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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什么奇怪之事。“我自然愿意替你分憂。”陸恒擺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將妖王之位傳于你,徹徹底底的。”莫聞言一愣:“那你呢?可是要離開招搖山?如若這般,我不愿。”陸恒不置可否,莫如今只是個孩子罷了,待到成為大妖,接下妖王之位后,見識到更多廣闊的世界,就不會在執著在自己身上。到那個時候,就算陸恒想要留在招搖山,莫大概都會覺得不妥。畢竟,實力相近的大妖之間,長住一處,彼此之間都會生出無盡的威脅感來,不得心安。這是妖族的天性,大妖皆是有自己的領地,領地之內,除了伴侶孩子,不會再有其余大妖的存在。陸恒笑了笑:“在你還需要之時,我會留在招搖山的。”莫面上一喜,又聽陸恒說到:“畢竟,你這種幼崽,還是鎮不住那些活了幾千數萬年的老妖怪的。”莫心思剔透,自然知道陸恒這并不是答應要永遠待在招搖山,而只是暫時留下。他心里始終記得,陸恒所說的那句,大妖之間,只有伴侶才會住在一起。“王,妖族什么時候可以結下伴侶?”陸恒不可置信地看了莫一眼。莫生得極好,又天賦卓絕,脾氣溫和,可以說是百年來最引人注目的新生妖族。在青丘居住之時,陸恒不止一次見過有或是嫵媚或是清純的狐族少女,向莫示好。可莫永遠都只有一句回答:“心向大道,無心其他。”如今可是少年懷春,竟是開口問起伴侶之事來。雖說陸恒同莫可說是朝夕相對,但他懶勁上來之時,睡上十天半月也是常有的事。或許就是這種時候,莫有了心悅之人。陸恒挑眉,笑道:“你有心上人了?哪一族的女子,怎地不帶回招搖山來讓我見見?”莫沒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著陸恒。陸恒只當他是害羞,也不在意。“妖族要等血脈激活,接受傳承才算成人。你如今小孩子家家的,享受相互戀慕的感覺就行,結伴侶卻是做不到的。”莫垂下眼睛,說了句:“要激活血脈之后嗎?”陸恒看著眼前有沮喪的少年,突然生出一種,自己家孩子長大就要離家的悵然之感來。這情緒只是轉瞬即逝,陸恒的心思,很快轉到另一件事情上來。莫的血脈遲遲不能覺醒,始終是陸恒一塊心病。妖族血脈的激活,通常需要一個契機。如今莫已有心上人,且有了結伴侶之意,是否可以借此機會,尋個法子讓他覺醒血脈。陸恒摸了摸下巴,開始認真思考該如何幫助莫覺醒血脈。第75章陸恒略一思索,心中便有了主意。這激活血脈之法,倒是現成,不必耗費太多精力。那便是此前,他為了困住自己在招搖山之下布下的陣法。此陣以上古神物問心鏡為陣眼,耗費陸恒數十年心血布下,這本是為困住自己,再加以穩定道心而布下。然,在布陣之時,陸恒心中想法卻有些許不同。他本就是隨心所欲之人,遇事多是迎頭而上,從不畏懼。當初同釋空那場意亂情迷之后,陸恒落荒而逃。這般行事,乃是開天辟地頭一遭。但在布陣之時,他卻是隨著筆下線條延伸,心中的那團亂麻也是慢慢被理清。當時陸恒就知曉,釋空此人,對于自己的意義非同一般,而且并非單純是出于愧疚之情。陸恒這般想到,落下的筆勢便是一邊,布下之陣同最初的想法已經有了不同。最終出現在地面的陣法,名曰問心陣。人生在世,常一葉障目,卻忽略心中最為重要之事。修道之人,相較普通人,更需能堅定道心,才能追尋無上大道。問心陣便是助人看清心底最為在意之事。陸恒布陣的初衷,便是為了確定自己心中所想。如果自己依舊是一心逍遙,萬事不上心,那便要斬斷同釋空之間的緣份,不要誤己誤人。如若自己真對釋空動心,即便在問心陣中也依舊放不下此人,那便順心而為。然而這陣法因為莫的事情被擱置至今,如今莫遲遲不能激活血脈,想必是因為心中存在迷惘。這問心陣,對于他來說,再合適不過。陸恒想到此處,抬手又去拿酒壺,卻被莫按住。“王,小酌怡情。”“唉,孩子大了就是不可愛。”陸恒似真似假地抱怨一句,手卻還是放了下來。不喝酒也無妨,陸恒想清楚問心陣一事,便想著不再耽擱,趕緊定下才好。他本打算開門見山,后又想起九溪所說。少年總是會有一段時期,頗為叛逆。覺醒血脈一事,事關重大,陸恒想了想,決定還是試探一番。免得弄巧成拙,讓莫生了逆反心理,好好的妖不做,偏要當人。那就有些得不償失了。“人族同妖族之間實則相去甚遠,就我所知,人妖相戀,從未見過有美滿或是分道揚鑣或是生死相隔。”“我知曉,我的父母,便是因人妖相戀,最終身死道消。”陸恒從來沒有隱瞞過莫的身世,除去不能透露的部分,關于白澤和他人類妻子之事,包括二人之間的悲劇,他都一一告知莫。“你未曾出過鵲山,心上人想必是妖族。“莫微微一愣,卻沒有反駁。“你遲遲未能覺醒血脈,許是心中始終游移不定。”陸恒指尖捏著靈玉酒杯,輕輕晃動,“半妖常會有此疑惑,你天資卓絕,心思又重,我本想順其自然。但如今看來,單憑你自己似乎難以想通。”莫若有所思,甚至連陸恒悄悄摸向酒壺的手都沒有發現。片刻后,他抬起頭來:“王,我心中并無疑慮,從有意識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該選擇什么樣的道路。至于為何遲遲未能覺醒……“莫定定看了陸恒一眼。陸恒手中酒杯將將倒滿,正送到嘴邊。偷偷喝酒被抓了個正著,他心中一虛,隨后又覺得,為何要怕這小崽子,便理直氣壯地看了回去。莫心思卻并不在這上面:“我知你這話并非無緣無故,可是有法子讓我覺醒血脈。”這孩子覺悟不錯,陸恒微微頷首,起身。“隨我來。”招搖山底,洞府之中。莫并非第一次來此,除去只有妖王能進入的妖族禁地,其余地方他都能來去自如。只是他向來守禮,每次進入,都只是取了陸恒應允的物件便走,從不逾矩。陸恒領著莫,一路行至洞府深處。他手指一彈,幽暗洞府四周,亮起蒙蒙白光。一面古樸銅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