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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私事,更是國事、天下事。 衛簡懷居然定得如此草率,更沒有再隨之封幾個妃子平衡朝堂勢力,他就不怕那幾個覬覦后位的王公貴胄生了嫌隙嗎? 而最重要的一點是,不是說好了再給她一段時間嗎?怎么忽然就變了卦? 這里面必定有她沒有想到的玄機。 各種念頭隨之紛至沓來,葉寶葭避開了人群,將自己關在屋子里,心亂如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中途殷盈來叫過一回,隔著門和葉寶葭說了幾句話,最后被葉齊宏勸走了。 和從前碰到難題時一樣,葉寶葭背著雙手在屋子里一直踱著圈。 腦中第一個念頭便是逃走。 她不想入宮,原本想著還有一段時間可以慢慢謀劃,現在突如其來的封后完全打破了她的計劃。 怎么逃?逃了以后去哪?爹娘弟妹怎么辦?老夫人和家人又怎么辦? 反復想了幾個法子,卻悉數被推翻。 以衛簡懷的狠戾,都到了這個地步了,若是她敢逃走,武寧侯府上下永無寧日。 除非她能狠下心腸將所有都拋開,要不然,哪條路都不是萬全之策,全是空話。 屋里影影倬倬的,葉寶葭點了油燈,火光驟然亮起,她的影子被火光投射在了身后,長長的、大大的,幾乎充盈了小半個房間,人微微一動,那影子便動了起來,倒也有趣。 牽一發而動全身,她失了先機,便只能以不變應萬變。 她怔怔地盯著那影子看了片刻,長吁了一口氣。 上輩子一路做到了中書令,是衛簡懷身旁位高權重的大臣;這輩子居然更上一層,直接成了衛簡懷身旁最尊貴的女人。 看來,兩人的緣分在冥冥中早有注定,任憑她再如何避讓也逃不開。 嫁誰不是嫁?就算是升斗小民,像韓進那樣喪盡天狼的男人也不少。 嫁給天子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天下、朝堂那樣的爾虞我詐、刀山火海都闖過來了,區區的后宮又何足懼哉? 成了皇后有什么不好?武寧侯府面上有光,在這冀城中誰不高看一眼?爹娘平步青云、揚眉吐氣,那些個嫉妒的人若是不服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至于衛簡懷的恩寵能否長久,便交給老天爺去決斷吧。 一旦想通了,葉寶葭神清氣爽。 耽擱了這么久,眼看著已經快過酉時了,一摸肚子,肚子應景地“咕咕”叫了起來。 她收拾了一下自己,推門而出,門口侍立著的梨兒如釋重負,高興地叫道:“十姑娘,你可出來了。” 葉寶葭正要開口讓她去弄點吃的,一個聲音從夜幕中傳來:“十妹。” 她定睛一看,葉慕彥站在院子的桂花樹旁,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眼神復雜,顯然已經在這里等了很久了。 從一開始的震驚,到現在的淡然,這一下午,葉慕彥的心中算是經歷了驚濤駭浪。 任誰都想不到,衛簡懷居然會立葉寶葭為后,然而細細一想,卻早有蛛絲馬跡。 數次的偶遇,衛簡懷的目光都在葉寶葭身上停滯,尤其是最后一次廟會,葉寶葭回府時,衛簡懷就在門外一直目送著,北風呼嘯、街景蕭瑟,然而那目光中卻飽含說不出的情意,仿如陽春三月的暖陽。 照看了這兩年的meimei,就要入宮為后,今后誰還敢看不起他的十meimei?那些曾經對她挑三揀四的人,此刻必定悔得腸子都青了吧? 然而,也真的像三哥說的那樣,以后十妹入了宮,只怕連見上一面都難了。想她了便去叨擾一杯酒喝,也成了一句癡話。 葉慕彥的心中復雜,既高興葉寶葭平步青云、榮寵無雙,又心酸葉寶葭就要被別的男人采擷、遠離侯府,最可恨的是,那個男人是天底下最尊崇的,他這個舅哥連刁難一下的權利都沒有。 “六哥……”葉寶葭朝著他走了過來,赧然地叫了一聲,“讓你們擔心了。” 他細細打量著葉寶葭,見那澄澈的雙眸已經恢復了正常,剛才一直吊著的心這才算是落下了一半:“別想太多了,就算后宮中有什么不如意,這不是還有我們嗎?” 葉寶葭心中一暖,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是我糊涂了,有六哥在呢,若是有人敢欺負我,你便替我揍他一頓。” 葉慕彥搖了搖頭。 葉寶葭稀奇了:“六哥不幫我嗎?” “揍一頓怎么夠,”葉慕彥正色道,“揍得他日日找不到北才行。” 葉寶葭“噗嗤”一樂,摸了摸肚子:“六哥,我餓了。” “走吧,去用晚膳。” “晚膳?這么晚了你還沒吃嗎?”葉寶葭驚訝地問。 “都等著你呢,快走吧。” 膳廳中,老夫人端坐在上首,一臉凝重,家人們都圍著坐著,幾個晚輩站在老夫人的身后輕言細語著。 一見葉寶葭的身影,老夫人顫巍巍地站了起來,聲音喑啞地叫了一聲:“寶葭……” 葉寶葭慌忙緊走幾步在老夫人面前跪了下來:“讓祖母擔憂了,孫女一時鉆了牛角尖,現在想通了,連累諸位長輩餓著肚子等我,真是羞愧難當。” “想通了便好,”老夫人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你要記住,不管你是民女還是皇后,在我眼里,你就只是祖母的孫女,武寧侯府的十姑娘,有了榮耀,武寧侯府與有榮焉;有了委屈,武寧侯府便是你的后盾,明白嗎?” “明白,”葉寶葭仰起臉來,定定地看著這個讓她尊敬的長者,“我永遠都是祖母的孫女,是爹娘的女兒。” “好。”老夫人抬手將她扶了起來,環視四周,目光從她的這些兒子媳婦、孫子孫女一一掃過,語聲漸漸嚴厲,“你們要記住,從今往后,你們的一言一行不僅代表著侯府的臉面,更是寶葭在后宮中的倚仗,你們強,寶葭便有底氣;你們弱,寶葭便孤立無援。” “是。”眾人齊齊應道。 葉寶葭心中一暖,眼底濕潤了起來。 上輩子她親緣淡薄,無牽無掛,走得瀟灑,而這輩子卻何其有幸,有了這么多牽絆。 “好了好了,”柳氏上前幾步笑著勸道道,“今兒個這是大喜事,我特意讓廚房備了酒菜,寶葭該餓了把?再不吃這菜都快涼了,來,母親快上座,喝上一杯熱鬧熱鬧。” 這一頓晚膳一家人分外開懷,大家都多喝了幾杯,一直到了月上柳梢才各自散去。 老夫人將葉寶葭叫進房里單獨叮囑了幾句,末了回房,殷盈又和女兒說了一會兒悄悄話。她本是小戶人家出身,做夢都不會想到女兒會成為皇后,而這突如其來的榮華富貴,比起女兒的幸福安康,她更盼望是后者。 “娘你放心吧,”葉寶葭連連安慰,“都說了我是福女,命大福大,你就等著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