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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定過段時間就忘記自己,適應了九溪的氣味。不想,沒過多久,九溪的身影就再度出現在大殿之外。“王,我才到招搖山腳,這孩子就哭得沒聲兒了,要是強行帶他離開,我怕他把自己給哭暈過去。”九溪愁眉苦臉,極為無奈。最終,狐王九溪離開了招搖山,同來時一般兩手空空。留下一身華麗黑袍的俊美妖王,和手中白嫩嫩軟綿綿的嬰兒,孤獨地坐在王座之上。還有他身側,那厚厚的一疊紙張。紙張之上的墨跡未干,正是九溪當場所書,照顧嬰孩的經驗之談。身邊留下這么個需要照顧的幼崽,陸恒自是不能如同先前計劃的那樣,將自己強行困在幻陣之中。洞府之中那個耗費他不少心里的幻陣,就此封存,一時之間,他也忘記將作為陣眼的問心鏡取出。陸恒仔細將九溪留下的養育嬰孩心得研讀一番,總算是對于該如何照顧機子懷中這軟綿綿的生物有了幾分底氣。如此向來,到也不算太麻煩。吃有丹藥化水,丹藥入體化作純粹靈氣,不會有任何雜質產生。陸恒甚至不用擔心嬰兒的五谷輪回之事。待這孩子長大之后,再助其激活血脈,接受傳承。就可以離開招搖山,在鵲山之中找一處地方開洞府常住了。想到此處,陸恒到也覺得沒那么頭疼。時光荏苒,如白駒過隙。招搖山上的靈花,開落數輪。當年那個小小的嬰兒,已經是孩童模樣。莫問并沒有留下孩子的名字,按照妖族風俗,若沒有父輩取名的妖,在接受傳承之前,都只有姓。待到其覺醒血脈,接受傳承之后,他腦中自會出現屬于自己的名。莫天性安靜,除去身后多了一條小小的尾巴,陸恒并不覺得招搖山同之前沒有什么兩樣。九溪到招搖山例行稟報妖族事務之時,見兩人相處之景,大驚失色。這才幾歲的孩子,怎么會是這么安靜的性子。“王,莫的情況不對勁。孩子天性好動,不能將其總是拘在一地方。““那該如何?”“不如每年,都將他帶到青丘去住上一陣子?“陸恒沒有回答,而是轉頭問身邊的孩子:”你覺得如何?”“你也一起去嗎?”畢竟算是把這孩子一起帶大,陸恒對他還算是了解。莫幾乎是沒有什么所求,只再一事上很是執著,就是不會離開自己太遠。陸恒到也不覺得奇怪,雛鳥情節而已,他又沒有父母,獨自一人在生之秘境中待了那么長的時光,沒有安全感也是自然。帶到成年之后,定是不會如此。想到此處,陸恒欣然應允:“我同你一起去便是。”于是,陸恒便帶著莫同九溪一起去了青丘。青丘乃是民風熱烈之地,景色同縹緲如天邊仙山的招搖山截然不同。狐族多情,自是人丁興旺,整個青丘如同人類領地的繁華城鎮一般,很是熱鬧。然而,莫到了這狐貍崽子漫山撒野的青丘后,生活卻同在招搖山上沒有什么兩樣。他每日如同苦行僧一般,認真打坐吸收靈氣。修煉之余,便是對著一朵花一棵樹,也能怔怔看上半分。有天性熱情的小狐貍去邀請莫一起玩,結果卻是一群小狐貍圍在他身邊,認真打坐修煉。如同被高僧點化一般,這段時間的青丘,特別安靜。看到這一幕的九溪,哭笑不得地對身側陸恒說:“王,你是怎么把個好好的孩子,養成這副性子。”陸恒擰眉想了想,遲疑回到:“天性?”“哪有這種天性。上次,我見他蹲在地上看一朵野花,一看就是大半個時辰,便好奇上去問他在看什么。你知道他怎么回答嗎?““怎么?”“就這么小小一團的孩子,蹲在那還沒有我膝蓋高。他居然說,我在看世界。”九溪掩唇一笑,“要不是你說這是白澤的孩子,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把梵音寺的小和尚給抱回來了。”九溪之話,只是無心閑聊。陸恒心中卻生出些許警覺之意來,這孩子的性格,不得不讓他想起釋空來。當初在下山之時,他就粗略了解過釋空這人的生平。據說他乃是梵音寺方丈在山下撿到的孩子,有慧根,天生就是修佛的好苗子。他眉頭微皺,又想起此前兩次,同釋空之間的種種陰差陽錯,還有上一世釋空那段莫名其妙的記憶。陸恒心中懷疑之意愈重,難道這孩子不是白澤的孩子。然則此事只是猜測,他也暫時沒有做些什么。莫本來就沒有安全感,又聰穎異常。陸恒若是貿然行事,讓他看出心中疑慮,怕是要在他心境之上留下隱患。此事待回到招搖山再行確認。約定的在青丘居住的時日已到,陸恒同莫返回招搖山。夜間入睡之前,莫看著坐在床側的陸恒,認真說了句:“王,青丘那地方吵得很,下次前去可否不要住那么久?”陸恒笑了笑,搖頭:”約定好的事,可不能反悔。青丘有那么多小伙伴陪你一起玩,不好嗎?這招搖山上,可除了我這個老妖怪,什么都沒有。”“可是我覺得,同王兩個人一起住在招搖山,挺好的。”莫鼓著小臉,有些氣呼呼的。“今后,你總要離開招搖山自立門戶,你是定然要成為大妖的人,除去伴侶之間,可沒有兩個大妖住在同一座山上的道理。”陸恒從不避諱此事,因為他并不覺得,回避這些事情會讓孩子更好的成長。“我才不要!”莫猛地倒在床上,把頭埋到被子里。只有在陸恒面前,他才會露出孩子氣的一面。不多時,陸恒就聽被子中傳來均勻的呼吸聲。畢竟還是個孩子,即便在賭氣,也是很快就睡著。陸恒將被子掀開,悉心掩好之后,又想起了在青丘之時同九溪的那段對話。確認這人身份的法子有兩個,一是精血,一是神魂。只是這種年紀的孩子,氣海未開,以神識探入丹田之法自是不能采用。精血寶貴,失去一滴對于這種年紀的孩子都是不小的損傷。那便只能通過血液這一途徑,雖說不若精血準確,用以確認血脈身份,倒也不會出錯。陸恒想到此處,輕輕一點莫的眉心。一道昏睡咒悄然將莫送入更深層次的睡眠之中,即便是外間天崩地裂,他都不會從夢中醒來。隨即,陸恒身形一轉,消失在原地。他在出現之時,手中握著一只潔白羊角。陸恒手捏細如羊毫的金針,在莫的尾指輕輕一扎。尾指連通心脈,取尾指指尖血,雖不若心頭精血。那滴鮮血,落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