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2
光過一日便少一日。葉云菲還是成日里打聽皇宮的信息,這些時日來宮里也有幾個宴請,她都眼巴巴地跟著去了,卻沒找著什么合適的機會,又見葉寶葭每次都托辭不去宮里,衛簡懷也沒再找上門來,她便懶得搭理葉寶葭了,葉寶葭樂得自在。唯一看上去不太好的便是葉云茗了,她的性子原本就冷傲,如今越來越不愛說話,就連有時候葉云秀調皮,也不見她和從前一樣管得緊了。 葉寶葭左思右想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有時候找機會和她搭話,卻也只見她目光幽幽,神情悵然,那嘴巴卻像閉了殼的蚌,怎么都撬不出半句話來。 這一日幾個姑娘都在汀水閣中習字呢,柳氏匆匆進來了,和韓夫子告了罪,便把葉寶葭叫了起來:“寶葭,你且去拾掇一下,長公主宣你進宮。” 葉云菲一下子振奮了起來,湊過去眼巴巴地問:“大伯母,是叫府里的姑娘都一起去嗎?” 柳氏搖了搖頭笑道:“長公主就叫了寶葭一人,你們繼續習字吧。” 葉云菲沮喪地坐了下來,磨著牙看著葉寶葭的身影出了門。 “你歇著點吧。”葉云茗在一旁冷冷地道。 葉云菲的嘴角堆出了幾分假笑:“我可沒有九妹肚量大,東西被人搶走了,還能不動如山,真是讓人佩服。” 葉云茗的臉白了白,咬著唇一聲不吭。 葉云蓁在旁邊聽得莫名,奇怪地道:“你們倆這是在打什么啞謎?” 葉云菲站了起來,那笑容越發僵硬了:“我有些頭疼,韓夫子,反正今日已經少了一個了,就不學了吧。” “韓夫子,我也頭疼。”葉云茗也輕聲道。 葉云秀唯恐天下不亂,可憐巴巴地裝樣子:“韓夫子我昨晚受了寒,喉嚨疼。” 韓夫子氣得直吹胡子:“好了好了,那就都去歇著吧。” 三個meimei眨眼便各自收拾東西走了,只留下了葉云蓁,笑著搖了搖頭,也回房去了。 葉寶葭回房稍稍拾掇了一下,聽聞是長公主讓她進宮,殷盈便放心了不少,她對謝雋春一直心存感激,二月周年祭的時候曾經想去謝府吊唁,不過遞了拜帖以后才被告知,說是長公主吩咐了,謝雋春生前素來不喜鋪張浪費,周年祭不辦了,只是在墳前灑杯清酒聊做祭奠,殷盈這才作罷。 坐上了宮里來的軟轎,葉寶葭一路想著心事。 前幾次都是大庭廣眾之下見衛婻,她也并沒有和衛婻多說上幾句話,這次衛婻是為什么單獨把她叫入宮中呢? 她要不要暗示一下衛婻她的身份?這又會不會給衛婻帶來不便,又或者讓衛簡懷看出什么破綻? 還是算了,這換魂之事實在太過匪夷所思,說出去只怕會驚嚇到衛婻,而且衛婻想必一直認為謝雋春還活在世上,何必去擾她的清凈徒增傷心呢? 前塵往事就讓它隨著謝雋春的死而消失吧,這輩子她只是葉寶葭,一個被父母家人疼寵著的普通女子罷了。 她左思右想著,不知不覺間就入了皇宮,一路過了幾道宮門,最后在安武門前下了轎,有一位小公公早就等在門前了,恭謹地問道:“敢問是武寧侯府的十姑娘嗎?” 葉寶葭點了點頭。 “十姑娘里面請。”小公公側身一讓,將她往里迎去。 正值暖意融融的暮春時節,宮中花木繁盛,姹紫嫣紅的月季、山茶點綴在一片綠意盎然中,煞是好看。 上輩子她幾乎日日都來這宮中和衛簡懷商討政事,卻總是來去匆匆,腦中整日里權衡著鄰國的異動、朝政的平衡,就算在路上也無暇顧及這美景,今日換了個皮囊,更是換了個心境,一路看著這滿眼的草長鶯飛,心情愉悅。 只是走著走著,她覺得有些不對勁了,衛婻的紫云宮應當是再往里走,小公公怎么就拐了個彎,往東南邊去了?那里該是衛簡懷的日常起居之所,而其中的南書房是衛簡懷日常處理政務、會見大臣的所在。 “小公公,你走錯路了吧?”葉寶葭忍不住提醒道,“紫云宮不是往這里走的。” 小公公裂開嘴笑了笑,露出了白晃晃的八顆牙:“十姑娘,沒錯,陛下讓你先去他那里一趟。” 葉寶葭頓時頭皮一麻,停住了腳步。 年前她借病沒去赴宮宴,衛簡懷派人過來探病后她著實忐忑了一陣,深怕衛簡懷又過來找她伺候筆墨,畢竟那是天子,就算老夫人有心要幫她,也不能和天子硬著來,這里還有武寧侯府這一大家子要照應呢。 幸好,自過年后,衛簡懷就好像把她這個人忘了似的,沒了蹤影。 不過也是,衛簡懷初登大寶,這兩年雖然立了君威、理了朝綱,但廢帝的心腹尚未鏟除,朝中親信還未曾全部培植起來,他自己又是個喜好窮兵黷武的,春獵、巡視一個不拉,再加上這橫插出來的春闈,這日子必定過得忙碌不堪,自然也懶得搭理她這么一個不識風情的小丫頭了。 可就在她漸漸放松警惕時,衛簡懷給她忽然來了這么一出。 “十姑娘,”小公公詫異地叫了她一聲,“陛下還在南書房等著呢,咱們快些吧。” 葉寶葭回過神來,強笑著道:“好,還請公公帶路。” 這位小公公倒也是個和善健談的,名喚盧安,年方十七,是剛從尚舍局提拔上來的,是李德新帶的徒弟。 南書房上輩子葉寶葭來過無數次,簡直閉著眼睛都能認得路,她和盧安心不在焉地并行著,拐了好幾個彎,一路到了南書房外的院子。 “喵”的一聲,一只白貓躥了出來,呲著牙朝著葉寶葭弓起了后背,一雙貓眼直勾勾地看著她。 葉寶葭又驚又喜,忍不住彎下腰來:“花梨子,你也在這里嗎?快讓我瞧瞧你。” 花梨子傲慢地“喵”了一聲,在她身旁來回踱了兩圈,這才一下子竄到了她的身上。 盧安嚇了一跳,連忙叫道:“花梨子,這是陛下的貴客,要是敢傷了她,陛下生氣了誰也救不了你。” 葉寶葭摸了摸它的耳朵,這是花梨子最敏感的地方,尤其是它的小耳,它“喵喵”叫了好幾聲,不屑地瞥了盧安一眼,縮在葉寶葭的懷里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盧安驚嘆了:“十姑娘,它平常皮得很,把我們都溜得團團轉,一不留神還被它抓了手,在你這里居然這么乖巧。” “可能我和它有緣吧。”葉寶葭笑著道。 “那可感情好,”盧安也笑了,“下回若是我們抓不到這家伙,便來侯府搬十姑娘當救兵。” 葉寶葭慌忙道:“小公公可別嚇我,我怎敢隨意出入南書房?只怕貓還沒抓到,我先被陛下打了板子。” 盧安撓了撓頭笑了:“十姑娘說的是,是小的糊涂了。” 葉寶葭戀戀不舍地將花梨子放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