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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腳,哽咽著道:“就聽到里面哐啷啷的,娘心里害怕,沒事就好,沒事就好?!?/br> 衛簡懷站在門口,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你們這是怎么了?朕說了,只是讓寶葭留下伺候朕研墨讀書,你們一個個如臨大敵的做什么?” 葉齊宏和葉正宏面面相覷,葉正宏硬著頭皮開口道:“陛下恕罪,臣等聽到里面有東西砸碎的聲音,深怕寶葭沖撞了陛下,因此在這里請罪,還望陛下看在寶葭年幼的份上,寬恕一二?!?/br> 衛簡懷正待發火,韓寶葭抱著渾身顫抖的殷盈懇求地叫了一聲:“陛下!” 滿心的怒氣忽然一下就漏了。 有什么好生氣的?至親的家人為韓寶葭擔憂,那不是人之常情嗎?哪像他,就連身旁最親的皇姐也因為那個謝雋春一直和他生氣。 “好了,都起來吧,”他放緩了語氣,“寶葭伺候得很好,你們不用擔心,還有,四表舅,你得了一個好女兒,著實讓人羨慕?!?/br> 葉齊宏剛才還在火里煎熬呢,即擔心韓寶葭惹怒衛簡懷殷盈要撐不住,又擔心身后這一大家子受了他的牽連,一聽這話,才算是從火坑里爬出來了,連忙道:“多謝陛下夸獎,愧不敢當?!?/br> 衛簡懷難得和顏悅色,一一和幾個年輕的平輩打了招呼,這才在內侍和侍衛的簇擁下朝外走去。 武寧侯府的人跟在后面,一路恭謹地將人送到了門外,衛簡懷回頭一看,只見韓寶葭也送了出來,不過隔著人群站得遠遠的,她的母親緊緊地拽著她,好像怕她被人搶走了似的。 衛簡懷朝著她招了招手,只見她呆愣了一瞬,又朝四周看了看,這才磨磨蹭蹭地走到了面前。 此時衛簡懷的心情不錯,也就不計較她的懈怠了,隨口叮囑道:“過幾日宮宴,到時候和你祖母一起過來?!?/br> 韓寶葭愕然瞪大眼睛,好一會兒才乖巧地“嗯”了一聲。 看著她的模樣,衛簡懷莫名也有了幾分不舍,又問:“要不要隨朕一起進宮去看看長公主和那只野貓?” “野貓?”韓寶葭有些氣惱,花梨子雖然性子野了些,卻還是聽訓的。 “就是花梨子,”衛簡懷笑了笑,此時對著韓寶葭,他想起謝雋春和那只貓,心中似乎沒有了那日的憤怒和難堪,而是浮起一層淺淺的暖意,“朕把它從長公主那里偷出來了,現在養在朕的南書房中?!?/br> “小心它把你的書給扯了!”韓寶葭急急地道。 “你怎么知道它喜歡撕書?”衛簡懷奇怪了。 韓寶葭一時語塞,支吾著道:“我以前也養過貓……它們都喜歡抓線團撕書,對了,還要抓鳥!” 她搜腸刮肚地把從前陪著衛簡懷養貓知道的一些事情全都抖摟了出來。 衛簡懷釋然:“花梨子也是這樣,不過,昨日已經給朕狠狠地教訓了一頓,現在聽話的很。” 韓寶葭張了張嘴,眼前浮現起花梨子被衛簡懷吊起來打得嗷嗷叫的模樣。 太可憐了。 “陛下……別和它一般見識,”她忍不住道,“而且,野貓野性難馴,別弄傷了……陛下,還是交給長公主殿里的內侍管著比較合適?!?/br> 雖然韓寶葭的關切并無必要,但衛簡懷還是聽得心懷舒暢,他有心再和人聊一會兒,可門前一大撥人都恭送著他,天色也漸漸晚了,再不走只怕要留在這里用小年夜飯了。他擺了擺手道:“好了,別舍不得朕了,朕該走了,你也回去吧。” 眼看著衛簡懷大步上了便輦,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消失在了長街上,韓寶葭這才恍然回過神來,這衛簡懷什么時候學了這項指鹿為馬的本事了?這是哪一只眼睛看出她舍不得了? 這一場會晤,簡直堪比當年和南陳和談時的唇槍舌劍。 韓寶葭累得腦子都渾渾噩噩的,恨不得立刻回到自己的屋里去美美地睡上一覺。好不容易等到一家人吃完了小年夜飯,她便一路和爹娘回了蘭亭苑,剛要去自己的屋子,殷盈叫了她一聲,跟著走了進來。 殷盈的眼睛還因為下午的哭泣而有些紅腫,眼神中帶著幾分郁郁之色。 母親向來膽小,下午已經嚇得魂飛魄散,現在可不能再讓她擔憂了。 韓寶葭趕緊擠出一絲笑來:“娘,你怎么還不去歇著?” “還早呢,娘來和你說說話。”殷盈輕嘆了一聲,在她身邊站定了,定定地看著銅鏡中的女兒。 女大十八變,在侯府的這些日子,吃好穿好,萬事有丫鬟嬤嬤照料,韓寶葭愈發出落得嬌俏動人,已經是個實打實的美人了。 然而,美人卻并不意味著幸福。 下午時那扇緊閉的門,讓她驟然感到了無比的恐懼。 不用別人說,她也知道自己下午在圣駕前失態了,完全失去了侯府中人該有的儀態和風度,讓葉齊宏丟了臉。幸好衛簡懷沒有責怪她,要不然只怕要被安上一個藐視天子的罪名。 可誰能忍得???那是她相依為命了十多年的女兒啊。 韓寶葭被留在書房的那段時間里,她如坐針氈;屋里傳出那器具砸破的聲音時,她是費了多大的勁把手心都掐出血來才忍著沒有沖上去拍門求饒啊。 她心中酸澀,抬起手來拆下了韓寶葭的發髻,和從前一樣,拿起發梳替女兒梳頭?!稗ㄞǎ裉煸跁坷锱虏慌??”她輕聲問。 韓寶葭搖了搖頭:“不怕?!?/br> 殷盈自然以為她在勸慰自己,忍不住愈發難過了起來:“都是娘沒用,原本還想著你成了侯府小姐能享福了,沒想到……還不如當初……” 沒應了這樁親事。 她倏然住了口,惶然朝著四周看了看,幸好,兩個婢女都在外面。 “娘,”韓寶葭拽著她的衣袖晃了晃,撒嬌道,“你這話讓爹聽到,他可得傷了心了,我很好,也很喜歡侯府,陛下也是因為喜歡我才叫我去侍候的,你看看我,渾身上下一點事都沒有,你擔心什么呀。” 殷盈盯著銅鏡里的她瞧了片刻,終于展顏笑了:“等以后你有了孩子,你就會明白娘在擔心什么了。” 韓寶葭吐了吐舌頭:“那還是娘親先替我生個小弟弟快一些?!?/br> 殷盈的臉一紅,在她臉上擰了一把:“你這個小丫頭,胡說什么呢?!?/br> 母女倆笑鬧了片刻,殷盈見女兒一切如常,終于放下心來,叮囑了幾句出了房門。 對面的臥房里燈還暗著,葉齊宏應當還沒回來,殷盈嘴角的微笑漸漸斂了起來,心中浮起一層無所適從的茫然來。 其實,韓寶葭不是第一個說小弟弟的人了,老夫人旁敲側擊了幾次,暗示她要為葉齊宏添丁留后,就連幾個妯娌打趣起來,也催她趕緊替葉齊宏生個大胖小子。 自從成親以來,葉齊宏對床笫之事很是喜歡,在他的引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