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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 “不必了。”他微抬下巴,睨著她,“在我這兒,你過關了。觀政的考績,我會將這些都算進去的。” 乍聽這番話,她的睫毛微微一眨。 不再罵她閑人,不再讓她滾,在他淡漠的外表下,一句“你過關了”,竟是終于認可了她的能力。 不知道為什么,這讓青辰比得了皇上的夸獎還高興。 她臨出門前,他的聲音在她身后淡淡響起:“我很挑剔,你是頭一個聽到我說這句話的人。以后好好干,做個好官。” 青辰頓了一下,回過頭,給他恭敬地鞠了個躬,“多謝大人,青辰必當遵循大人教誨。” * 出了韓沅疏的號房,雪停了,青辰望著滿院的臘梅,舒心地微微一笑。 得到了韓沅疏的認可,又能憑自己所學幫了懷柔的百姓,辛苦了這么多天,沒有比這個更好的結果了。 這時,司禮監的公公向她走來,“沈庶常,皇上讓您馬上到乾清宮一趟。” 乾清宮,西暖閣。 朱瑞坐在長榻的漳絨墊子上,面前的條案上凌亂地堆著一沓奏折,很多都攤開著,上面有朱筆御批的痕跡。 沈青辰面君禮才行了一半,朱瑞賜的帶爐子的圓凳已搬到了她腳邊。 “坐。”朱瑞丟下看了一半的奏折,揉了揉手腕,微笑地看向她,“看完堤壩回來了?” “回皇上,是的。微臣已將治理淤泥的改進之策呈給了韓沅疏大人,韓大人已命人去辦了。等河水解了凍,正式開工時,微臣也會一直關注治淤的情況,隨時……” “停。”不等她說完,朱瑞抬了下手,“這些具體的事,不必你去做。” 說著,他拍了拍條案上的折子,“看到這些了沒?朕這兩日特地數了數,朕有那么多的臣子,才智與你相當的,滿朝文武還真是挑不出兩個來。他們的折子,朕越看就越是生氣。明明都是科舉選出來的人,怎么差距就這么大。尤其是徐延推薦的一些個人,個個都只知道頌圣頌賢,對具體的事務卻一竅不通,更別說是像你一樣想出那么好的法子……不過朕一想到你,心里就能好一些。” “所以啊,以后那些具體的跑腿的事,便讓別人去做就好了,你不必親自去。” 面對天子的牢sao和贊賞,青辰微垂下頭,道:“是。” “我聽戶部說,籌措銀兩的事已有進展了,那些世家一聽能生利,還有朝廷作保,便心動地掏了銀子。”朱瑞晃著腿,頗有些美滋滋道,“估計過不了兩天,這六千兩銀子就能籌足了。” 六千兩對天子來說,著實不算什么,可朱瑞就是很高興。雖是沈青辰提供的辦法,可他也有一種親手辦了件大事的成就感。朱瑞當年是太子,皇位坐得很順利,坐上了以后他又因貪圖享受,怠于朝政,所以這么多年來,他就沒有過治國的成就感。 現在因為治水,“名君”這好聽的頭銜好像突然就砸到了他頭上,可以說是一種意外的驚喜,那么不要白不要。 當然,在朱瑞的這份成就感里,還包含著對于沈青辰這顆滄海遺珠的挖掘。 見朱瑞心情似乎不錯,青辰想了想,趁機道:“皇上,微臣此番到懷柔,見到了不少倭國人。他們蠻不講理,滋擾懷柔的百姓,攪亂了他們正常的生活和秩序,很多人連買賣都不敢做了。天越來越冷,不做買賣就沒有收入養家糊口,再這樣下去,他們這個冬天就很難熬過去了……” 朱瑞的注意沒放在青辰所說的百姓上,倒是眼中越發現出對她的欣賞,“非但修堤治水,還不忘百姓疾苦,很好,很好。” “……皇上。”青辰有條不紊地繼續道,“前日微臣向皇上面陳了修堤之策,籌財之名乃是借青龍睜眼,福澤四方。快過年了,若是這些倭國人再不走,百姓們就過不好年,萬一一個冬天過去,懷柔餓殍遍野,路有凍死骸骨,那便是與青龍降福百姓的說辭相悖了。微臣擔心,這樣會惹來爭議,這樣不利于籌財修堤。” 停了一下,她試探地問:“微臣斗膽問皇上,不知這些倭國人什么時候回去?” 借倭國人來回到內閣是老師的計策,剛才在來乾清宮的路上,青辰就一直在想,她要先幫老師做些鋪墊。朱瑞很在乎這個可以復制的籌錢之策,必不會允許有其他的因素干擾。這樣里應外合,想必老師很快就能回到內閣了。 朱瑞聽了果然皺了皺眉,“說的對,你想得很周全,心思細膩,無微不至……放心吧,過年前,不,就這個月,朕一定會讓人將他們趕回去的。” 青辰微微點頭,“皇上圣明。” 看著眼前氣質溫和,心思澄明的青年,朱瑞道:“沈青辰,你是朕親手發掘的人才。所以你記著,你所有的話,所有的獻策,朕都一定會好好斟酌。朕是不會讓明珠蒙塵的。” “不過,朕對你也有一個要求——你不能加入徐黨,只能是朕一個人的人。”對于他親手挖掘的人才,他已經有了占有欲。 青辰抬起頭,只見天子的表情無比認真。 * 在武選千戶的前一天,藍嘆被從永平衛調入了東宮。 任命文書剛下,藍嘆的馬已策到大明門前,一點機會都沒給徐黨留。徐黨的人后知后覺,原本已是甕中捉鱉的局勢,沒想到一夕之間就變了樣。 好不容易趕上宋越退出內閣這個好時機,藍嘆這個有潛力的武將沒動成,趙其然那個宋越重要的排頭兵也沒動成,兒子還被暴打了一頓,順天府尹又急又氣,都不知道怎么跟徐延交待。 他們布的局一環扣一環,很精密,絕不會突然出現這么巧的事。他仔細一想,猜測是從自己的地盤走漏了風聲,才會讓對方有了應變的空間,于是氣急敗壞地吩咐人即刻去查。 “好好給我查,看看究竟是誰xiele密!” 泄密的不是別人,而是正巧聽到他兒子說漏了嘴的沈謙。 沈青辰已經有一些日子沒見到她二叔了。前兩次她到林家的時候,他都不在,自從升任順天府的推官后,他忙了許多。 這日休沐,叔侄倆終于見上了。 不過青辰到林家的時候,她先見到的不是沈謙,而是林孝進。 她今日來得早,在門口遇上了正要出門的林孝進。 林孝進穿著一身玄青色的冬袍,圍著毛皮圍領,戴著狐皮暖耳,正要上馬車。見到正撐傘走過來的沈青辰,他便停下了動作,招手喚她過去。 “見過林大人。”她迎上去,對他行了個禮。 “青辰來了。今日雨加雪,天冷,路又不好走,你還來得這么早,很勤快啊。”林孝進笑道,“我那孫兒日后要是有你一半勤快,我也就不cao心了。這些日子到六部觀政,感覺如何?” 林孝進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