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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霎時亮起來,映入眼簾的是明顯有人收拾過的會客廳的模樣。他沒有讓酒店工作人員每天來打掃房間,一般是一周收拾兩次,而明天才是打掃房間的時間—— 他的目光落在關閉的臥室門上。 “向平川!” 一直在隔壁豎著耳朵的向平川一個激靈,忙幾大步走到房門口:“咋了咋了?” “你在門口別動。”謝致出聲。 他是聽說過圈子里一些下作手段的,如今便有些猜測。走廊里有監控,加上向平川在門口,萬一真如他所想,事后他也會站在有利的一方。 向平川看他站在臥房門口,手停在把手上卻沒有下一步動作,有點糊涂:“你做啥?” 謝致蹙眉,稍吸了一口氣,按下把手,推門。 會客廳的燈光漏進臥室,勾勒出床上微微拱起的一團。 謝致瞬間鐵青了臉色,手狠狠一帶,門“砰”的一聲重重地被甩上。 “平川!報警!”他大踏步走出了屋門。 向平川嚇了一跳:“你干嘛!干啥報警!” 他壓抑著音量,卻沒壓制住怒氣:“誰往我房里放人了!”臨時被打亂了回家的計劃,從早到晚都在片場,忙了一天回來還遇到這種腌臜事,他實在沒忍住,罵了句粗口。 向平川混亂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他誤解了什么,哭笑不得,又不能直說,只得裝糊涂:“什么情況你就讓我報警啊?怎么可能有人進去?房卡不是在你手上嗎?” 謝致冷聲:“床上,你自己看!” 他怎么能看!向平川一面憋笑一面胡扯:“你早上起床亂卷被子而已吧?你看清楚了再說,大半夜別鬧得人仰馬翻的。” 謝致別開臉壓制了下胸腔里的怒火,拉著向平川幾步走到臥室門口,一腳發狠踢開了門:“我說了是——” 臥室里柔和的燈光亮著,陳望擁著被子坐在床上,頭發微亂,睡眼惺忪,神情迷茫。 她是被一聲粗暴的響動驚醒的,睜眼是一片漆黑,被子和枕頭都不是熟悉的觸感。她有些昏沉,手摸索到床頭的主燈開關,又被忽然亮起的光刺得瞇了眼睛,慢吞吞地坐起來,等著意識緩慢回籠。 緊接著又是一聲響,她嚇了一跳,下意識抱緊了被子。 下一秒又是“砰”的一聲,她被這接二連三的響動嚇得懵了,但驀地身上一重,她重新被壓回柔軟的被子里。 頂上是被燈光暈成暖黃的天花板,鼻尖傳來熟悉的味道,陳望終于想起來自己在哪兒了。她微微側了側頭,只瞧見個毛茸茸的腦袋。 脖頸有些癢,她忍不住輕聲叫他:“謝、謝致……唔——” 下巴一緊,唇上傳來柔軟觸感。她眼皮一顫,但很快配合地閉了眼。背上多了一只手,微微壓著她離他更近了。 久未親近,她瑟縮了一下,睜眼見謝致抬起頭,定定地盯了她片刻,彎了嘴角,更深地壓下來。 外頭的向平川眼睜睜看著門在自己面前甩上,在心里吐槽了句“見色忘友”后,捂緊滔天的笑意功德圓滿地撤退了。 謝致原本計劃得妥當,早在進組不久就私下和導演提了,要求空出這幾天。事情不難,林導答應得痛快,因此等臨近日子時突然通知他變更了安排,他心里便有些窩火。只不過礙于是初次合作的導演,組里也有其他熟識的演員,他不好開口,只能按捺住,私下讓向平川改簽機票。 向平川卻一改平日砍瓜切菜的麻利作風,要么說沒有連座要么說航班太趕,拖拉到最后也沒給他看改簽成功的機票信息。 他這兩天一直郁郁,如今才察覺出些端倪,想必是陳望“串通”的向平川和思宜。一時間又是欣喜又有點忿忿,忍不住咬了她一口。陳望吃痛,沒敢咬回去,在他肩上錘了一記。 謝致一頓,仍閉著眼,側了頭去吻她耳垂,微涼的手便伸進她衣服下擺。陳望在被子里捂得暖呼呼的,冷不丁被這么一激,小小地驚呼了一聲就要躲。他哪肯放過她,掐著她的腰慢條斯理地將人修理了一通,只是最后苦的也是自己。 陳望扣好睡衣扣子,臉紅紅地看著謝致滿頭黑線地進了浴室。 她披上外套,下床趿了拖鞋要出去,一按把手,鎖“咣當”一聲自由落體了。她手上剩個把手,有點傻眼。 謝致走出來,頭發還濕著,將下巴擱到她肩上:“怎么站——”目光往下一移,靜默了。 陳望舉了舉把手,側頭看他:“你說呢?” 他尷尬:“我剛剛以為是——”他斟酌了一下,“之前有過陷害、捏造所謂把柄來威脅人的事情,我以為——加上這兩天心情不好,一時氣著了。” 她一驚,在他懷里轉過去同他面對面:“以前有過?” 他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沒事,當時剛畢業不久,還不懂事,差點著了人的道。向平川也剛來我團隊里,都年輕。好在監控什么都有,最后擺平了。” 陳望知道他的工作的確有時會不可避免地遇到些臟東西,但明白和聽他說又是兩碼事,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臉,又想起他剛剛的話:“這兩天為什么心情不好?” 謝致咳了一聲:“本來今天要去找你的……”草草將原本的打算說了。 陳望聽得發笑,摟住他脖子:“我本來想月底再過來的,你一說生日,我才想起來,干脆就提前來了。”她說完才想起自己原本要做什么,急忙松開他往會客廳走,“來之前訂了蛋糕的,思宜已經幫忙放冰箱里了,也不知道現在會不會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