潮,心中突然劃過一個猜想,不會是…… 她低頭看著手中的鏈子,鬼使神差地就戴在了自己纖細的手腕上,那大小,剛好合適。 另一邊墻角邊,玄誠看著錢蔓蔓戴上那條鏈子,眼光一下子柔和下來。 可還沒等他開心一會兒,他臉上溫柔滿足的神色就驀地僵住了。 只見街的那頭,莫紹風從一家首飾鋪子里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一方檀木小盒。他走到錢蔓蔓面前,執起她的手,打開木盒子,取出一個盤龍螭紋鐲,看著錢蔓蔓手上的木葫蘆,皺了皺眉,就不由分說地取了下來,隨意地丟在地上,將那螭紋鐲套在錢蔓蔓的手上,滿足一笑。 “這樣才好看,美玉配佳人……”莫紹風欣賞了下,然后牽著錢蔓蔓的手向前走去。 “欸……”錢蔓蔓回頭看了眼掉在地上的木葫蘆,情不自禁地叫了聲。 莫紹風疑惑道:“怎么了?” 錢蔓蔓收回目光,垂下眼道:“沒什么,走吧。” 莫紹風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眼地上的木葫蘆,不以為意地一笑,“那種廉價的東西,丟了就丟了,不值得可惜。” 兩人走后,一雙小手將地上的木葫蘆手鏈撿了起來。 小塵子吹了吹上面的灰,有些可惜,這個東西他看師叔雕了好久呢,每次半夜迷糊醒來,就能看見師叔在弄這個小玩意,師叔笨手笨腳的,還經常刻到自己手上,劃得手指鮮血淋漓,然后抱著手哇哇大叫,害他后半夜都別想睡了。 “師叔……”小塵子轉過身,將東西交給玄誠,他看著神情不明的玄誠,不知為何,有些怯怯的。 玄誠垂下眼,伸手接過那條手鏈子,垂下的睫羽在他臉上打下了一大片陰影,遮住了他眸中的神色。 * 錢府,玉露居—— 錢蔓蔓仰躺在沒過鎖骨的木桶中,兩條白皙纖細的玉臂搭在邊沿上,舒適地閉起了眼睛。逛了半晚的夜市,可累死她了,逛街這事,永遠都比習武還累…… 她長舒一口氣,抬手潑了潑,桶內水波輕蕩。 突然,一陣窸窣聲從緊閉的門口處傳來。 錢蔓蔓眉目一凝,透過畫屏盯著外頭,冷聲道:“誰!”這個時候,桃紅知道她的習慣,不會來打擾她。 門外靜默。 錢蔓蔓眼睛一瞇,瞟了眼懸掛在床頭的長劍。 這時,門外才慢吞吞地傳來一聲,“……是我。” 錢蔓蔓眉頭一皺,‘嘩——’地起身,動作利落地披上中衣,驀地打開房門。 玄誠一愣,看著門突地打開,僅著白色中衣的女子正不悅地盯著自己,她面染紅暈,身上浮動著水汽,一頭黑發濕漉漉地綰在腦后,還滴著水,水珠沿著她嬌媚的臉蛋滑落,一直滑到領口鎖骨處。 玄誠看得愣愣的,突然間臉色爆紅,結巴道:“貧、貧道失禮禮禮……” 錢蔓蔓不耐地打斷他,“廢話少說,你到底來干什么!” 冷淡的語氣讓玄誠臉上的溫度下降了些,他微微垂了眼,有些局促地扯了扯自己的道袍,直到錢蔓蔓快要不耐時,才悶聲道: “……蔓蔓,你別和他好。” 錢蔓蔓下意識地皺眉反問道:“誰?” 玄誠飛快地抬眼看了看她,又馬上垂下,悶悶道:“……莫紹風。” 錢蔓蔓一愣,隨即一副被氣笑的樣子,想說什么但又咽了回去,她斜晲著眼前人,“這好像和道長沒什么關系吧。” 玄誠驀地抬眼,激動道:“怎么沒有關系!”卻在看見錢蔓蔓冷淡的神色時又偃旗息鼓了,動了動嘴,然后小聲道:“他定是對你有所圖……” 錢蔓蔓雙手環著胸,吸了口氣,然后看著玄誠道:“道長似乎忘了一件事,我當初答應和你成親時,難道是沒所求嗎?” 聽到這句話,玄誠猛地抬眼,“!!!” 錢蔓蔓見他神色,就知道這家伙忘了,于是好心地幫他記憶道:“當年你向我求親,我可是私下和你約法三章后才答應的。一,我要你謝氏庇佑我錢家;二,我要洛陽十里堡的那座牡丹莊園;三,我要洛河漕運商通減免我錢氏貨船的關稅,這些,可都是你親口應下的,白紙黑字,道長倒是貴人多忘事,忘了個一干二凈。” 玄誠吶吶道:“那、那你只是因為這些才嫁給我的嗎?”就沒有一點其他的原因,哪怕是一丁點也行…… 誰想錢蔓蔓奇怪地看了眼他,“不然呢?” 玄誠的神色瞬間灰敗,然后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雙眼一亮,他咽了咽口水,激動地看著錢蔓蔓道:“那能不能等我一年,就一年,一年以后,那些約定還作數!” 錢蔓蔓奇道:“等你干嘛?” “等我還俗回來娶你啊!”玄誠愉悅地勾起嘴角,不禁為自己的機智沾沾自喜。 錢蔓蔓:“……” 片刻后,錢府玉露居內就響起一聲怒火沖天的暴喝:“謝云流,我去你大爺的!” 然后路過后院的管家錢伯就看見一團人形物體慘叫著被丟出府外,頓了頓,見怪不怪地搖頭走過。 * 蹲守在錢府外街旁的小塵子看著玄誠一瘸一拐地走過來,心下了然,走過去遞上一瓶早已備好的跌打藥。 玄誠忿忿地奪過藥瓶,用嘴拔掉塞子,泄憤般地把半瓶藥酒一股腦兒倒在自己擦紅的手上,然后就‘嗷嗷——’甩手大叫起來,欲哭無淚地看著小塵子,“這藥怎么這么痛啊……” 小塵子摸了摸鼻子,“藥店掌柜說這藥痛感是強了點,但藥效是奇好的。” 玄誠把自己浮著白沫的手遞到小塵子眼前,張了張嘴,“這叫強了點,都起泡了啊!” 小塵子咳了聲,眼神飄忽。 玄誠自認倒霉地把藥往旁邊一丟,扶著自己快要摔斷的腰,“算了算了,算我今天運勢不好,嘶……蔓蔓下手可真重……” 一大一小互相攙扶著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