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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了三聲‘妙’。不單是皇上,在座的諸位閣老,包括你爹我,聽了也是心服口服……皇上夸完了他,又想起了你,讓為父多勸誡你,要你盡快成長起來。” 徐斯臨聽著,心中各種情緒糾葛,一時滋味復雜。 他剛才還在想該怎么把銀票送出去,沒想到那個人竟已經想出了妙計,根本不用自己幫。 不知不覺中,那個人竟經變得越來越強大了,那對曾經瘦弱的,在自己面前不堪一擊的羽翼,在日漸豐滿。而自己呢,好像一直在迷茫,困惑,原地踏步…… 徐延拍了拍兒子的肩,“不必泄氣。你還年輕,一切都還來得及。別忘了爹跟你說過,于你而言最重要的不是學識,而是御人。這個沈青辰,你務必要將他拉進我們的陣營來,萬不可叫他成了咱們的敵人。”徐延已經想好了,對于沈青辰,他會在暗中幫著兒子的。 徐斯臨靜靜地聽著父親所言,半晌,點了下頭。 面對自己的內心,他不得不承認,他很想把那個人拉到自己的身邊來。 一輩子都不想與他為敵。 * 次日清晨,京城難得放了一回晴。 沈青辰到集市租到了一輛馬車,去懷柔。 晌午后她就到了。這次不像上次騎馬那么快,她的身邊也沒有徐斯臨。 馬車停在了岸邊的大道上,她付了一半車費,與車夫約定好歸時,便往大壩上去了。 到了大壩上,看著已經半凍上的河水,青辰不由又想起徐斯臨。 他跳河的模樣,渾身濕漉漉的模樣,說‘我不想你跪在我面前’的模樣,咬著牙說不冷的模樣……冬日陽光中的回憶清朦朦的,讓她微微嘆了口氣。 隨后,她便開始忙正事。 花費了一個多時辰,她把上次沒來得及細看的地方都看了,記錄下了相關的數據。 日頭西斜時,就只剩下最后一樣——分流用的渠道。兩邊沿岸她都看了一遍,沒有發現有明渠,想來當時截流修的是暗渠,暗渠不好找,得要問人。 這時正巧有一洗衣的農婦經過,她上前去詢問了一番,那農婦很快便給她指了方向。青辰按她說的去找,找了半天卻沒找到,最后只好回到鄉里去問了一番,經人指點才知道,那農婦是給她指錯了。 此時天也已變得有些陰沉,不復早晨起來時的清透。北風一陣一陣的吹,竟是有愈來愈猛烈的趨勢。距她與車夫約定好的時辰也快到了。 來一趟不容易,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決定先去把暗渠找到。 * 與此同時,乾清宮。 皇帝朱瑞穿著一身藏藍常服,斜靠在塌上,一手把玩著紫檀手串,一手端著溫酒小酌。司禮監秉筆太急黃珩半跪在一旁,為他輕輕地捶著腿。 暖閣里的地龍燒得很熱,朱瑞的臉也不知是熱的還是酒醺的,微微發紅。近四十歲的天子因為山珍海味吃得多,再加上沒怎么為國事cao勞,一張中上容貌的臉一點也不顯老,連白發都沒有一根。 天子微醺,看著杯中酒,想起了昨日那個清雋的庶常。 她有無雙的才智,豐富的學識,扎實勤懇的態度,細致周到的心思,還有秀麗的面容,澄澈的雙眸,清潤的嗓音……這個人,叫人見了一面就難忘。 想著,天子不由微微一笑,忽而問:“黃珩,你可見過像他那么聰明的人?” 他? 黃珩略想就知道天子指的是誰,搖搖頭道:“回皇上,老奴是個笨人,不敢妄識和妄議聰明的人。但老奴知道,他是宋閣老……宋大人的學生,想來才智必不會庸俗。” “你笨?”朱瑞擱下酒杯,斜眼睨他,“你要是笨的話,怎么會知道朕說的‘他’是誰?你要是笨的話,會故意把宋越的官職念錯,提醒朕他已經離開了內閣?依朕看,你黃珩聰明得很。” 黃珩聽了,立刻躬身伏地,“皇上恕罪。” “起來吧。朕今日心情好。”朱瑞笑笑,自顧斟酒灌入喉嚨,“宋越離開內閣幾天了,你今天是頭一次提他的名字。是看出來朕欣賞那庶常,他昨日為老師求情了,所以今日才敢附和的吧?” 黃珩低頭,繼續給天子捶腿,“天子圣明,什么都瞞不過皇上。” 朱瑞輕輕“哼”了一聲,“你們這些人,用各種招數來替宋越求情,當真以為朕傻,聽不出來?” “老奴不敢。” “宋越的事,朕心里自有計較。你不許再提。” “是。” 天子晃了晃腿,腦子里又涌入青辰的模樣,他自顧將那張臉細細回想了一會兒,半晌道:“等堤壩修好了,朕要升他的職,你說朕將他放到哪里好呢?” 對于這個問題,朱瑞越想,越覺得有種甜蜜的負擔。那是他親手發掘的一塊璞玉啊,完整、無暇,光芒已經遮蓋不住了。 香爐里的輕煙裊裊升起,天子開始遐思。 那個人想出了絕妙的生財之策,還是可以復制的,可以去戶部。不過他精于土木工事,尤擅治水,也可以去工部。可是與此同時,他又是二甲頭名、庶吉士,理當留在清貴的翰林院,編修、修撰、學士這么一路走上去……朱瑞琢磨著,又想到東宮那邊,太子十二歲了,也可以給他多添一個老師…… 半晌,朱瑞笑著搖搖頭,他這朝廷里明明有這么多人,怎么好像哪都缺少沈青辰一個。 “皇上可想到怎么個升法了?”黃珩捶完腿,又去端了盆熱水來給天子洗腳。 “還沒想好。”朱瑞忽然想到了什么,“對了,你去給朕把戶部和工部的折子都拿過來。” 黃珩愣了一下,他都快忘了,天子上一次看奏折是什么時候了。 “……皇上要看折子?” 朱瑞白了他一眼,“你沒聽錯,朕要看折子,快去給朕拿過來。”他就是突然想知道,這么多尸位素餐的人,比他親手發掘的寶貝差了多少。 黃珩應諾,去了。 天子泡著腳,慢慢閉上眼睛,腦子里還是沈青辰。 不一會兒,一雙柔荑撫上了他的太陽xue。朱瑞睜開眼睛,看著自己最寵愛的女人,拉下她的手,“貴妃怎么來了。” 鄭貴妃溫情脈脈地看著天子,蹲下身來,纖纖玉指捉住他水盆中的腳,用指甲在他腳心輕輕一劃,“臣妾想陛下了。” 朱瑞癢得輕喟了一聲。 鄭貴妃邊為天子捏腳,邊道:“皇上知道,我有個侄兒在永平衛。前兩日,他被人打了,鼻青臉腫的,到現在都還不能下床。” “什么人打的?”朱瑞隨口問。 “一個叫藍嘆的,聽說是都察院右僉都御史趙其然的外甥。” 鄭貴妃當年能當上貴妃,靠的也是徐延。這次徐延有意對趙其然下手,她就先來吹吹枕旁風。等到時候徐黨的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