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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家大宅中,同樣無所畏懼的齊凱打了個噴嚏。敲門的侍女動作一頓,想到她家少主平日的尿性,內心忽然便涌起滿耳朵被“云弟”二字支配的恐懼。她在原地靜默片刻,直到屋內齊凱叫進,才鼓起勇氣,眼神堅定地推門入內。身為一名優秀侍女,她非常有職業素養!“少主,方才有陳家人前來,言稱要向您賠罪,如今正在主院偏廳等候。”她欠了欠身道,“族長聽聞事情與少夫人有關,便讓婢來請您。”齊凱聞言,唇角挑起個冷笑:“向我賠罪?欺負了我云弟,不去向云弟道歉,反來我這里,倒是好心機。”道歉道到自己這里來,明顯是沒把云淵放在眼里!云家尚算風清城最大幾個修真世家之一,陳家背景完全不如云家,如今敢這么做,根本就是仗著云淵資質受損,認為云淵已經不被云家在意。或許,若無自己后來卸去偽裝、去尋陳皮麻煩這一節,陳家人甚至不會把此事放在心上。想到此處,齊凱眉頭一動,一身煞氣猛地濃烈起來,便是頗熟悉他的侍女也有些膽寒。眼看少主瞇起眼,侍女心頭一跳,生出一股不妙預感,當機立斷向前一步,躬身挽救局面。“婢以為,陳家此舉明智!枕頭風著實不可忽視!”齊凱一噎,一身氣勢瞬間頓住,不由扭頭看了眼侍女,見她一臉堅定,忽然無言以對。如果從這個角度理解,似乎也沒毛病。無力地擺擺手,齊凱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去見見陳家人。既然陳家敢不待見云淵,那就要做好被他找麻煩的心里準備。當然,若是他們如侍女所說那般明智,他也不是不能跟云弟說說好話。突然覺得自己又找到一個去見云淵的借口,齊凱眼神亮了亮,一身煞氣終于散了個干凈,還有了點兒微妙的期待。侍女松了口氣。盡管覺得已經沒眼睛看少主,但只要少主不在屋里發瘋,她這回也就能功成身退,把齊凱領至偏廳后連走路都帶著風。相較之下,陳家人表現出的態度就很讓齊凱不高興了。他們果然是為了陳皮與云淵的沖突來賠罪的。齊云兩家在風清城都算大家族,陳家完全比不上,因此陳家人并不愿意和這兩家起沖突。他們姿態做得很足,不但是族長親至,壓著陳皮畢恭畢敬道了歉,還奉上了一份禮物。一份給齊凱的禮物。比起靈根受損、此生都可能無法進階的云淵,他更看中如今有了異雷靈根的齊凱。即使已經從陳皮口中得知,齊凱是為了給云淵出頭才會現身,可這名為賠罪、實為拉關系的拜訪仍落在了齊凱頭上。因為陳家族長覺得,他這份致歉禮物,齊凱絕對無法拒絕。“還未恭賀齊少主拜得名師,望齊少主莫要嫌棄老夫禮薄。”言罷,他面上露出一抹毫不掩飾的自得,行止間竟在催促齊家父子倆打開儲物袋看看禮物。齊凱見狀,面色不善地盯著陳皮,他父親按了他一把,讓他親自打開儲物袋,想要看看陳家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齊凱暗自冷笑,不過并未違逆父親,只打開儲物袋看了一眼,隨即便愣住了。那只儲物袋中裝著一件器胚,通體銀白,呈規則圓棍狀,其上遍布同色紋路,仔細瞧來,竟是個內涵豐富的簡體帥字。與他送給云淵那件,一模一樣。*云淵正在屋里給他師尊放貢品,忽然一個恍惚,耳邊仿佛有哐啷聲響起,就像什么東西搖搖晃晃不堪重負終于翻倒。他茫然地看了眼他師尊的臉,只見那四個字突然發生了變化。撲街道人:是車先動手的。云淵:……第5章看到器胚那個瞬間,齊凱第一反應是陳家打劫了云淵,但轉念一想就知曉這不可能。他對云淵多有關注,很清楚云家如今仍非常看重云淵,若是陳家真敢這么做,八成是要被云家一群長輩按在地上摩擦的。那么這件器胚……莫非是天定的緣分?齊凱心情微妙地愉快起來。雖說把器胚讓給云淵他一點兒也不后悔,可雷屬性合用的器胚著實稀罕,錯過那件也不知要到何時才能鑄造本命靈劍,心里多少有點遺憾。沒想到眼下因為云淵,陳家直接送了另一件過來,這可當真是……天作之合。他父親在一邊看到他眼神發飄,便知道他思維又跑到云淵那里去了。習慣了,身為一個老父親,他實在是對傻兒子每次想到兒媳婦就智障這事司空見慣。眼看兒子還在神游,未免事態滑向奇怪之處,齊父默默扛起交流重任,和陳家人打起太極。陳家族長能力不如齊父,你來我往兩個回合,額頭便冒出汗珠,只得小心轉移話題。他對齊凱道:“也是老夫疏于管教,方叫二郎犯了過錯。云賢侄傷勢雖不重,老夫心里亦過意不去,只盼過會兒上門,多送幾樣靈藥能彌補些許錯誤。”齊凱本以為他還要再提及自己那位師尊,此時聞言便是一愣,一下子竟有些拐不過彎來。他與云淵當面時間不短,甚至還一直在與云淵談天說地,也未見云淵有何不妥,怎么突然就受傷了?難道是舊傷復發?思及云淵性子,齊凱神色大變。云淵生性堅毅,從不把傷痛困苦放在眼中,便是真有什么不適,多半也是清風拂山崗,絕不會在他面前露出軟弱姿態。都是他不好,是他不夠細心,沒能好好注意云淵的臉色!早知如此,他根本不會只是嚇唬陳皮,定要陳皮付出代價才是!齊凱抿著唇,一時間自責得無以復加。陳家族長見狀眼珠一轉,馬上“善解人意”地解釋了一番前因后果。云淵自從靈根受損,身上傷勢就未曾痊愈過,加之修為倒退,今日被陳皮那一群狗腿子氣勢一沖,舊傷便有些不好。他本人的確不把這點兒不舒坦放在心上,可陳皮不是瞎子,又是親眼見到他反應,自然比齊凱還清楚這事。陳皮垂頭道:“彼時我便想向他道歉,只是后來出了些事,我……我會親自去給他賠罪。”齊凱面色難看至極,胸中愉快盡數散去,目光凜冽地掃過陳皮,最終落在陳家族長身上。陳皮此人在風清城頗有名氣,他多少聽說過陳皮性子有些梗,在許多事情上容易犯傻,自然相信陳皮的說辭。但陳皮在此時突然出頭,事情便不那么簡單了。“你如何賠罪?”齊凱硬聲問,“莫不是還準備自殘?”陳皮一噎,半晌方道:“我、我準備了許多靈藥,療傷功效都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