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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想找的人,其實(shí)是顧寒清。 可如今,再多的愧疚和感觸也因為當(dāng)前的現(xiàn)實(shí)而變得微不足道。 且不管天下大勢和大周江山未來的命數(shù)如何,她只知道,自己必須要守護(hù)好燕王府,和身邊所有重要之人的一方安寧。 于是,在鄭重地囑咐了程煊幾句話后,程金枝便讓他先行返回府中,回到書房執(zhí)筆寫下一封家書,很快就吩咐人連日快馬加鞭送去了西北。 做完這些之后,她還是覺得心緒不寧,隨之便換上一身并不顯眼的常服便衣,在踏雪的陪伴下直接去往了屠靈司。 彼時岑風(fēng)恰好正在屠靈司內(nèi)盤問秘密抓捕的犯人,聽聞程金枝突然只身前來,倒是讓他感到了些許驚訝。 岑風(fēng)算是個剛正不阿的忠臣義士,和狡猾jian詐太子并無任何瓜葛,心中也一直希望高珩奪得儲位,這一點(diǎn)程金枝幾乎可以肯定。 她所擔(dān)心的是,自己雖然相信這位岑長司,可他是否相信自己,這就很難說了。 剛才她心中急迫,為了爭分奪秒,沖動之下還未思慮周全就移步至此。 可如今面對一臉平和,卻眸色幽邃的岑風(fēng),她卻一時有些晃神,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道明來意。畢竟這其中還涉及著尚未在朝臣面前暴露身份的程衍,但這層紗布,此刻還不能輕易撕下。 在像是開場白似的互相問候了兩句之后,她也沒有說出事情的前因后果,而是半開玩笑道。 “哦對了,不知道岑長司可會測字?” “測字?” 岑風(fēng)沒料到程金枝會丟出這么一句奇怪之言,不禁眸光一閃。神情詫異之余,眼中卻多了幾分饒有興致的意味。 “岑某查案審人倒是拿手,可說到測字,還真只是見他人演示過此等周易之術(shù)。不過也得看看,燕王妃說的是哪幾個字了?” “好啊,正好我剛剛偶然因為機(jī)緣巧合得到了四個字,可是看了許久也不太懂這其中的奧秘。我聽聞岑長司是出了名的見多識廣,所以特地拿來給你瞧瞧,希望能從中得到指點(diǎn)和解惑。” 程金枝不緊不慢地說著,也不再故弄玄虛,而是很大方地從衣袖的錦囊中拿出那兩片紙張,直接放在了岑風(fēng)的面前。 看著面前這兩張略有燒痕卻刺眼的紙片,岑風(fēng)原本還略有興致的神情陡然生變,氣憤也隨之變得凝重嚴(yán)肅起來。 雖然他暫時沒有說些什么,可光靠臉上的神情,就能讓程金枝清楚地感受到他心中明顯的情緒變化。 “這四個字,王妃你是……” “岑長司是否想問,我是從何處得到的?” 程金枝早已料到他會由此一問,眼中的神采仍舊平靜從容,可心里卻有意想要隱藏程衍,于是便意味深長地淡然一笑。 “這個人很快就會浮出水面,所以我從何處得到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岑長司能從這四個字上看出什么玄機(jī)?” 第五百章 猶疑不決 夜霧沉沉,冷月如鉤。 山林間,一匹快馬在風(fēng)中飛奔疾馳著,鏗鏘急促的馬蹄聲響徹山間,在這空曠靜謐的山林間顯得尤為刺耳有力。 然而突然之間,只見一支利箭從林中毫無防備地飛射而出,以極快之勢刺入了馬上之人的身體。 那人痛苦地哀嚎一聲,重重地從馬背上摔落在地,只剩受驚的馬匹朝前方橫沖直撞而去。 緊接著,一個黑色的身影從樹叢中的一片陰影處跳竄而出,快步走到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傷者身邊,俯下身來從其懷中取走了一封信件,又很快消失在了濃重的夜色之中。 而遠(yuǎn)在京城城郊的驪山行宮內(nèi),太子凝目看著手中這封信件,神情嚴(yán)峻地皺起眉頭,尤其是當(dāng)目光接觸到上頭的“南楚”二字時,臉色更是顯得愈發(fā)難看。 直到看見一身便衣,瞞著周帝偷潛出宮的趙皇后之后,他焦慮沉重的容色才漸有好轉(zhuǎn)。 面對許久未見,從小便對自己疼愛有加的母親,任憑太子平素如何蠻橫專行,心狠手辣,此刻心中卻也生出了些許感慨和柔軟。 只是,這種母子之間久別重逢的喜悅,在一番短暫的噓寒問暖之后,很快就被信件中那些令人焦躁不安的字眼所沖淡。 因為這封信不是別人所寫,正是程金枝看過程衍書房中那幾片殘余的碎紙之后,匆忙寫給遠(yuǎn)在西北的高珩的加急密件。 “程金枝為何會突然想到讓高珩小心戒備南楚?她是不是察覺到什么了?” 趙皇后此次秘密出宮,來得很是匆忙,自然不能在此處多留。 這還未坐下歇上一口氣喝口茶,猝然間看到太子手中的信件,原本還松弛舒展的神情,立時就蒙上了一層濃重的陰霾。 自從程金枝從鬼門關(guān)走過一遭,大病初愈,處在深宮之中的趙皇后已經(jīng)許久未聽到她的消息。 原以為她經(jīng)此大劫終于懂得收斂,往后會息事寧人,卻不曾想到又開始“多管閑事”。 “不,不會的。知道這件事的人屈指可數(shù),且中間關(guān)系者他們的利益和命途,必當(dāng)守口如瓶,哪怕只是只言片語,都不可能會貿(mào)然透露給他人?!?/br> 太子赫然加重了咬字的力道,語氣雖然斬釘截鐵,可是眼中卻閃過了一絲狐疑之色。 顯然,這番話對他而言,只不過是在用自我安慰去掩蓋心底深處所不愿流露的疑慮。 對于他口中所說的那幾個人,也并非是百分之百地信任。 “琛兒,其實(shí)這件事,我們不用如此擔(dān)心?!?/br> 見太子陷入了一陣忐忑不安的困頓之中,趙皇后便走上前去柔聲安慰了一句。 可在瞥見他眼中那隱而不發(fā)的猶豫之色后,目光卻怔怔地顫動了一下,愣神片刻,這才繼續(xù)開口道。 “幸好你思慮周到,想到去攔下程金枝給西北送去的信。只要高珩沒有看過這些,事情的發(fā)展一定還會像我們所計劃的那樣。就算程金枝發(fā)之后現(xiàn)信件被劫,可畢竟西北山高路遠(yuǎn),即便再寫信,這一來一去也需要時日,她是改變不了大局的。” “可是母后,程金枝那個女人是個什么樣的角色,您不是不知道。” 然而太子卻并沒有因為趙皇后的話而有所動容,整個人仍舊處在一種激動和緊張的情緒之中。 “她到底對這件事掌握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