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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他嘴吐泡泡的畫面,他只想到吹泡泡機和曾經在海洋館看到的魚。他自嘆不如地大聲笑開,郝凡看他笑了,跟著一起笑。從街頭吹到街尾的風,帶著遠處面包房的甜味兒。張喬看著笑得開心的郝凡,問:“那剛剛是因為我碰你的臉,所以才——”郝凡馬上紅臉:“嗯。”“摸頭沒有關系哦?”郝凡雖然點頭了,但是心里默想,偶爾也有關系的。兩人順風往前走了幾步,張喬轉頭緊盯郝凡:“別人碰你也會這樣嗎?”郝凡腦袋嗡得一下,他努力克制著洶涌而來的情緒,別轉頭去,輕輕搖頭。張喬想,他大概也被傳染通感癥了,心花怒放的感覺快要淹沒了他。“那以后我碰你跟你先說一聲,提前做好準備?”郝凡瞄張喬,發現他是一本正經在說的。張喬撇嘴:“這也不行嗎?”郝凡搖頭,又點頭,態度模棱兩可。張喬看到他點頭,權當他默認了,壓著心中萬千情緒,說:“我送你回家,順便去你家樓下喝粥!”郝凡小聲應著:“好啊。”第41章潮汕粥店老板夫妻見郝凡帶人來喝粥,感到驚奇。點單時,老板娘熟絡地問郝凡:“第一次見你帶人來呢,朋友啊?”張喬正拿著菜單研究,聞言瞟了眼郝凡。郝凡心虛地點頭,含混地應著:“嗯。”老板娘夸贊道:“您這朋友跟您一樣,都是一表人才啊!”張喬撇著嘴角忍笑,郝凡目光匆匆掠過他,紅著耳朵不知道如何接話。張喬看到菜單里有個情侶套餐海鮮全家福,圖片誘人,份量也剛好,他還挺想點的。老板娘見他在這一頁停得久,推薦道:“你們兩個人,點這個全家福就好,什么都有,份量也正好。”郝凡問:“全家福會不會太多了?”張喬把菜單推到郝凡面前:“是這個,我也不知道會不會多。你熟,你決定好了!”郝凡看著“情侶”二字,燒紅了臉,匆忙合上菜單,還給老板娘:“就這個吧。”老板娘拿著菜單走了。張喬看到對面的郝凡面紅耳赤的,轉頭環顧店中,店面不大,收拾得整齊干凈,里面廚房靠墻一排燃煤灶,上面燉著砂鍋,正咕隆咕隆地冒著熱氣,店內空調開著暖風,吹到人臉上都是海鮮粥的香味,引人發饞。張喬說:“聞著香味就知道粥一定不錯。”郝凡小聲應著:“嗯,大家都說好吃。”張喬見他臉色恢復正常,這才收回視線,兩人四目相望,張喬自然地聊起工作,說公司元旦前便會公開新公司的事情。“到時候,新公司員工會有一個培訓,可能會去外地。新公司地址也還在確認中,應該不會在漕河涇了。”張喬說完,看到對面郝凡微微蹙眉:“有問題?”郝凡呆了下,搖頭。張喬說:“有問題要跟我說。”郝凡還是搖頭,對于新公司新工作,他毫無問題,甚至隱隱期待。有問題的是,沒了孟玉成給他掩飾,他要完全暴露自己嗎?不只是在張喬面前,而是在大家面前。有些平衡一旦被打破,他能承受隨之而來的后果嗎?郝凡暫時還沒辦法說服自己,做一個不平凡的程序員。張喬見他不愿意說,沒有追著問,繼續說著新公司的事情。他簡單地介紹了幾個技術核心同事,是王大義挖來的,他已經都見過了,留下了幾個,放棄了幾個。他留下的這幾個人,談不上非常厲害,但都跟小東一樣,各有所長,最關鍵的是,性格都很好。郝凡聽完同事介紹,心頭擔憂消散了一些,但又隱隱覺得哪里不對,總覺得這個團隊里還缺了點什么。店里的粥都是現燉,兩人聊了很久,終于看到老板娘端粥而來。砂鍋落桌,沸騰的熱度里帶著滾粥的鮮與香迎面撲來。等待已久的兩人不約而同地咽口水,老板娘一邊幫著揭開了砂鍋蓋,一邊提醒:“別急著吃,小心燙嘴。”張喬特意瞅了一眼郝凡,郝凡心虛地嘟囔:“你看我干什么。”上次他在佛跳墻燙嘴都是因為太緊張了。張喬笑而不語,幫他舀了大半碗粥。郝凡埋頭吹了很久,才吃第一口。等他吃完一碗,張喬自然給他添上第二碗。吃到第三碗時,郝凡捂著肚子說:“吃不下了!”還剩下半鍋粥,張喬說:“嗯,那剩下的我來吧。”結果,半鍋粥下去,張喬撐得都快站不起來了。郝凡說,這頓他請。張喬不與他爭這個,趁著他買單的功夫,在門口點了支煙,邊吐著煙圈邊摸著肚子想,好像該去辦張健身卡了。他正游走在吃飽后大腦過于遲鈍的思緒里,手機響起時,他反應了一會兒,大衣左右口袋都摸了一遍,才從內側西服口袋掏出手機,是秦云,問他什么時候走的,都沒說一聲。語氣頗為遺憾。張喬抬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你忙完了?”他問秦云。秦云微愣后,應了聲“嗯”。張喬又說:“結婚很辛苦,你要好好休息。”秦云說:“還好,你怎么——”張喬沒等她說完:“公司有事,就先走了。看你挺忙的。”忙到晚上八點,才想起來,兒子早就走了。張喬說完晃著混沌的腦袋想,原來人吃飽了也會醉,冒出一些醉人的想法。秦云對他本來就小心翼翼,怎會聽不出他言語中的情緒。一時間,母子二人同時陷入沉默。張喬深深吸了一口煙,轉頭朝店里看,郝凡已經結完賬,正迎面走出來。他沖他揮手,郝凡淺笑著加快腳步。“對不起。”秦云說:“今天都沒空招呼你。改天我和你叔——”“沒關系。”張喬再次打斷她:“你能有自己的生活,我替你開心。”這才是理智的說法,張喬看著郝凡走到他面前,見他在打電話,安靜地站到一邊。夜風吹得他頭頂的那撮頭發左右飄搖。“媽,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張喬跟秦云告別。“那以后——”“媽,再見。”張喬匆匆道別,沖郝凡淡淡一笑:“吃得有點撐,想走一走。”郝凡盯著他刻意壓抑落寞的臉,默默點頭。兩人順著小區里的小道走了一段,張喬沉默不語,郝凡猶豫了很久,小聲道:“其實你已經做得夠好了。”他知道張喬在努力,努力地抓住這最后一個至親。可是,很多事情不是努力便能做到的。人與人之間的縫隙,一旦產生,修復是很難的。血脈相連也沒用。張喬長長地嘆氣,裝出來的豁達時效有限。“突然有點恨,但又不知道該恨誰。”