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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千嬌百寵,就是那些人家不受寵的姑娘也比不了她的氣度,母親總拉著她說,她是青出于藍勝于藍,以后嫁了人一定會比她更好。 她聽說過近年來有不少人家有意提親,四品人家的嫡長子,三品人家的嫡子,權貴人家的嫡子,可是都被拒絕了,因為她不能生育,她除了繼室一路幾乎沒有別的路可走。 嫡子對家族的意義不是什么人可以輕易取代的,就是自己家里如果不是有了松兒,而且年齡又不小了,父親也不會娶了母親把松哥兒記嫡的吧,繼室啊,即使是世子夫人又能如何,她還是要在原配牌位前行妾禮,她堂堂尤家嫡出大小姐,自幼千嬌百寵,她不比任何人差,可是她一出嫁就要比人低一頭。 有時候她會想起自己的生母,記憶里她永遠都是板著臉,有時候看見姨娘們就會扭曲的不成樣子,因為她沒有生出嫡子,所以她不允許任何人生出孩子,可還是有了松哥兒,所以她發瘋的給剩下的兩個妾室下了絕育藥,可是還是被知道了,于是她的身體越來越差,最后的時候母親甚至連她也恨,恨她為什么不是男孩,母親終究去了,兩個姨娘也發賣了,可她的身子也毀了。 她有時候好奇生母愛父親嗎,如果愛為什么想讓他斷子絕孫,為什么連她這個親生女兒都不待見,為什么看向父親的目光永遠那么冷和看陌生人無異。 看著現在的母親,雍容華貴,家里家外沒人不說句好,父親對她也好,父親和現在的母親在一起時的神態是她從前在原本的父母身上從未見過的,原本的父母相敬如賓或者說是相敬如冰,現在的父母呢,夫唱婦隨,琴瑟和鳴,如果不是她這個原配嫡女死死的告訴世人,父親還有原配,誰也不會相信母親會是繼室吧。 她有時候就想如果自己生母能像現在的母親一樣會怎么樣,如果生母把松兒記到名下,如果生母和父親關系這樣好,如果生母像現在的母親一樣賢良,不去迫害那兩個妾室,通房出身的她們永遠不會有勇氣報復母親吧,那她也會健健康康,然后十里紅妝嫁給門當戶對的人家做原配正妻吧 ! 可惜沒有如果 ! 擺在她面前最好的路就是嫁給公侯人家做繼室,如今的婚事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她不是不可以找一個更優秀的丈夫,但是誰也不能保證人家是不是真的看的上她,保證人家會不會對她好,到時候父親想給她撐腰也沒辦法;她不是不能嫁個更專一不好色的人,但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對原配或者那個小妾情深似海,她會不會像個擺件一樣甚至讓人厭煩。她本來不應該擔心那么多,可一句不能生育讓所有的不可能變得可能。 她這些年也不是白過的,她從繼母那里學到的最珍貴的東西大概就是一顆冷靜的心了吧,哭過這一遭,把這些年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都發泄出去,這些東西都不該再伴隨她,她不能這樣,以這樣的心緒嫁人。 繼母當年比她的情況更差,但是繼母都撐過來了,如今過的多少人都羨慕,她已經很幸運了,她有疼她的父親,她有出息的弟弟,她有帶她如親女名聲甚好的繼母,她是尤家最出色的嫡長女代表著尤家的教養,她未來會過的很好,會很好。 現在她要做的是收拾好自己,然后明天把自己打扮的精精神神的,明天大概就會見到未來的婆婆了吧,她一定要給她留下一個好印象。 次日,法源寺京城里,尤清媛并幾個丫鬟仆婦走在桃林的小路上,雖說有意在這里會一會親家,但是顯然也不可能做的那么明顯,李氏一尊尊的拜完佛,又和廟里的高僧攀談,遂讓尤清媛自己逛逛,一會兒在叫她,不過不許走遠,丫鬟仆婦也跟了六七個。尤清媛記得來時看見有片桃林花開的正好,說來也怪這寺里桃啊李啊種了不少,觀賞的花卉到沒有幾株。 賈珍無聊的走在路上,他是陪母親來的,本來興沖沖的要見未來媳婦結果母親倒是先拜上佛了,要等好一會兒才能見人,唉,走著走著,前方卻是一片桃林。 想著看看花換換心情,步伐加快,與幾個小廝拉開了距離,又走幾步卻聽見了人語聲,前方好幾個人影,最中間一個藍色的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不由又走了幾步,竟是一群女眷,看穿著應是幾個仆婦陪著個夫人或小姐,幾個仆婦都是忠于職守的,一直打量著四周,猛看見賈珍忙叫尤清媛回避。 鳳朝雖然對男女大妨沒有那么嚴厲,像他們這樣身邊仆從成群又不是孤男寡女即使看見了也不算太失禮,但是畢竟男女七歲不同席,身邊終究沒有長輩,親朋,還是回避的好。 尤清媛聽見仆從回稟,驚了一下,猛地回頭,只見遠處一個白衣公子正向這面走,趕緊轉身讓仆婦們護著離開,只是那一撇的人影到底印在了腦海,腰佩白玉,身罩白衫,面如冠玉,眉清目朗,嘴角微挑,幾分慵懶,幾絲輕佻,不知是哪個世家公子,尤清媛搖搖頭甩掉那個念頭,匆匆回了李氏身邊。 賈珍看見一個仆婦往他這一瞅,轉而跟中間的藍衣女子說了些什么,低頭暗道聲不好,被發現了,再一抬頭卻見中間那女子驚慌的轉身,恰有微風吹過,幾片花瓣飛舞,只見那女子素手羅扇,纖腰玉帶,回眸一撇,柳眉輕促,紅唇微張,明眸帶著幾分驚詫,若水波光瀲滟,勝似滿天星華,伴著滿林飛花,疑是仙女落入凡塵。 賈珍不由恍惚,回神的時候人卻已經不見了,好似剛剛一撇是他入了夢,賈珍遂也不急著走,只在桃林里亂逛。 不知多久后,“大爺,太太叫你過去呢,咱們該回府了。”小廝的聲音把還有幾分恍惚的賈珍拉回了現實。 另一邊秦氏和李氏,尤清媛卻是早已經碰上頭了,說了半天的話,秦氏和李氏很投緣,拉著尤清媛也是越看越滿意,這樣的品貌氣度,比之侯府千金也是分毫不差,做她兒子的繼室絕對是足足的了,跟她又投緣,簡直是好的不能再好。 秦氏和李氏正聊著,突然丫鬟打了簾子,卻是賈珍進來,猛見屋里還有其余女眷,趕忙低下頭,但就這匆匆一瞬,那道藍色的身影賈珍也是認了出來,正是桃林里的那個女子,如此說來她便是……壓下心中的狂喜,賈珍正色道:“不知夫人小姐在屋內,晚輩魯莽了。” 秦氏也連到不是,李氏又哪里不知道這無非是想讓孩子見上一見,遂也連道哪里,對著賈珍又是好一通夸,兩人又客道了兩句方才道別,各自打道回府。 賈珍回到家坐在屋里是越想越開心,未來妻子竟是如此美貌,母親回來一路也念叨那姑娘有多好,這門親事賺到了,連被逼著學習的怨氣也散了不少,這么漂亮的未婚妻,給她個面子,下場考一回也沒什么。 尤清媛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