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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金枝語氣低沉,滿目失落,一字一句都深深地扎進了高珩的耳膜,讓他心中黯然。 他抬起頭注視著低眉垂眼的程金枝,眸子里漫上來一抹不易被察覺的哀傷,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 有那么一瞬間,他迫切想要將所有事實全盤告知,但最后還是從她身上移開視線,淡淡地回道:“別胡思亂想。” 他如今就像陷入了一個怪圈。在程金枝對于自己的感情上,他終究沒有足夠的自信去確定她在聽完真相之后還會毅然留下。而他又看重朋友道義,每每想到顧寒清時,心頭的愧意又油然而生,迫使他在程金枝面前竭力壓抑,裝聾作啞,說一些違心的話,做一些違心的事。 如果可以,他寧愿當初沒有答應顧寒清的請求,也沒有對程金枝施以援手。 畢竟世間萬物皆是如此,沒有開始,就沒有結束。 “你......” 見高珩這副冷死人不償命的態(tài)勢,程金枝氣得手中的拳頭都嘎吱作響,在心里對著他默念了無數(shù)遍“原地爆炸”后,她感覺到最終要“爆炸”的那個人其實是自己。 說話惜字如金,語氣毫無起伏,眼中淡漠如水。程金枝撫著胸口盡力將不斷冒上來的怒氣給壓回肚子里,眼珠一轉,突然彎下腰捂著腹部,帶著哭腔哀叫起來。 “哎呀好疼啊,疼死人了,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吃壞了肚子,好痛啊……” 她一面展現(xiàn)她自認為高超的演技,一面拿眼睛去瞄高珩,見他仍然無動于衷地寫著字,于是更變本加厲地提高了音量,直到最后都快坐到地上去了,高珩這才開口道:“別喊了,我派人送你回去。” 程金枝的演技太過浮夸,別說是高珩,就連三歲大的孩子都能看出她在裝腔作勢,只有她自己不自知罷了。 “我要你送我回去。”程金枝湊近他不依不饒道,“我這么痛苦,你至少應該給點反應吧?” “演的太假,回爐重造吧。” 高珩放下筆,將批好的公文放在一邊,看著她站起了身。 “你要送我回去啦?” 程金枝嘴角剛咧開一個笑容,卻見他打開房門對著外頭喊了一聲:“來人。” 很快,就有兩個家仆應聲趕來。 “取盞燈來,送王妃回正院。” “我都說了我不回去了!”程金枝憤憤地瞪了高珩一眼,對面前兩個家仆擺手道,“去去去,你們都去睡吧,喊什么也別過來,聽見沒有。” 然而這兩個家仆并不敢直接答應,看著高珩似在尋求意見。程金枝見狀便沖到二人面前斜眉橫飛道:“你們什么意思啊?我這個王妃說的話難道就不是命令嗎?” “小的不敢,小的這就退下。” 二人見程金枝怒目圓睜,氣勢洶洶的樣子,心里猜測她定是與高珩鬧著別扭,此刻正在氣頭上。抱著唯恐受到牽連的心態(tài),應完聲之后連忙退了下去。 “看你還有什么辦法?” 程金枝對著高珩得意地眨了眨眼睛,卻見高珩輕嘆一口氣,取過了掛在幾案邊的斗篷。 “我送你回去。” “這還差不多。” 程金枝聞言心中一陣歡喜,欣然地點了點頭。 自己難得無理取鬧一回,即便此刻的高珩滿臉嫌棄,但能讓他為此妥協(xié),也不失為一個上策。 夜色朦朧,朔風漸緊。 高珩提著燈緩緩行進通往正院的路上,程金枝倚在他身邊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臂,唯恐一松手,高珩就會隱沒進黑夜中無處可尋。 昏燈照出地上尚未融化完全的雪跡,微弱的燈光打在高珩精致的側顏上,柔和了他臉部冷峻的線條,讓人看不清他臉上此刻的表情。 程金枝抬眼注視著他,抿了抿嘴很想說話,卻一時找不到任何開口的理由。縱使自己熱情如火,可面對這樣一座頑固不化的冰山,她的火還沒燒旺,就已經被澆滅大半了。 正想著,程金枝只覺腳下一滑,像是踩到了地上凍結的冰面,幸虧她正抓著高珩的手,否則非要跌坐在地上屁股開花不可。 “雪天路滑,專心走路。” 高珩淡淡地叮囑了一句,將她的手放入掌心里,加緊了力道。 “我來的時候,一路跑過來都沒事。” 只覺掌心襲來一陣暖意,直竄心田。程金枝嘴上雖然逞強,卻把身子更加往高珩懷中倚了倚,露出了安心滿足的笑容。 高珩側過頭看著依偎在身旁的程金枝,輕輕地揚了揚嘴角,待回過頭去,半張側臉又再次隱進了夜色之中。 他何嘗不希望歲月靜好,不起波瀾,他何嘗不想和程金枝就這樣順著這條路平靜地走下去? 只是這人世間有太多事情不能為他所控制,他做不到問心無愧,也做不到十全十美,人生如此,感情更是如此。 到達正院,高珩推開房門將程金枝送進屋內,站定了一會兒,轉身想走,卻見程金枝一直拉著他的手不肯放開。 “別走,你不在我睡不著。” 高珩沉下一口氣回過身來,看著程金枝一臉委屈的樣子,即便知道她是裝的,也終究于心不忍,于是解下斗篷掛在了旁邊雕花衣架上。 “睡吧。” “你不走了?” “嗯。” 見高珩點頭,程金枝這才松了一口氣,打著哈欠在床上坐了下來。 驀然間,她突然覺得自己就好比后宮那些不受皇帝寵幸的妃子,使盡渾身解數(shù),想盡各種辦法,才好不容易得到皇帝垂憐,留在寢宮住上一晚。 等到第二天朝陽再臨,她就又成了深閨怨女,只有空房在,只能拭啼痕。 想到此處,她不由怨念地歪了歪嘴,回頭瞥見高珩已經準備就寢,一點也沒有想要理會她的樣子,只得不情愿地掀開被子,把自己整個人都埋了進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睡意朦朧間,她迷迷糊糊地感覺有人靠近到她的身邊,緊接著,一只溫暖的手覆在她的秀發(fā)上,指尖輕柔地摩挲著她的臉頰。 她心中一緊,仍舊緊閉著眼睛假裝熟睡,可胸腔里那顆心卻加快了律動。 默然良久,那個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每個字都如同冬日里的一束暖光透進了她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