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空曠的審訊室里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把罪犯嚇了一跳，金屬手銬鏈子因為他大幅度的顫抖而相互碰撞，發出刺耳的響聲。

而在審訊室外透過單向玻璃注視著審訊進展的CIA特工們則皺起了眉頭，這個罪犯比想象中的更難攻破，眼看著就要有所進展的時候卻被一通電話擾亂了節奏。

更糟心的是他們的前審訊員居然直接走出了審訊室，準備接下一通不該在這時出現的電話。

Oliver反手關好了審訊室的門，才接通了電話，

“Aaron，有什么事嗎？”

“我想提醒你，你快要遲到了。”Hotch已經到達了BAU辦公室門口。

Oliver并沒有戴手表，也沒有注意時間的流逝，他快步走到Tom身邊抓起Tom的手腕看了一眼表盤上金色的指針。

好吧，他在那間狹小的房間里已經呆了兩個多小時了。

“抱歉，我沒有注意時間。”

“你現在在哪里？”

“紐約，CIA分部。”

“我沒有看到調動申請書。”

“Well，他們告訴我會在你到達辦公室之前放到你的辦公桌上。”Oliver有點心虛。

Hotch沉默了一會，才回復道：“我現在看見了。你需要多少時間？”

“我盡快解決吧，有些事我也控制不了。”

“好，有什么問題給我打電話。”

“你的上司，Hoter探員？”Tom問。

“對。”Oliver把手機放在桌子上，他承認他有點忘了規定，同時也有點自己的小私心。

“唉，不開口說話的人見的不少，像他這樣話嘮的犯人可真不多。”Tom繼續把注意力放到犯人的身上，“我想讓他少說幾句都不行。”

這位犯人好像一點也不明白說得越多錯得越多的反審訊原則，自從Oliver進去之后，就一直滔滔不絕，但讓人更抓狂的是他溫吞的語速和漫無邊際的胡言亂語，讓人根本抓不著頭緒。

“你現在也在做審訊工作？”Oliver思考起Tom的話來。

“嗯。”Tom十分憂郁地看了他一眼，“Miller說過我跟著你這么久一定耳濡目染，就讓我補上了空缺。”

Oliver十分同情地拍了拍自己的后繼者的肩膀，說道：“這個Kent是個精神病患者，我猜他現在還沉浸在幻想的世界里。”

“你怎么看出來的？他……”

“你是不是覺得，由我經手的犯人裝瘋賣傻都是很常見的事情。”Oliver似笑非笑，他當然不可能告訴Tom，他運用了變種能力檢測到他的病況。

“難道不是？”Tom嚴肅地說。

Oliver頭一次被Tom問的啞口無言，思來想去擠出一個答案來：“可能是在BAU見到的精神變態太多了，有了檢測精神病的雷達吧。”

說完，Oliver留給了Tom一個‘少年你要好好學習‘的高深目光，回到了審訊室。

“好了，Kent先生，讓我們繼續剛才的談話。”Oliver靠在椅子上，雙腿交疊。

“Kent先生？”

Oliver瞇了瞇眼睛，這位Kent先生現在的狀態和剛才有了非常明顯的變化，他的雙眼不再渙散無神，嘴里也不再念叨著古怪的幻想，而是直勾勾地盯著單向玻璃。

對于坐在審訊室里的人來說，單向玻璃只是一面漆黑的、倒影著自己的面容與審訊員背影的鏡子。

它在視覺上讓陰暗的房間更加空曠，無形之中給予犯人一種孤獨無助的壓力。

但現在，Kent毫不避諱地看著那面黑洞洞的鏡子。

Oliver不能轉過頭去查看，如果審訊員顯露出疑惑與無助，無疑會增長犯人的信心。

但他從Kent目光所觸及的角度卻大致能夠猜測到Kent并不是在觀察自己的倒影或是想要注視著審訊室外的人。

他似乎非常在意玻璃外部擺放著的那張桌子。

桌子上沒有什么特別的東西，只是幾臺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監控器顯示屏，以及Oliver剛剛放上去的手機。

所以，手機是一個暗號嗎？

“Kent先生，你是否同樣感慨于科技的進步呢？”Oliver精準得控制著聲帶，讓自己的聲音與往常截然不同。

更加富有磁性，空曠且毫無感情，讓人不由得有一種被獵食者陰冷的雙目盯上的危機感。

“為什不？太陽落下了，我們卻有了電燈。本該來臨的洪災，本該航行于汪洋的諾亞方舟無法起航，因為那些巨墻阻斷了一切。”

Kent依舊注視著玻璃，目光火熱瘋狂。

“上帝降下雷電火花懲罰黑暗生物，那些不允許登上方舟黑暗生物會被懲罰，變成飛灰，融入無邊巨洋。”

“可是，我為什么要這么說，我本不該相信他，他沒有給于我神圣的信念任何幫助。我不能說出這么無恥低俗的話來。”Kent的手指死死摳住桌面，發出讓人牙酸的聲音，可他本人卻渾然不覺。

Oliver皺起了眉頭。

“我，我！”他突然開始發狂大笑。

“我在這里什么都做不了，我該完成它們的！”

Kent突然站起來，推開了身后的椅子，但鎖在桌面的鐵鏈限制了他的行動，可這完全無法阻止他。

他張牙舞爪地撲向面前的Oliver。

Oliver平靜地坐在椅子上，鎖鏈的設計保證了犯人不會傷害到審訊人員，他這一副云淡風輕、毫無懼色的模樣更加激怒了Kent。

直到CIA的特工闖進屋內，一人一只手架住了Kent，十分暴力地把他按回了椅子上。

早就習慣了CIA作風的Oliver從容地走出了審訊室。

“等他安靜下來，再繼續吧。”Tom有些疲憊地說。

Oliver疑惑地看著他，問道：“你們還想問出些什么來，這還不夠嗎？”

“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Tom覺得好像又回到每天被Oliver鄙視智商的日子。

“好吧，咱們速戰速決快點說完，我有點想念我的組長了。”

第47章第六個案子1

“Kent尚且保留了一些自主思維,但是又無法完全控制自己，所以，他說的東西半真半假，我們得挑出需要的來。”Oliver說。

“太陽落下便是黑夜，他不怎么喜歡電燈，因為他們會在暗處行動。洪水來臨便是混亂的汪洋,他們的大船就會起航。他們想要制造混亂,而一切阻礙皆為高墻。”

“他似乎想要代替上帝行事，卻又拒絕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