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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金枝凝滯目光,緊張地望著高珩,心里不由升起一陣不安的感覺。 縱使她問心無愧,可試問又會有哪個兒媳婦希望讓公婆聽到關于自己和另外一個男人有染這種傷風敗俗的傳聞? 何況他這位公公,還是權傾天下,最好面子的皇帝。 “雖然我在父皇面前力證你們的清白,但他還是要我徹查此事,盡快平息這場風波,給他一個交代。” “完了,那他老人家肯定覺得是我紅杏出墻了。”程金枝仰天一聲長嘆,低下頭委屈地扁了扁嘴,“天哪,他不會要抬我去浸豬籠吧?” “笨蛋,你別胡思亂想。父皇是明事理之人,又豈會輕易相信這些蠱惑人心的流言蜚語?” 望著程金枝垂頭喪氣的樣子,高珩抬手搭在她的肩上,溫言安慰了一句。 待他話音剛落,忽見一名王府內的小廝快步走到門口,在向高珩行過禮之后,便對著高勛請示道。 “稟殿下,婢女玉壺在外求見,說是有事要告知殿下。”(。) 第一百五十二章 靜言令色 原本以為這小廝突然出現在門口,是要告知關于那名出逃婢女冰心的消息。 卻沒想到,現在在外頭聲稱要來面見高勛的人,竟然是之前也被程金枝所懷疑過的那個,叫玉壺的丫頭。 此時距離成程金枝所說的時限已經差不多要到一個時辰。 這個玉壺選擇在這個時候前來,很難不讓程金枝認為,她其實是在經歷一番艱苦卓絕的掙扎之后,抵不住自己的威脅,所以迫于無奈前來俯首認罪。 可如果說她是來向自己坦誠罪行,那如今被認為畏罪潛逃的冰心,豈非很有可能是清白的? 還是說,其實太子派到晉王府來的眼線,其實并不止一個人? 正這么有一下沒一下地想著,只見玉壺已經形色慌張,低眉垂首地步入了廳中。 她是比冰心還要晚一年進來王府的婢女,二人年紀相仿,相貌也算得秀氣靈巧,但是比之冰心,玉壺的眉宇間卻多了一份怯生生的懼意,看起來平時應該是個性子比較膽小的姑娘。 她恭敬地朝著廳內三人分別行禮,目光在接觸到程金枝之后,更是眉間一顫,二話不說就跪下了下來,幾乎是帶著哭腔喊了出來。 “奴婢該死,請燕王妃恕罪,請晉王殿下恕罪。” 程金枝一愣,突然感覺自己像是被當成了面目猙獰的妖魔鬼怪,剛想開口,卻聽見高珩面無表情地湊了過來,在她耳邊低聲道:“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做了什么,讓這個丫頭也這么怕你。” “我只是做我的該做的事,是她膽子太小了。” 程金枝沒好氣地壓低聲音回了一句,隨即看向跪在地上的玉壺,刻意讓語氣放柔和了一些。 “我記得…你叫玉壺是吧?” “是,奴婢正是玉壺。” 玉壺聲音微顫地回了一句,將頭壓得更低了。 “玉壺,你剛才一進來就說自己該死,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 程金枝不疾不徐地走到她身邊,稍稍地彎下了腰。 “奴婢,奴婢不該隱瞞殿下和王妃。” “隱瞞?”程金枝面露不解吐出兩個字,看著她頭上挽著的那兩個雙螺髻追問道,“你所說的隱瞞,可是關于謠言的事?” “是的。” 玉壺抿了抿嘴,平復了一下有些緊張的心緒,沉吟片刻后才接著道:“奴婢生性膽小,這心里一向藏不住事,可又害怕揭別人的短處會得罪人。可如今外頭謠言四起,讓殿下和王妃蒙冤受屈,奴婢心中只覺自責不已,所以還是決定前來告知此事。” 聽玉壺這么說,程金枝便知她并非是來坦白認罪,而是要指證某人或是揭露某件事,心里疑惑之余,忙繼續道:“你現在說出來我們也不會怪你的。快說吧,你到底隱瞞了什么?” “是這樣的。”玉壺緩緩抬起頭來,思索了少頃方才說道,“前天,哦,也就是燕王妃來王府看望晉王殿下的那一日。奴婢本在外頭采購冬季膳房的食材,但由于有府中其他下人同去,所以很快就購齊貨品提早回來了。奴婢和同為王府里的婢女冰心同住一間屋子,待奴婢回到房中時,冰心恰好不在房中,奴婢見她床榻有些亂,就想幫她整理一番,卻不曾想到在她的枕頭底下,竟然發現了一封還未寄出的信。” 這時程金枝突然壞笑著插嘴道:“所以…你就偷看了那封信,對吧?” “奴婢…奴婢也是一時出于好奇才打開來看的,奴婢不是故意要偷看的。” 玉壺緊張地一通辯解,又害怕地俯下了身子,看得程金枝無奈地撇了撇嘴,只能好言安慰道:“好了好了,這好奇心嘛大家都有,我也偷看過別人的信呢,你別在意,繼續說吧。” 聽程金枝這么說,玉壺才稍稍松弛了一下緊繃的精神,將頭又抬高了一些。 “或許冰心是沒料到奴婢會這么快回來吧,所以才沒把這封信給藏好。奴婢打開信看了一眼,竟發現…發現這是一封告密信。” “告密信?那信上都寫什么了?那封信此刻又身在何處啊?” 高勛聞言也饒有興致地前傾身子連番追問,只有高珩不動聲色地坐在一旁,看著跪在面前的玉壺,眸子里浮動著一層深邃的迷霧。 “請殿下恕罪,奴婢記性一向不好,再者只粗略地看過兩眼,不能將字句都記得一清二楚。但是有一點奴婢可以確定,這封信上大致寫的意思,就是在說晉王殿下您和燕王妃之間,有…有…有見不得人的茍且之事。” 玉壺說到最后語氣猛地顫抖了兩下,誠惶誠恐地將頭深埋,生怕會受到眼前這三位的主子的責怪。 “玉壺,你不用那么害怕,你現在冒著可能被我責罰的風險愿意過來告訴我們你所看到的一切,也算是對我盡了份忠心,我不會怪你的。” 高勛好聲好氣地對玉壺說著,隨即語帶遺憾道,“唉,要是有那封信就更好了,那我們手中可就握有實質性的證據了。” “這個倒不要緊。”程金枝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反正我們有玉壺這個證人,到時候就可以替我們指證冰心,讓她無力辯駁。” “指證?奴婢,奴婢不敢。” 玉壺戰戰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