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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喵喵”地叫了好幾聲,仰起貓臉一臉的邀功。 “乖,正午給你加條小魚干加個餐,”葉寶葭笑著道,“可別再欺負霍將軍了,他可是你的男主人了,日后你的魚干還要靠他呢。” 花梨子舔著她的手心,不屑地“喵”了一聲。 衛婻也跟著輕哼了一聲:“他若是敢欺負花梨子,我便不理他了。” 怪不得花梨子如此囂張跋扈,身后有長公主撐腰呢。 葉寶葭替霍雎鞠了一把同情之淚。 兩人一貓說說笑笑,眨眼便到了午膳的時間了,衛簡懷百忙之中特意抽出空來,趕過來陪二人用膳。席家談笑晏晏、其樂融融,衛婻聊了聊將軍府的日常,又關切地詢問了幾句帝后二人在宮中的生活,叮囑了一些細節,衛簡懷和葉寶葭都一一應了。 聽聞長公主來了,幾位太嬪過來相見,宣華夫人領著何麗娘也來湊了熱鬧,一時之間,毓寧宮倒是熱鬧了許多。等這些人走了,衛婻將葉寶葭單獨拉在了一旁,關切地問:“那兩人可有來招惹你?” 葉寶葭明白她問的是誰,笑著道:“現在倒還沒這個膽子,日后就不知道了。” “別的你也不要去計較,單單就是那何麗娘,是萬萬不可讓她入宮的,若是她入了后宮,只怕陛下身邊從此就永無寧日了,”衛婻叮囑道,“陛下現今只有你一個皇后,選妃是遲早的,你可先早早物色起來,挑些品性好的世家,以后也好有個助力。” 葉寶葭心中澀然,微笑著應了一聲“好”。 衛婻這才放下心來,眼看著天色不早了,便告辭離去了。 她的車輦停在東興門外,出了毓寧宮一路沿著抄手游廊往東走去,眼看著就要出了內宮,游廊邊有人輕聲叫道:“長公主殿下,勞煩過來片刻。” 衛婻一看,正是李德。 她心中詫異,出了游廊隨著他走了幾步,只見旁邊的樹林邊有個小亭子,衛簡懷背著雙手站在亭中。 “陛下這是在捉什么迷藏?”衛婻有些好笑,“有什么事要這樣偷偷摸摸的?” 衛簡懷轉過身來,揮退了左右,亭子中只剩下了他們姐弟二人。他的目光炯炯有神地落在了衛婻身上:“朕有件要事,日日困擾于心,寢食難安,還望皇姐萬勿隱瞞,如實相告。” “何事讓陛下如此疑慮?”衛婻愕然。 “謝雋春他是個女的,對嗎?”衛簡懷一字一句地問。 第62章 田黃凍印(五) 衛婻如遭雷擊,呆滯在當場,半晌說不出話來。 衛簡懷心里明白了一大半。 震驚、羞惱、氣憤……各種情緒席卷而來,仿佛一個接著一個的大浪,將他整個人淹沒。 相伴了這么多年、如師如兄的臣子,居然真的是個女的。 是謝雋春太狡猾,還是他太愚鈍? “陛下,不是的,”衛婻回過神來,想要挽救,“你聽了誰的胡說八道?三郎她怎么可能是個女的,我和她這些年的夫妻……” “行夫妻之實了嗎?”衛簡懷冷冷地問。 衛婻的臉“轟”的一下紅了。 霍雎這混賬,居然在衛簡懷面前提及他們倆的閨房之事! 萬萬可不能承認,讓三郎一世英名蒙羞,反正三郎的身體也化成了灰,死無對證。 衛婻鎮定了下來,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陛下說笑了,我和三郎新婚之日,三郎便遠赴郴州調查陛下的下落,后來三郎為了替陛下復仇,殫精竭慮,以至于身子沒有調養日漸衰敗。陛下怎可就這樣胡亂斷言三郎是個女的?這不是讓三郎在地底下都要寒了心了。” 衛簡懷的心中一陣抽痛。 是,謝雋春的確為他默默付出了所有,以一女子之身,周旋于朝堂,而最后灰飛煙滅,也是和他脫不了干系。 然而,此刻不是難過的時候,更不能被衛婻的話帶著走。 “皇姐,”他盯著衛婻,語聲喑啞,一字一頓地道,“若是謝雋春真的是個女的,朕懷疑她沒死。” 衛婻大驚失色,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顫聲道:“你……你說什么?” “朕懷疑她沒死,”衛簡懷冷冷地重復道,“而且,她可能身處險境,皇姐若是和朕一五一十如實說了,說不定還能見她一面,若是再隱瞞下去,朕也不知道會是怎么樣的后果。” “陛下……”衛婻的腦中嗡嗡作響,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她暈眩,狂喜和驚恐兩種極致的情緒沖刷著她的腦海,她遲疑了片刻,終于困難地擠出了幾個字來,“三郎她……的確……是個女兒身……陛下你一定要救她……” 送別了衛婻,衛簡懷沿著小道一路往回走去,一時之間腦中思緒萬千。 仔細回想起來,也難怪他一直被蒙在鼓里。 那謝雋春個子比尋常女子高挑,扮起男裝來惟妙惟肖,言行舉止中雖然沒有男子的豪邁,卻自有一派文士風流雅致的模樣,旁人看了只以為是文人柔弱,怎么也不會想到她是女兒身。 而她行事眼光獨到,關鍵時刻決絕果斷,雖然偶爾有婆婆mama的婦人之仁,卻不失為一個智計百出的謀士良臣,就此瞞天過海,膽大包天地欺騙了先帝朝臣,也欺騙了衛簡懷。 “陛下,該用晚膳了,是去毓寧宮,還是回正清宮?”李德在一旁小聲問道。 衛簡懷抬頭一看,他正停在一條岔道口,往前是他的正清宮,往左便是皇后的毓寧宮了。 那里此刻住著的人,這份膽子只怕比曾經的謝雋春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此時此刻,他無法面對葉寶葭。 站在原地看著毓寧宮的飛檐翹角,衛簡懷沉默了片刻,疲憊地道:“回正清宮。” 快到南書房的時候,盧安得訊,急匆匆地迎了出來,他奉命出宮剛剛回來。一見衛簡懷,他急走兩步壓低聲音道:“陛下,奴才去殷家查了,皇后娘娘前年的時候的確大病過一場,那次差點沒了命,后來不知怎的就好了,街坊鄰居都說是娘娘的命大福大。” “是嗎……”衛簡懷心中早就有了預感,也不驚訝,只是淡淡地問,“是哪一日?” “二月初八,”盧安撓了撓頭有點感慨,“可真是巧了,奴才記得,謝大人就是那一日傳來了噩耗。” 衛簡懷在心里冷笑了一聲,幾步便來到了南書房。 摒退了眾人,他一個人坐在書案前,從旁邊的信封里抽出了兩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紙來。 一張是那日在毓寧宮和葉寶葭一起寫下的名字,一張則是一張信箋,是他遣了御前侍衛在一個月黑風高之夜去武寧侯府偷的,是葉寶葭為衛婻侍疾時寫給家人的家書。 雖然字跡都是歪歪扭扭,看上去稚嫩得很,可那橫豎撇折扭的力度和方向都不同,尤其是寶葭二字更為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