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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長生恨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

分卷閱讀5

    我,半天不出聲,才又開口:“怎么了?”

    早上怕來不及,我草草梳了個雙環望仙髻,素面朝天,朱唇未點便巴巴趕來了,難道他是嫌我丑?

    “你今天的樣子……”他揣度了半天,撩簾和李離咬了一會耳朵,便停了馬車,不顧我皺眉便拉我下去。

    錦里開芳宴,蘭缸艷早年。

    褥彩遙分地,繁光遠綴天。

    接漢疑星落,依樓似月懸。

    別有千金笑,來映九枝前。

    盧照鄰(1)誠不我欺!香車滿途,笑語盈盈。流光蠢動,芳華滿目。聲如雷鼓,耀比星漢。整條朱雀大街仿若游龍翻舞,摩肩接踵,熱鬧非凡。

    我左手抓著面人兒,右手甩著布獅玩偶,瘋子般沖在前頭,璧哥哥攬著一堆鞭炮在后頭小跑步,輕喘著朝我喊道:“你這哪里還像個丫鬟,倒是我更像你的小廝。”

    我回眸一笑,“你不說讓我扮

    6、花燈 ...

    作你的丫鬟只是為了掩人耳目,也好借口侍從太多支開李離么?怎么是真想讓位伺候你呀?”

    見他氣結無語,我不再理他,舉目四望,忽見前頭人群洶涌,遂玩心大起,扭腰向他鞠了一躬,遙指前方,嬌聲哦道:“噢!少爺,您看那頭熱鬧的很,說不準是哪家閨女要迎貴婿呢,丫頭我這就去幫您占個先!”一閃身即笑吟吟而去。

    璧哥哥還在外頭急跳腳,我已經三步兩腳彎腰鉆了進去。等他髻發凌亂的擠到跟前,我方嘟嘴道:“喲,少爺,可惜呀!原來并非拋球招婿,而是引弓射石,猜謎競燈。不過您看那燈樓頂上那盞沉香料絲三層無骨繡球燈可真是富麗堂皇,芬香精妙呀,”順手抄過香案上的小弓,遞到他手上,邊踮腳幫他扒了扒鬢角,“少爺您技高一籌,不如就把它贏回去罷,留給這些俗人反倒污了這巧物。”

    他苦笑不得,看自己衣衫不整,高髻半垂,索性扯下外袍,拆了發帶,任長風貫袖,雪衣飄飄,黑發披肩,頓覺出塵入勝,尤似白日飛升。

    他絲毫不理眾人的驚嘆,昂首獨立,半舉了弓,比了比角度,忽又扭頭看我,說:“要么我們分工合作?我射,你猜。”

    我自顧想著,這男的生得可真是禍國殃民,幸虧他才十二歲,否則這些純真少女不是要死一大片?到他說第二次我才晃過神來,便接口道:“那燈可算是我的?”

    本以為他會隨口答應,怎知他卻久久不語,又看別人放了幾箭,才應道:“燈還是我的,但可以讓你保管。”

    我攤了攤手,“有何不可?”

    他方又圍著石靶踱了幾步,怎知弓拉了一半便又停了下來。目光膠著我的,修長的劍眉欲言又止。

    我正奇怪,忽聞一陣嘆息聲,原是一色目巨漢剛剛發了一箭,競將那石靶射飛了木架,所幸箭矢未能沒入靶中。我見他好像又要再試,心下郁悶,跺腳囔了一句:“你到底射是不射呀?”璧哥哥才如夢初醒。

    卻見他背向石靶走到我身邊,轉身,搭箭,引弓,放矢,一氣呵成。箭頭觸石即斷,那木制的箭身反順勢插入了箭頭剛剛碰裂的石縫中。人群中頓時歡聲四起,叫好不斷,只我呆呆的反應全無。放箭的那一刻,他說:“元宵過后,我就要隨舅舅回去了。”他過來,不是想擺顯,他是要讓我看見他眼里的悲傷。

    待婢女往我手中塞了一張紅紙,我才驚覺人們都屏息靜氣,雙目圓睜,在等著看我猜謎。我已是興趣盡失,眼角無精打采地一掃,謎面是:大牛(打杜甫一詩句)。

    我無聲苦笑,看了看天,看了看人,再看了看他,居然是:“人生有離合。”

    注釋:

    (

    6、花燈 ...

    1)唐代詩人,上詩是他的。

    7

    7、二少 ...

    作者有話要說:還是分段~~

    我半天咬著個被淚糊掉的湯圓,最后索性整碗打翻,氣急敗壞的鉆到炕上,窩火得只想掐林佳璧這個死人。娘娘和乳母本想我終于有同齡的玩伴,本也是樂見其成的,今兒這么晚才見我回來不說,一進房居然碰著了這個場面,都嚇得不輕,噤聲退了出去。

    我往日雖不為兄弟們待見,但依我睚眥必報的性格,又在長輩間如魚得水,幾時有這般憋氣過?

    想他十七便要離京,邊塞遙遠,此去經年,恐難再相見。望著那盞流光溢彩的沉香花燈,便又掉起淚來。

    剛要翻身,突然一把惡形惡相的尖細嗓音從廊外響起,我眉頭一蹙,便見一雙尖頭錦靴踱到跟前。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來人不是我死那對頭二哥又是誰。

    二哥秦騖龍,時年十三,生母張氏頗有姿色,本是個未列朝議的小京官之女,當年那張大人因看中了一個江南肥缺,便央了人來拜托當時官居吏部侍郎的三叔。我那滑頭三叔自是不好對付,張大人孝敬了半付身家不說,還搭上了那養在家鄉,卻也小有名氣的閨女。

    聽說她以前尚算隱忍,待正室難產死后,始恃進府最早,日漸囂張,連帶教出了個目空一切,陰險狡詐的二公子。奶媽還說當年張氏前腳有了,她那通房丫頭后腳便也懷上了,而且還早產,張氏怕那丫頭生了兒子會爬到她頭上,竟買通了穩婆動了手腳,搞得最后一尸兩命,才得以讓我面前這風度翩翩,英俊瀟灑的哥哥升格成秦府二少。

    我哼哼冷笑,真應了古人那句: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想見的人要走了,不想見的卻來了。

    那笑面虎看我不睬他,手指花燈便開門見山:“我說每年十五你不都軟磨硬泡要跟著出府的,怎么今年那么怪,居然不喊不鬧。為兄一時心軟,特地買了花燈送你,不過看你這么本事,將今年的燈王都掛在房里了,想必也看不起我這陋物了,”完了徑自倒了杯茶,一臉嘲笑的坐到對面的紫檀木椅子上,“meimei不是慳嗇之人,不如拿給父侯看看,也好讓大家共賞?”

    我面上不動聲色:“二哥怕是眼神不好看錯了吧,這哪是什么燈王呀?我就是看人家手里拿著好玩,一時高興討了來把玩兩天。”反正我沒騙人,這燈也的確不是我的。

    “我興許眼力不足,父侯可不會看錯了吧,讓他判判便有分曉。況且,”他長指撫頦,突然看我,“我今晚在燈會上遇見一個粉衣侍女,遠遠的便覺得眼熟,現在一看,原是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